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但是我還是脫口而出:“秦總自然是有事情要交代我們,否則也不會特意讓我們攪混水。”
秦之壤點點頭,我則是繼續問道:“那麽請問秦總,您要安排我們做什麽呢?是否能夠給個明示,我有點笨,無法理解。”
我知道我這話是說的有一些衝了,一邊的發叔麵色不善。
我當即看看南辰,可是他的神色卻是沒有任何的變化,他甚至看都不看我一眼,但是正是這樣的反應,讓我知道我沒有做錯。
這樣想著,我就壯著膽子重複道:“請秦總明示!”
發叔當即就要走上來說什麽,但是秦之壤卻是舉起了右手,看著我說:“江念憶,你今晚上膽子很大,是不是受到了什麽刺激?”
“我不明白秦總在說什麽。”我其實隻是有些兒睡眠不足罷了。
“好,既然你想要知道,那麽我就告訴你吧,其實我就是不喜歡林喬安,我想要通過你去弄清楚一件事情,所以才給了你和陸南辰這個蹚渾水的機會,否則就算是你們想要當攪屎棍,也沒有那個資格。”秦之壤這話倒是說的很糙,但是卻很真實。
我坐直了身子,專心致誌地看著他的眼,說道:“那麽請說吧。”
秦之壤點點頭,看看我,然後又看看南辰,他的眼神似乎帶著穿透力,能夠將我和南辰看的幹幹淨淨。
我想著他畢竟也是一個老江湖了,所以具有這些本領不算是什麽,於是也就隻是警惕了一些,也沒有過多反抗。
“我以前的事情,我猜你們都已經翻了一個底朝天吧。”秦之壤忽然開口說道:“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想你們應該沒有查到,那是我隱藏至深的秘密。”
秦之壤說著,臉上卻帶著沉痛,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打開抽屜,將一張照片給拿了出來,發叔當即就接了過來,然後遞給我。
我雙手接過,然後和南辰一起看看。
然後發現,這個照片上的人,和安安長得有八分相像!
但是這個人卻是比安安似乎年長一些,從這個照片的材質來看,似乎也已經年代久遠。
“秦總,這……”我的心中有著一個大膽的猜測:“難道安安是您的女兒?”
秦之壤搖搖頭,他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澀,他說:“安安是我的侄女,但是卻是我最喜歡的一個侄女,因為安安長得和她很像。”
發叔重新將照片送回到了秦之壤的手中,而他輕輕地撫摸著照片,雙眼當中全都是追憶。
“你們都知道我幫派的事情吧,在我年輕之時,曾經深愛過一個女孩,她為我付出了整個青春甚至付出了生命。”秦之壤開口說道,他的眼神渙散著,沒有聚焦,顯然就是在回憶從前。
我看看身邊的南辰,而他幾乎微不可見地搖搖頭,意思是讓我不要插嘴。
我明白,然後就看著秦之壤,繼續聽他說起以前的故事。
“我在16歲跟著幫派的時候就和她在一起,在那個情況下,我們早早的就有了孩子,18歲的時候,我的孩子出生了。但是這件事情,基本上沒有人知道。”
“因為我的身份的原因,所以我希望他們母女能夠過得很好,於是費盡心思讓他們隱姓埋名地活下去,可是當我18歲的那一年,孩子才剛出生沒多久,她給我擋了一刀,沒了。”
秦之壤的雙眼赤紅,淚水從他的眼角流淌而下。
他伸手擦了擦,然後繼續說道:“她隻留下了剛剛出生沒多久的女兒,我那個時候正值幫派爭鬥最凶的時候,於是我讓老張帶著她在這個城市當中隱藏著,她所有的資料全都消除了,重新編造了一個莫須有的平凡的身份,我隻需要偶爾去看看她,知道她過得很好,就好了。”
“我希望她能夠安安穩穩地過完這一生,可是在八年前……八年前……”說到這裏的時候,秦之壤卻幾乎說不下去了。
我忽然有一種巨大的恐慌感,這一種恐慌不知道來自於什麽地方,八年,這個時間點,實在是十分的奇妙。
南辰一把就攥住了我的手,握得很緊。
秦之壤哭得一塌糊塗,在此時此刻,他就真的像是一個無助的老人。
“她沒了。”秦之壤嚎哭著說道:“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們不小心讓她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世,她讓老張帶著她來見我,我見了她,我們爆發了激烈的爭吵,然後她跑了出去,然後再也沒有蹤跡。”
“後來我調查了許久,在幾年以後真相才浮出水麵,她被殺了,殺人碎屍……但是因為這一起案子有人頂罪,所以我用了很久都沒有查出來。”
腦海當中似乎有一道驚雷炸裂而過。
林喬安和那位60歲的囚犯一一出現在我的腦海當中,我張張嘴,我覺得自己似乎觸碰到了事情的真相。
“在之前的那麽多年以來,我一直都以為女兒的死,是幫派爭鬥,一開始我一直以為在牢獄當中的那個囚犯是敵對幫派的障眼法,為的就是讓我麻痹,我根本就沒有多想,直到六年前。”
秦之壤看著我,意味深長地說道:“你來到金樽暗夜的第一夜,我就看到了你,不過那個時候的我還隻是把你當成是尋常的要來賣的女人,這樣的女人我見得多了,也沒有放在心上。”
“但是之後你和陸小子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來來往往的人也都有提起你曾經在金樽暗夜呆過的事兒,我就想起了你,順帶著,對你的關注也稍微多了起來,然後,我發現了林喬安。”
秦之壤說到這裏的時候,又撫摸著那一張照片。
“我一直秘密讓人監視著那個據說是害死了我女兒的囚犯,直到那個囚犯的死,我才確定了林喬安和對方的關係,從而知曉,當初的一切,並不是我所想象當中的幫派鬥爭,是林喬安殺害了我的女兒,並且碎屍,再將這一切全都推到了她的父親身上。”
說到最後這裏的時候,秦之壤麵上的那些慈眉善目再也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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