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斯年……”
江以宁看着黑暗中男人的脸,有些恍惚。
肯定是她失血过多产生感觉了,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看到厉斯年?
看他着急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专门来救自己的呢!
江以宁刚刚跑的时候鞋掉了,这边的海滩有一部分位置玻璃碎片不少,还有各种的碎石,她赤脚踩在上面,此时双腿早就已经麻木没有知觉了,血流了一路,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江以宁恍恍惚惚的靠在厉斯年的怀里,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也只有在这种不清醒的时候,她才敢放纵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放肆一回。
清醒了以后,她跟厉斯年,只能够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也打不到一起去的那种。
厉斯年面色阴沉,低头看着小脸煞白的江以宁,浑身戾气汹涌。
她受伤了。
离得那么近,可以闻到很清晰的血腥味。
后面追过来的络腮胡有些迟疑,不过看周围没其他人,只有厉斯年,又壮着胆子上前:“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我们可是收了钱办事,给钱那位背景滔天,不是你能够招惹得起的!”
厉斯年紧紧地抱着怀里已经昏迷过去的女人,眼神锐利如刀。
“哦?是吗?我倒是想要知道,是谁背景那么厉害,敢让你光天化日之下,光明正大的掳人,还想要杀人。”
络腮胡本能的有些害怕,厉斯年身上的气场太强大了。
他也是见惯大风浪的人,但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光是眼神就让他心生恐惧的。
他目光落在厉斯年身后的车上,是大众,那个标志他认得。
开这种车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背景。
这样想着,络腮胡顿时松了口气,色厉内荏的开口:“哼,你不知道吧?给我们钱让我们来做掉这个女人的,就是厉氏集团未来的少奶奶,厉氏集团你知道吗?那可是在整个华国都响当当的大公司,你估计都没机会见识到这样的大公司吧?”
厉斯年唇角弯起。
厉氏集团的未来少夫人,那就是白婧了。
他一直以为白婧乖巧懂事,是个安分的人,没想到居然会做出这种买凶杀人的事情来。
看样子这些年,倒是他没教育好她了。
白敬轩离开以后,厉斯年事情太多,对白婧虽然照顾,但是总不能事无巨细,尤其是在她后期出国了几年,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偶尔两人还会通讯一下。
厉斯年是没想过,白婧会坏到这种程度。
“哦,是挺厉害的,那我还真的需要害怕呢。可是怎么办呢?这个女人,我不能交给你。”厉斯年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一脸为难的样子。
络腮胡以为他是真的害怕了,挺了挺胸膛:“不想死的话,就乖乖地把人交给我,我现在把她丢进海里去喂鱼,这件事情完成了以后,我还可以分你十万块,十万块不少了兄弟,你那车也就十几万的水平,够你买个新的车了。”
络腮胡一副为了厉斯年着想的样子,劝导着。
厉斯年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冷。
原本,他们打的主意,是要将江以宁丢到海里吗?
厉斯年低头,再次的看向了在自己怀里昏迷的女人,她眉头紧皱,哪怕是在睡梦中都不得安宁。
厉斯年突然没了继续逗弄面前男人的兴致。
江以宁伤势不轻,必须要尽快回去处理,否则失血过多,谁也无法保证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他转身,抱着江以宁上了车,将人小心的放在了后座上,才关上了车门。
络腮胡看到他的动作,有些恼怒的上前,伸手要去抓厉斯年的肩膀。
“我很多年没动手了,原本以为,不会有人愚蠢到招惹到我头上来,逼着我出手,没想到,呵,这个世界上还真的不缺蠢人啊。”
厉斯年从后面拿了一张毛毯,轻轻地盖在了江以宁的身上。
借着不算明亮的灯光,他已经看到了江以宁身上的伤。
手掌上有不少的伤口,估计是割开绳索的时候留下的。双脚脚底血肉模糊的,应该是在逃跑的时候,被地上的玻璃扎破的。
脚踝处也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皮肉外翻看着十分的吓人。
厉斯年多看一眼,心中的怒火就多几分。
此时络腮胡主动的送上门来找死,他一点都不介意成全他,送他去死。
厉斯年关上了车门,转身,冷冷的看向了面前的络腮胡。
络腮胡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他呼吸困难,看着面前的男人,艰难的吞咽着口水,下意识的后退。
“别,别过,过来……”络腮胡看着面前宛若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修罗的男人,浑身僵硬,连移动都没办法做到。
“放心,杀你脏了我的手,会有属于你待的地方的。”厉斯年上前抬脚,狠狠的将人踹了出去,络腮胡只觉得胸口被巨力狠狠的撞击了一下,一口血吐了出来,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厉斯年连看都没看一眼倒在地上的男人,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看了眼一旁昏迷不醒的江以宁,脸色阴沉。
楚氓的电话这个时候刚好打了过来,电话里面的风声很大,听得出来他们还在车上,在追过来的途中。
“厉少,人找到了吗?”
“过来处理善后。”厉斯年淡淡的丢下一句话,没再理会楚氓,一踩油门,车子宛如离弦的箭似得,快速的开了出去,一眨眼就连车尾灯都看不到了。
两个小时以后,黑色的辉腾停在了滨南第一医院门口,厉斯年下车,将后座的江以宁抱了起来。
女人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身上的伤口已经没继续流血了,但是看起来依旧触目惊心。
厉斯年抱着人进去,马上就有护士迎了上来:“先生,她……”
“马上抢救!她失血过多,她是b型血,不要耽误时间!”厉斯年红着眼,打断了护士的话,急急忙忙的说了一句。
等人将江以宁送进了急救室以后,厉斯年才站在门外,靠着墙,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他为什么会对江以宁的事情,那么的熟悉和了解?熟悉到,仿佛那一切,都根深蒂固的深植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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