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防军也在追查。
他们不会像如意阁如此上心,只要通辑令一日不撤,他们就要一日追查下去,只是松紧度的问题。
对于城防军如此做法,吴语桐心里虽然气愤,却也无可奈何。
凤凰城这一亩三分地,就是上官晶宏说了算。
如意阁身后虽靠有一个强大的后台,那也是他花费了巨额财力牵线搭桥扯上的一丝关系,轻意不能动用的。
吴语桐除了骂东方晶宏老匹夫,吃相难看外,什么也做不了。
他能做的就是将帮众派发出去,让更多的人手,驻守在凤凰城的各个城门口,关注进出行人,希望能从“紫蕴茉莱香”这一点上有所突破。
眼看着三天就要过去,依旧没有丝毫进展,再过半天,“紫蕴茉莱香”的香味就会消失,到那时,真的就无从查起了。
今天,他听到帮众禀报,有大批军士出东城门去往凤凰山脉后,心念一动,便带着孙一龙赶了过来,内心里隐隐有所期待。
看到孙一龙,虽然知道自己身上的“紫蕴茉莱香”早已除去,不必太过在意,花失容的心儿还是不由地乱跳起来。
几乎同时,一道若有若无的精神力从自己身上掠过,稍作停留,又悄无声息地移开了。
凤凰城的东城门,是出入凤凰山脉的必经之所,每天人流如炽,大都以赏金猎人居多。
此刻,清晨时分,并没有多少人进出,但驻守在这儿的如意阁的人,见到有大群人出城,便打起了精神。
面对这种阵式,花失容不免心虚,想了想,趁着那道精神力扫过后,立即运转“塑形功”,将自已身材、面部稍作改变。
一个不一样的花失容无声无息地行走在易水营中。
对于蓝世海,花失容只能祈盼他自求多福了。
蓝世海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有点苍白,眼光四下游弋,却怎么也找不到花失容的身影。
孙一龙高大的身影站在东城门口,两侧是如意阁的帮众,他跟人随意交谈,目光却注视着过往的行人。
当这一千多人的右军军士走近东城门,从他身边经过走出凤凰城时,他皱起了眉头,他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也没有嗅闻到“紫蕴茉莱香”的香味。
想了想,孙一龙伸手拦住丹阳营的一个长官。
这位长官吼武师境六重实力,在孙一龙武师境七重的面前,却也硬气,粗声吼道:“干什么?”
吴语桐一直站在城洞边,也在注意行进的新军,闻言皱眉“哼”地一声,丹阳营的这位长官就觉得胸口巨震,气血逆行,强自忍住,才不致吐出血来。
到底是军人,有血性,这位长官当即就掏出陌刀,横呈于胸,随时准备迎敌。
一见自己的长官都掏兵器了,丹阳营的军士一见,也纷纷掏出了陌刀,形成对峙之势。
丹阳营的另一名长官走在队伍后面,见到队伍突然停了下来,眼见着就要起了冲突,连忙跑过来。
“怎么了这是?欺负我们新军年少不懂事啊?”
他还没到跟前,就咋呼起来了,“陈长官,给温统领传讯,在他的地面上,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对我右军无礼!”
说着,他也掏出了陌刀,刺啦啦地站在那陈长官身旁,怒眼一瞪,直视吴语桐。
吴语桐武将境一重的实力,身份尊贵,何曾在低境界武者面前受过如此不恭,当即就气得脸色潮红,就要发作。
而那陈长官听了后来这位带队长官的话后,立即拿出一张传讯符来,就要顺势传讯。
“等一等!”
孙一龙眼见要坏事,连忙出来打圆场。
温赤轩是右军驻凤凰军团的统领,像这种大秦帝国的驻军,身为地方长官的东方晶宏是无权辖制的,万一起了冲突,东方晶宏肯定会置身事外。
得罪了右军,如意阁以后还能有安宁之日?
孙一龙连忙解释,“我们奉城主府之令,在此搜查前几日纵火行凶之人,刚才冒范了,多有得罪,还请息怒!”
这种调解气氛、放低姿态的事情,当然得由下属来做,吴语桐若做这些,让如意阁面子往哪儿搁?
军士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见对放低身段,那陈长官便收了陌刀,脸上气色也缓和了,眼光瞟过一眼仍然脸色铁青的吴语桐,“说吧,什么事?”
他瞧不出吴语桐的境界,显然高出他三个以上境界,这种情形下,闹僵了双方都讨不了好!
