众人应声向来时路望去。
但见一人疾驰而来,脚下生风,强大的气息散发出来,显然愤怒异常。
此人身材高大,身着粗布衣裳,紫色脸膛,奔跑间还尖锐出声,显然是召集其他人员。
果然,远处传出数声呼应的尖啸声。
能在瞬间反应过来,并迅速赶往湖边的人,实力可想而知。
周屺神色平静,言语淡淡地道:“东南郡的朋友,这人就交由你们处理了。”
东南郡的参试者明白,自己这些人能否获得天宝府这些势力的认可,必须走出这一步,否则,以周屺含而不露的性格,后面,不定有什么阴招等着他们呢。
东南郡的为首之人呵呵一笑,“这有何难?”
他应声而出,手一晃,一把轻软的宝剑已然出现在手中。
也不多言,他纵身飞掠而起,便是数丈之远,向着来人冲去。
两人的速度都很快,迎头相向,瞬间便接近了。
东南郡那人手中的剑轻轻一展,平白无奇地递出,众人只觉得眼中剑芒闪过,顿时,绽放出刹那间的光华。
两道疾驰而行的身形交错而过,瞬间定住!
众人惊骇地看到,那刚来之人的脸上还带着盛怒的表情,但眼神呆滞,失去了光彩。
在他的咽喉处,一道细如丝线的伤痕,横亘脖颈正中,汩汩地往外冒着血水。
一招得手,倾刻毙命!
来人能在众多参试者中率先返回,显然实力不俗,却被东南郡的人一剑击杀,可见,东南郡参试者的实力更加了得。
周屺的眸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厉声道:“虚桥即将出现,我们必须尽快击杀这些去而复返者,否则夜长梦多。”
周屺的话森冷异常,不带一丝情感,任谁听了,都很难相信此话出自一位二十岁的青年之口。
天宝府各大势力的人纷纷冲出,冲向快速去而复返之人。
结果可想而知,这是单方面屠杀。
能快速的去而复返之人,毕竟人数不多,加至长途奔袭,尚未立稳脚跟,就遭到了一群人狂风暴雨般的围攻。
这些人哪想会发生如此变故,只能匆忙迎战。
几招之后,便已身受重伤,如梦方醒,才在哀嚎中不停求饶。
但这些围猎之人根本没有住手的意思,反而杀手更猛,出招更狠。
不过数息,匆忙赶过来的数名参试者被尽数全歼!
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人尽数被歼,周屺这才转过身去,默默地望着眼前这片深邃的湖水。
这会儿,虚桥应该要出现了吧?
……
花失容的身体被卷入半空中时,就知道不妙,立即运转凡人诀。
果然,那道排斥力大大减弱,身体缓慢的降落在一道山谷中。
正当花失容准备再次想往湖心岛方向奔去时,忽然,他的脑海深处,传来一道好像发自灵魂的惊呼声,“修真者?”
这是一道兴奋大于惊讶的惊呼声。
甚至,因为太过兴奋,毫不掩饰他的激动,声音反而因此严重失真,变得尖锐凄厉。
它更像是一份期盼已久的等待,因为出现的太过突然,而有些不敢置信。
确切地说,这是一声有些语无伦次的惊叫。
受到这一声惊呼,花失容的脑海波动巨震,还没等反应过来,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此时,花失容的身体周围,忽地凭空泛起一层莹白色的光晕,迅速包裹着他的身体。
这道光晕如同绳索,层层萦绕,圈圈束缚,将花失容紧紧裹了起来,像极了包裹严实的棕子。
忽然,这道光晕绽放出愈发的明亮、刺目的光芒,在这夜色即将降临的傍晚,是那么的耀眼夺目。
好在,跟随花失容一同被排斥力卷走的参试者,早已不知被卷向何去了,没有人看到这神奇的一幕。
否则,还不引发轰动?
就在这道莹白光晕的光亮达到一个极限值时,发出一道“倏”地声音,突然凭空消失了,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同时消失的还有花失容。
就在花失容的身体消失的瞬间,在湖边等待虚桥许久、仍不见出现的周屺等人,已面露凝重之色。
今天的情况有些异常。
按说,当那股排斥力生起后,虚桥就会马上出现,这是几大势力无数次探索摸出的经验。
可是,半个时辰过去了,仍看不见虚桥的影子。
而那些被强劲排斥力刮走的人,陆陆续续向这边赶来,而周屺等人,在这半个时辰内,已杀死十数名去而复返者。
难道虚桥不出现,他们就一直厮杀下去吗?
东南郡的人也露出疑惑之色,说好的虚桥呢?
周屺脸色苍白,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不可能啊,他一直掐准时间,在第一时间掷出阵旗,激发防御阵法,避免几大势力的人被刮走,然后打开阵法,等待虚桥的出现。
数十年来,前面的参试者都是如此做的,万试不爽,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不灵验了呢?
哪儿出问题了?
