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假正经(1 / 1)

温羡受伤送进了医院,最近他跟医院很有缘分,三天两头进病房,医生都快熟络他的面孔。

都以为,检察官是为人民奔波服务才会躺进医院。

蓝思琦跟谢粟坐在外面的长椅上,静静地看着远处发呆。

病房里是唇枪舌战的吵闹声。

在病房里的,是温行长跟他的儿子温检察官。

外面的,一个是好友,一个连好友的好友都算不上的女孩。

谢粟也不清楚,蓝思琦把她扯来这里做什么。

她掀了掀薄薄的唇,说:“我们还要坐在这里多久。”

“不知道,现在走了,他一定会很生气。”

病人身体是大事,他们要配合才行。

等到温劲南打开门走出来时,病房里是砸东西的声音,还有咆哮的嗓音,混乱不堪。

“你连自己的儿子都要弄死!你当初何不把我打死!”

“我没想让你受伤,我会害自己儿子吗?”

“你给我走!我不需要你的假慈悲!”

“温羡!你自己好好想清楚,检察院你就别去了,给我安心做个闲人,等风头过了,自然在把你调回去。”温劲南铁青着脸,气喘吁吁地走了。

谢粟跟蓝思琦恭敬地站着,等这位行长离开后,两人才稍稍吐了口气。

谢粟走到门前,不知道要不要敲一下门,事情证明那个炸/药事故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纯属巧合。

一声不响就走,他一定会很生气,日后都要与她为敌了。

“谢粟,愣着做什么,进去啊。”

蓝思琦不耐烦地催促,谢粟睁着乌黑的大眼睛,瞅着他说:“你先。”

“什么我先,你先,给我进去。”他突然抬起手,把她往前一推,赶紧关上病房门。

谢粟一个猝不及防,摔在地上,连忙爬起来,呆愣在门前,看着床上躺着闷声闷气的男人。

她走过去,对着他的背脊,“你还好吗?”

因为背部伤到了,不能躺着睡觉,只能趴着要么侧着,日子还是很煎熬。

这几天他会辛苦些。

“走到我面前来。”他低声说。

谢粟款步走到他面前,低眉顺眼地凝视他。

温羡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搭在腿上,微掩眉眼,薄凉的唇轻抿,睫毛一眨一眨。

他问:“对不起,刚才吓到你了。”

谢粟摆了摆手,“没事,是我对不起才是,害你受伤。”

“这伤不是你的责任,别往身上揽,知道么?”

她没有回话,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撩人的要命。

温羡低咳几声,喃了句:“想喝水。”

谢粟应了一声,赶紧跑去倒水,递给他。

“我手疼,你喂我吧。”那双眼睛黑亮温柔,一时之间让人难以拒绝。

谢粟心不甘情不愿的喂他水喝,然后把杯子放在旁边,自己继续恭敬地站立。

“这次的事情,我还是要给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她弯下身,谦恭的态度顿时令温羡脸色苍白。

他尴尬地锁紧眉毛。

“谢粟,你喜不喜欢我?”

她一愣,“不喜欢,抱歉。”

“那你今天对我这么好,这么温柔,只是因为我受伤。”

“嗯……你受伤,我有义务责任。”

他蓦地无言以对。

手紧紧蜷住,绷着的脸逐渐缓和,“谢谢你,不计前嫌照顾我。”

“……”

“我喜欢你,你没有必要喜欢我,也是理所当然。世界上最无奈地便是,把你不喜欢的人塞进你的脑海里,直接恶心你。”

“……对不起。”谢粟默然站着。

她不懂温羡为什么这样说。

小时候,她看见爸妈笑着接吻,就觉得好甜好温馨。

因为爸爸跟妈妈是那么相亲相爱,他们彼此眼里只有对方,一个眼神便能捕捉对方所想。

有一次,她问妈妈:“恋爱是什么感觉?”

“你想知道吗?其实,恋爱就像糖果,口味各异。因人而异,有人觉得甜,有人觉得酸甚至苦。”

“那怎么才能甜呢?”

“你爱了那是甜,不爱了那就是苦。”

现在想想觉得分析的不够透彻。

爱了,会很酸很苦;不爱了,就是很淡的水,没有任何味道。

“感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我不会怪你。是我自愿喜欢你,这罪我活该受的。”

“你不要这样说。”

温羡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膝盖,龇牙咧嘴:“其实这次爆炸是跟我查的一个案子有关,完全是把你牵扯进来的,我不想你受伤,演戏的时候死个路人甲武替明星是很平常的事情,罚款拨一笔钱慰问便能把事情压下去,可我不想看你受伤,更不要你死。”

谢粟把脸缩进领子里,柔声问:“这样真的值得吗?”

“无关值不值,一切对得起自己的心。”

她没再说话,乖乖的站着,离他远远的,就算他想图谋不轨,也没机会下床。

“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喜欢我。”

“我……”

温羡的心早已碎的稀巴烂,此时的他像个孤家寡人,缓了缓神,他抬起手,“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蓝思琦看见她失魂落魄地走出来,急着问:“你们怎样了?”

她不解其意,睁着黑白眼珠子,软声细语:“就那样和睦。”

“我是说你们复合了吗?”

“复合什么?”

“你!”蓝思琦险些气结,揉了揉眉心,赶鸭子上架,说:“你走吧。我已经对你无话可说,冥顽不灵,执迷不悟。”

她低垂眼睛,真就转身离开了。

“靠!谢粟,为什么你就那么铁石心肠啊!你真的是女人吗?”

蓝思琦的噪音从身后传来,一遍遍侵袭她的耳朵,引得身心剧痛。

之后的日子。

温羡真就做了个闲云野鹤之人,不问任何事,直接与世隔绝,除了通信还在使用,其他的事跟人一律不见。

像极了一只蜷着耳朵躲起来的兔子。

没有温羡的帮忙跟镇压,邢楷桌上的文件快要压断他的背脊,一个人烦躁不已。

谢粟没有戏拍,照旧卖草药挣点钱。

她刚从超市买了些食材回来,晚上让师兄做些好吃的犒劳自己。

刚走到门外,便看见一辆白灿灿的奥迪停在她家门口,给这座颓丧的府邸增添了一份喜气。

然而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突然出现在这里,让人惊慌失措。

“你怎么来了?不用上班吗?”她讷讷问。

温羡叹了口气靠着车身,腿□□叠,吊儿郎当地站着斜倾。

“我现在可是无业游民,一点也不想工作了,查案子违背了我的初衷,我宁愿不去调查。”

“或许你太敬业,他们是想放你假期,给予奖励。”

“这比喻真是让我不好意思。我不想工作也不想查案解忧,阅尽沧桑,也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很失败啊,就这样混天混地的过日子吧。”他低了低眉,捏着鼻子笑了。

“你想得到什么想的这么执着,何况你还没沧桑,头发白了再说。”谢粟不耐烦道,手提了提拎着的袋子。

他弯了弯唇,睫毛漆黑浓密,歪着脑袋,笑的没心没肺。

“我想得到你啊,小美人。想你想的魔障了,可是你却一直拒我千里之外。能不能给我个机会,不要再这么虐我。”

“……”这个假正经的男人!

谢粟进了院子,准备关门,温羡突然抓住门把,脸颊绷得紧紧的,好无厘头地问:“有个世界难题,需要你来解答。”

“既然是世界难题,更不该来找我解,放手。”

“就一句话,通融一下。”

“什么问题。”她好脾气地问。

“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怎么办?有没有办法,让她快点喜欢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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