都是聪明人,有眼力,有人递过来台阶,自然就顺着台阶下了,语气、态度也温和许多。
孙一龙指着陈长官身后站立不动的新军,“你们这是……”
“这是我们右军今年新招募的军士,今日起,出发前往天宝府。”
虽然孙一龙早就知道是这样,还是忍不住“哦”地一声,眼光扫过这一张张稚气娇嫩的面孔,略感失望。
与吴语桐对视一眼,孙一龙挥挥手,让这批新军通过城门口。
在他的潜意识中,那两个自他手中逃脱的少年,肯定是伪装的。
试想,一个武徒境九重的人,面对一个武生境三重的武者时,怎么可能那么顺利地逃到街面上?
而且,在面对自己时,对方表现出来的从容应对,又岂是一个武徒境能体现得出来的?
孙一龙更相信,城门口伏杀帮众的那人的实力才是真实的,能一刀致命,没有远超对手的实力,如何能做到?
这些新招募的新军,显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而他也记住了那两人的气息,即便没有嗅到“紫蕴茉莱香”的香味,他也能通过辨识这两人的气息,将人在万人堆中挑选出来。
只要这两人打这城门口经过,就不可能让他逃脱。
花失容虽然心慌,倒底心脏强大,表面尚还平静,混在大队军士中轻意地走出城门。
但蓝世海却没有这么幸运了,他的紧张引起了吴语桐的怀疑。
蓝世海被拦住了。
然后,他被吴语桐死死盯着,冷汗从额头、鬓角渗出,司徒无喜皱着眉头,走上前来,“前辈,有何指教?”
有了前车之鉴,吴语桐也不敢强势迫人,问司徒无喜,“他是何人?”
司徒无喜望了蓝世海一眼,“他叫蓝世海,是我易水营的军士,我们三天前刚从易水镇来到凤凰城,他可是得罪了前辈?”
吴语桐摇头,眼光从未离开过蓝世海,“他很紧张,老夫有些好奇。小伙子,心虚了吧?”
司徒无喜笑道:“马上就要进入到凤凰山脉了,丛林中的不可预测性,军士们有点紧张很是平常。”
蓝世海干巴巴地道:“前辈,我……现在一天只吃一顿饭,饿得心里发慌,更想到……进入丛林后的危险,心里就更慌了。”
孙一龙对蓝世海印象不深,在吴语桐拦住蓝世海后,他也暗自在观察蓝世海。
身着制式军甲的蓝世海跟身着长衫儒雅的模样,相差甚远,再就是,他身上没有“紫蕴茉莱香”的味儿。
见到吴语桐投过来的目光,孙一龙暗暗摇摇头,在没发现其他凝点后,吴语桐便挥手让蓝世海过去了。
不远处的花失容平静地望着这一切,心儿却像打鼓儿似地急跳。
这吴语桐还真是铁了心要抓到自己啊,看来以后行事,不可再如此张扬了,仗着自己有几分自保的手段而无所顾忌。
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还是实力太弱啊!花失容再次心里感叹。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引起众人的关注,行进的步伐依旧继续,今天五百里的路程完成后,才有休息的机会。
果然,当大部队出了外城后,打头阵的凤凰营就奔跑起来,紧接着其它几个营也跟着奔跑起来。
一千多人的队伍奔跑起来,也是很壮观的。
虽然分成四个营,但整齐伐一的步伐,气势十足,直惹得路上的行人侧目相望,议论纷纷。
凤凰城城外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千里大平原,但要再仔细观察,这个所谓的平原,只不过相对而言的。
易水镇跟凤凰城一样,也是建立在平原之上,只是易水镇的平原相较于凤凰城要小许多。
说白了,两座城市还是被群山环抱,只是群山的远近而已。
花失容很容易就能猜到,凤凰城所辖的另两个镇,情形也一样,似乎,几座城池之间从来没有一条坦途相通,被万里绵延的丛林分隔成一个个永远孤立的城池。
难怪,动不动就有兽潮围城,却无人救助了!
两个时辰后,新军们远远看到,一条黑黝黝的天际线,如同一条蜿蜒的巨龙远远横亘在众人面前,将天地相隔,蓝黑分明。
那儿就是凤凰山脉。
更让众军士不可相信的是,远远观看无奇的凤凰山脉,距离凤凰城居然有五百多里。
当这批军士到达凤凰山脉山脚下时,打头阵的凤凰营已经安营扎寨,一个个帐篷已搭建了起来。
当易水营三百人来到司徒无喜指定的扎营地时,已经能闻到凤凰营中飘出来的肉汤香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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