周屺阴沉着脸,难看之极。
……
当花失容醒转过来时,发现自己处在一间明亮的、空荡荡的石屋中,刚想爬起来,脑袋内“嗡”地一声长鸣,疼痛异常,顿时又翻滚在地上,痛苦不已。
待得脑海中“嗡嗡”之声停歇之后,花失容才感觉好受些。
又等了许久,花失容才缓慢睁开眼睛,慢慢地爬起身来,小心地打量屋子。
屋子内光线充足,所有的光源都是由数枚夜明石发出,这些夜明石都安嵌在屋子的石壁上。
屋内陈设十分简单,一张石板床,一张石桌,再无他物,只是,这些石具之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显然长久没人在此居住了。
自己明明在赤炎谷中,怎么会来到这石屋的?
“醒来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脑海响起,花失容立刻感觉脑袋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痛,忍不住痛哼出去。
好在凡人诀尚在运转,较之前的疼痛要好上许多。
花失容张眼四望,想找寻出这人,但是他失望了,石屋不大,一眼就能望透,鬼影子都没有。
遇见鬼了?
花失容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大声而慌乱地叫道:“你是谁?我在哪里?”
花失容想借助大喊大叫,来驱逐心中的恐惧。
“咔咔”的笑声又响起在脑海,如此逼真,如此接近,可花失容却惊恐地发现,即便自己不停地转身四望,仍旧发现不了这道笑声来自何处。
最后,花失容背靠石壁,左右四顾,依旧人影全无,但是,脑海中的笑声却更加肆无忌惮了,甚至有嘲讽的意味。
这突如其来的笑声,直吓得花失容三魂出窍,冷汗涔涔、手脚冰凉、怔怔地站在当场,不知所措。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道笑声停止了,花失容好不容易静下心来,赶紧快速运转凡人诀,内心的恐惧感减弱了许多,头部的疼痛也不再似方才那样疼了。
这时,那道声音说道:“我就知道,你能听到我的声音。”
这道声音极为欢快,欢快中又透着诸多无奈,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还很苍老。
随即这道声音又是一声幽然轻叹,“数千年来,你是我等到的唯一一位修真者。也只有修真之人,才听得到这来自灵魂发出的声音。数千年……真是好漫长啊!”
他知道我是修真者!花失容暗暗吃惊。
灵魂发出的声音?
灵魂能发出声音?
花失容没回过神来,只是惊疑地再次问道:“你是谁?我在哪里?你的声音为何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废话!”
那道声音顿时破口大骂,“不利用你的识海,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世上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什么声音必须借助识海才能听到?
鬼吗?
花失容心神巨震,面露骇然之色,说话的声音都不利索了,“你……不……不是……人?”
这道声音停顿了片刻,才发出声来,“可以这么说。”
花失容忽然想起什么,身体猛地跳将起来,骇然叫道:“你是许多年前留存的一道精神力?”
花失容想起红土窟中孙清平的那道被自己吞噬的精神力,不就是借助阵法中的灵力,保存了数千年甚至数万年之久吗?
“可以这说。”
这道声音疑惑地说道:“精神力?嗯,我们不称精神力,称神识。我现在是以灵魂体的方式存活于此地,以神识跟你沟通,否则,我说话你岂会听得到?”
以灵魂的方式存活,那就是没肉身凡体了,花失容心中的恐惧大减,心道,还不是跟孙清平一样,一缕残魂而已,有什么惧怕的?
只是,这世上有灵魂人吗?
原来,精神力又叫神识,这应该是修真时代的叫法吧?花失容又知道了一些修真时代的知识。
“给我说说吧,现在外面是什么样一个情形。”这灵魂人说道。
外面是个什么情形?
花失容呆了呆,没反应过来,半天才想起这人是想了解现在外面的状况。
想了想,花失容轻叹一声,无奈地说道:“外面的情形,还真不好说,我也说不清啊。”
他确实说不清楚,一个穿越而来、未曾行走过江湖的半大小子,所知极其有限。
“那就说说,现在外面的最大门派有哪些吧?”
这道灵魂顿了顿,半响才不解地说道:“数千年过去了,进入赤炎谷的都是一些凡夫俗子,为什么没有一名修真者呢?难道修真界就此没落了吗?”
花失容吃了一惊,失声叫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修真者的?”
“废话!”
这道灵魂不耐烦的地道:“否则,我怎么将你带进来这里?若非修真者,你怎么听得到我的说话?”
花失容有过孙清平的残魂对自己采取夺舍行动的经历,现在看来,此灵魂较之孙清平的灵魂不知强大多少倍,单以灵魂攻击来说,自己肯定不是对手。
还是小心应对,以防不测。
花失容现在还不能判定对方会否对自己采取了夺舍之术,断不敢大意的。
花失容想了想,只得依着这灵魂的问话回答,“目前凤鸣洲最大的门派有两个,一个叫云梦门,一个叫长风门,都在大秦帝国境内,都是长存数千年之久的门派。”
半响,这灵魂人又问道:“可有静宇门的消息?”
静宇门?
大秦帝国建立之前的那个帮会?整个凤鸣洲的巨无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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