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宁没说话。
回到酒店后厉斯年直接进了书房,而她去洗了个澡就睡了。
身上很疼,梦也有点多。
……
次日上午九点,飞机回到丽港市。
厉斯年没像往常一样送她回公司,江以宁打了个车,直接去了城西一个叫天都花园的小区。
只要厉斯年不在,只要她有时间,她就会来这儿度过她‘家’以外的时光。
因为这儿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家。
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
江以宁当即皱眉,走向窗台,推开窗户,“妈,我说了多少遍不要在家抽烟,对念念不好,你怎么总是不听?!”
沈秀琴从厨房出来,将嘴里的半截烟捻灭了丢进垃圾桶,“有什么不好的,都已经傻成那样了,吸不吸二手烟影响吗?”
“妈,妈妈!”
这时,一个身材瘦小脸色发白的孩子踉踉跄跄的冲了出来,跌撞入江以宁的怀抱。稚嫩的声音因为气力不足显得有些沙哑。
小孩儿眉眼很漂亮,不随江以宁,也不像陆景灏。
沈秀琴瞥了一眼江一念,奇怪的问道,“是不是你跟厉斯年在一起太久了?我怎么觉得这小傻子长得越来越像他了?”
“妈!你瞎说什么呢!”江以宁现在的脾气比以前收敛了许多,但总能被自家亲妈刻薄的唇舌刺激的想要发作。
她弯腰抱起小念念,心疼的在他苍白的脸蛋上亲了两口,然后就听见奶声奶气的声音委屈屈的解释,“妈咪,念念不是小傻子。”
“当然不是,我们念念这么聪明懂事怎么可能是傻子。”她将小念念抱进房间,替他穿衣服,“乖,妈咪带你去医院打针。”
小念念懂事的点点头,“可是妈咪,我还要打多少针呀?”
先天性糖尿病,靠每周注射胰岛素维持生命。还要打多少针,这个问题,江以宁也无从回答。
然而,这却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的白血病,目前虽然病情不严重,姑且可以靠药物治疗,但谁也不敢保证哪天会恶化,如果一直没有合适的骨髓移植,等待他的将是无穷无尽的痛苦和深渊。
……
厉斯年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说老爷子突然犯病被送到中心医院抢救。
“听说老爷子要改遗嘱,如果你再不回去继承集团,他就把公司全部交给厉寒。”
厉寒是厉斯年的父亲跟外面的女人生的孩子,三年前他母亲因病去世,他才被厉家认领回来。起初不被公开承认,后来因为救了老爷子一命才被改姓厉。
老爷子对他不算喜欢,但也不讨厌。
厉斯年拒绝继承公司,厉寒自然成了最佳备选。
可一旦厉寒接管了集团业务,厉斯年母子在厉家的处境可想而知。
电话那边传来哭泣的声音,“厉寒的野心你不是不清楚,你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他把我们母子赶出家门吗?!”
“行了,我知道了。”厉斯年挂断电话,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医院。
滨南市中心医院。
江以宁抱着小念念下了出租。
小念念戴着一顶小小的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阳光照在他白皙的侧脸上,瘦削的下巴更显病态,却依旧难掩他五官及轮廓的天生精致。
母子俩挂完号直接去了儿科。
儿科主任是江以宁的闺蜜,每次胰岛素都是她亲自替小念念注射的。
每次注射完都会感叹小念念的乖巧懂事,可惜造化弄人,这么可爱的孩子命运却这般坎坷。
“还是没找到匹配的骨髓。”李欣悦叹了口气,“要不你联系一下陆景灏?他如果是孩子的生父,匹配的概率会比较大。”
听到陆景灏的名字,江以宁心里咯噔一下,“如果不是呢?”
李欣悦知道她的意思,偏了偏脑袋,微笑道,“那最好还是找一下孩子的亲生父亲。”
找念念的亲生父亲,那堪比大海捞针,难度系数不比找合适的骨髓低。
江以宁也叹了口气,无奈的点头,“我尽量吧。”
“我送你们下去吧,刚好我出去买点东西。”李欣悦朝坐在小凳上发呆的江一念招了招手,“念念过来,阿姨抱你下去。”
“谢谢阿姨,念念可以自己走。”江一念起身,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一手牵着江以宁,一手牵着李欣悦,眨了眨眼,淡淡一笑。
电梯到达一楼大厅,江以宁牵着念念出来,没出几步,便在人群中一眼看见了厉斯年。
他一身素黑眉目清冷,漠然的视线自远处扫了过来。
吓得江以宁当即松开了念念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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