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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
对方低沉有力的声音响起。
曾经许亦生所爱如黑曜石般的眼睛，此刻借着月光，盯的他头皮发麻。
而后他僵直的身体，从头到脚开始发凉，只是一瞬间。
两人良久对视，若不是贺成州埋在他身体里的东西慢慢软掉，许亦生还会侥幸的想：他的酒还没有醒。
许亦生报复性的又拱了两下腰，没得到任何回应后开口：“我在干什么？你还不够清楚吗？”
“啪！”的一声！
贺成州一个巴掌把他扇倒在地。没有任何征兆，许亦生先是后背着地，即使房里内铺设了地毯但也擦伤了一大片，但最疼的不是这个，是他的脸。
贺成州用了几乎用全力。
许亦生一舔嘴角，腥味蔓延。
如果现在能照到镜子，他会发现他的脸已经青紫，左边的眼睛被挤压的有些变形。
“你在发什么脾气。没醒之前你可不是这样的。”许亦生意有所指，眼神撇向贺成州的□□。
其实贺成州最开始到底醒没醒，什么时候醒，醒了多久，许亦生至今都不清楚。
他不在乎。
他只知道，此刻他的胸腔中，涌出的悲愤，快要将他淹没，窒息。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贺成州问。
许亦生明白，这是贺成洲给他的一个机会，给两人的机会。
“当然，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
床上的男人嗤笑一声，翻身下床，踱步蹲在许亦生眼前，大手捏住他的下颚。疼的许亦生鼻子一阵发酸，但他没有哭。
“三岁小孩都知道要点脸，你知道吗？”贺成州笑着说。
可他眼中散发着十二月凛冽的寒风，在这盛夏，将赤身裸体的许亦生冻的一个哆嗦。
许亦生没有说话，贺成州看他：“我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我以为、虽然你从小孤苦伶仃，但也因获得过些许家庭的温暖而心怀感激。
我以为即使你、有点孩子气的占有欲，缺乏安全感的自私心，都是情有可原。”
黑夜中，男人的双眼异常明亮，许亦生楞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那是月光折射泪花的亮。
“所以我容忍你”男人嗓音变的喃喃，在阴影里红了眼睛。“我容忍你的小聪明，一些不为人知的黑暗面，和刻意藏起来的坏心眼！”
“我只当你身世可怜，我可怜你、心疼你。”贺成州声音颤抖。
“可你看看你做了什么？”
“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曾经许亦生认定，他是幕后的小丑，只会带着面具伪装，遮住自己丑陋的欲望，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改变。他不断地想象，当撕下面具的那一刻，是怎样的清逸凉爽。
可当他看到男人红着眼质问他时，他才明白，他曾以为连皮带骨，好似从生下来就长在脸上的面具。
早就被贺成州看穿个通透。
许亦生愣愣眨眨眼，他努力克制住颤抖：“你想要什么回报呢，我…我正如你所说，孤儿一个。我只能拿自己来回报你啊，我现在就在回报你啊…”他不敢直视男人炽热的双目“我太爱你了哥，你听我说…我从小，不不、我刚来贺家，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看见你就开心，你一回家、我就想围着你转……”
许亦生语无伦次，他焦虑的抓扯自己的头发。这几乎病态的做法并不能让他冷静下来，特别是当无意间看了男人一眼。
对方冷漠无情的样子，更加让他慌张。
“你别这样看我…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我多恨你身边的那些女人，她们都不爱你，只有我，我最真心…我可怜、我可怜你就多爱我一点…求你了哥…我求你。别结婚，…答应我。”
他卑微的恳求，结果换来贺成州似冰刃般刺骨的话语：
“许亦生，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根本不爱我，你的世界里只有你自己，从不管别人死活。”
男人伸出大手抚弄他被汗打湿的头发，这一次的动作虽然轻柔，但许亦生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你不用去寄宿学校。最晚后天，我会送你出国。”
“你没得选择，不要去找我父亲求情，两年前你的法律监护人已经是我。你想我正视你，好。从现在开始，我把你当做一个成年人对待，出国后你的所有衣食住行，贺家不会再给你任何帮助，你自己挣钱养活自己，我把你护在身后十几年，现在你可以飞了。”
男人说完开始穿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西服裤已经皱皱巴巴的，可贺成州不在意，套上后穿衬衫，在许亦生愣神中，轻笑起来。
“养了十几年的宠物狗，结果发现是个白眼狼，有意思。”
说完甩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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