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話,隻是看向了一邊的南辰,見到他正和霍先生兩人勾肩搭背地站在一起。
之前提到霍先生的時候還神秘兮兮的樣子,現在看起來倒是沒有什麽不妥,但是我總是覺得這其中還有一些我所不了解的事情。
正想著,呂之晗忽然湊到了我的身邊,嚇了我一跳,我無語地看著她:“呂之晗,你是不是有什麽怪癖?”
她笑得甜甜地看著我:“沒有啊,我隻是覺得你老是這麽假正經有些好玩,想逗逗你。”
假正經?
好吧,或許在她的眼裏我就是這樣的人,但是我覺得她也太過自由了。
那邊的霍先生和南辰已經開始不知道說起什麽了,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幹什麽,呂之晗則是一把牽住我的手,把我就要往一邊拉過去。
“你在幹什麽?”我不由得疑惑道。
呂之晗對我眨眨眼,說道:“他們男人一會兒估摸著是要去談一些商業上的事情,我們在旁邊也幫不上忙,甚至有我們在他們都不好意思談一些商業機密,所以這個時候……”
她拍拍自己的胸口,笑道:“我們就要學會自己去瀟灑!”
額……她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
我和南辰打了個招呼,就跟著呂之晗往一邊而去。
“霍金主每個月給我二十萬的包養費,但是作為交換,我要和他上|床,平常他的一些瑣事也是我處理的,像是這樣的酒會,我每個月都要陪著他出席無數次,我都已經習慣這其中的套路了,所以你今天隻需要跟著我就可以了,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呂之晗一邊說著一邊帶著我來到了角落裏的一個軟席上,她首先坐下來,然後揉揉她的腳踝,吃痛道:“這高跟鞋真是痛死我了。”
我看看她這樣,不由得說道:“其實以你的條件,為什麽心甘情願做他的情人,你自己出去闖也會有一番事業,不必依靠他的。”
呂之晗聽著忽然稍微頓了一頓,在晦暗的燈光下,她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我一時之間猜不透她在想什麽。
我覺得自己好像說錯話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自己就活得不人不鬼的,根本就沒有資格說她。
“或許吧,我自己出去混也能過一個正經人的生活,也不必因為是他的情人所以被這個世界所詬病,但是江念憶,我以為你能了解我。”她抬起頭來看著我,眼底帶著些許星星點點。
但是她隨即笑了,將剛才那一瞬間的深情給掩飾在後。
“其實也沒什麽,既然能夠通過上|床得到的東西,為什麽要自己去努力?”她吊兒郎當地說道,可是我卻看到她畫的精致的眼妝下的,那一抹微紅。
“畢竟年輕也是一種資本,能夠憑借身體上位也很好,你說是不是?”她說,然後又笑了,可是手卻伸向了她的小包包,從裏麵拿出兩根棒棒糖,遞一根給我,她自己拆開另外一根,然後含在嘴裏。
看著現在的她,我忽然想起了剛剛出獄的我。
在這一瞬間,我似乎明白了她的想法。
當初的我一直以為自己是恨著陸南辰的,我以要報複他為由待在他的身邊,我每天催眠自己,我之所以和他上|床,懷上他的小孩,還要承受尋常他的種種調戲,都是忍辱負重,我都是為了讓他一敗塗地。
可是當我離開他許多年以後,再細細回想起當初的一切,我才發現,雖然我恨他,可我更愛他。
我以恨他為名待在他的身邊,隻是因為我愛他。
我看看身邊的呂之晗,我想,或許我們兩人之間還是能夠有一些共同語言的吧。
想著我就拍拍她的肩膀,道:“喜歡的話,要告訴他,這一切要讓他知道,才有之後,對嗎?”
她抬起頭來看著我,忽然淒然一笑:“我待在他身邊已經五年了,如果他的心裏真的有我……那我早就不是情人了,對嗎?”
她的眼中有著片刻的濕潤,或許是不想讓我看到,所以她低下了頭:“你別看我過得光鮮,但是其實每一天,無論我走到哪裏,總會有人指著我的鼻子罵,他們說我是情人,靠身體上位,說我隻是床上功夫厲害,其實一無是處。”
“一開始的時候我心氣還比較高,我會說,其實我有幫霍金主打理許多的事情,其實我值得這二十萬,可是等著我的隻有鄙視。”
呂之晗伸出手來繼續揉揉自己的腿脖子,她嗤笑一聲,繼續道:“後來我才明白,有的時候,有一些人隻是覺得自己的生活十分艱難,所以看到別人‘不勞而獲’就會心裏不平衡,不平衡就要發泄出來。可是他們沒有想過,我所得到的,我付出了同等的代價,我沒有必要承受他們的那些謾罵。”
她抬起頭來看我:“我想你應該明白的,對嗎?”
我點點頭,或許就像是她當初說的一樣,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這樣的感覺。
兩年牢獄之行是我一輩子的汙點,就算今後我有如何的成就,所有的人都會對著我指指點點,說我不過是個犯過事的犯人。
還會說我是去金樽暗夜賣身的妓女,並且我得到的所有都不是因為我自己的本事,而是因為南辰。
可是沒有人想過,我付出了多少。
呂之晗看著我繼續道:“所以,之後有人說我的時候,我就說,美貌是我的的本事,如果他們有本事也可以去勾引霍金主。”
然後她忽然笑出了聲,我好奇地看著她,她扶著我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來,上氣不接下氣道:“你知道嗎,竟然還真的有人去了,然後我回去看到我家金主那張黑漆漆的臉的時候,爆笑了三個小時。”
我挑挑眉,忽然想要調戲她,於是道:“然後你就被他啪了三個小時?”
“咳咳咳……”呂之晗一下子被嗆到了,古古怪怪地看著我,最後下定結論道:“你果然是個假正經,我說的一點沒錯。”
額……
我看向別處,假裝剛剛說那句話的人不是我:“你幻聽了,我什麽都沒有說……嗯,一定是這樣。”
“喂,江念憶,你這個人怎麽這麽混啊!”呂之晗咯咯咯地笑了,然後作勢就要打我。
我趕緊笑眯眯地躲開,我忽然覺得這樣的朋友關係也很好,盡管現在我還不明白她的最終目的,可是已經多久了?
多久沒有這麽輕鬆過了?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呂之晗呂大情婦嗎?”
忽然,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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