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会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然后狠狠的踩在脚底下!”赵青看着叶青的视线,似有似无的一直在自己胸前打转,冰冷着神色咬牙道。
“你知道什么样儿的女人最招人烦了吗?”叶青低头,把视线从赵青那起伏波动很大的胸前,移向了自己的脚尖,淡淡的说道。
此刻赵师雄、李习之、留无言、彭器、虞允文等人正在寒暄,就如同虞允文刚来扬州时的接风酒宴一样,叶青还是不受官场的待见。
即便是崇国公好几次把目光移向了叶青身上,希望身边的几人能够邀请叶青一同寒暄,但跟前的几人,看着崇国公赵师淳的举动,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把叶青喊过来。
虞允文知道叶青不愿意跟他们交谈,就像那天雨夜,陶刀所言的一样,皇城司就该有皇城司的低调、神秘的样子,若是继续出现在人前,早晚还要被人刺杀。
所以虞允文即便是知道崇国公的意思了,他也会装作没有看懂,呵呵的跟其他人一样,心照不宣的说着一些没有营养的奉承话语。
“招人烦?应该是怕我才对吧?”赵青冷哼一声道。
有一种女人,即便是长得再漂亮,那那种刻意造作的高贵跟不可侵犯,让男人看了却是极为反感。
赵青无疑就是这种女人,人确实长得漂亮,但身上那股矫揉造作、盛气凌人的感觉,让叶青打心里厌烦这个女人,而且这几日,暗中观察出这女人的所作所为后,叶青对于陶刀所言的,此女心狠手辣的总结,则是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称之为杀人不眨眼简直是毫不为过,就像那日只是一个丫鬟给她端错了茶,在赔罪时不经意碰到她受伤的肩膀时,赵青竟然二话不说,拔出长剑就刺死了那丫鬟。
而且整个过程中,赵青脸上的表情从始至终没有变过,一直都是那让人想揍她的盛气凌人与不可一世的样子。
“怕你?谈不上吧?若要不是人多势众,那天恐怕有些人全身而退都难啊,对了,肩膀上的伤好了吗?会不会留下疤痕?啧啧……到时候得多难看啊,那么丑陋的疤痕,要是在床上与自己的夫君亲热的话,当你夫君看到那丑陋的疤痕,不知道还会不会对你有兴趣,反正要是我,恐怕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了。”叶青的视线再次从那美丽的眸子处,转移到赵青的肩膀,而后又再一次落在了那波澜起伏的胸前。
“无耻!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动怒?要是我真的如此沉不住气,早就派人抄了那驿所了,还会让你跟缩头乌龟一样,躲在驿所都不敢出来!”赵青不惊讶叶青知道那夜就是她刺杀的他,或者说,根本不在乎叶青知道自己就是那夜刺杀他的凶手。
叶青刚刚要说话,只见那边崇国公在看赵师雄、李习之等人礼单的时候,突然迈步向自己这边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看似和蔼,但就是擦肩而过的虞允文,都能够感受到,赵师雄那憨厚、质朴的脸上,和蔼的笑容里藏着的极为浓厚的杀气。
“叶兄弟,听说前几日你不小心遇刺了?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说做了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赵师雄个子不算很高,还有些胖,但即便是如此,站在叶青跟前的时候,还是给人一种如山岳一般的感觉。
“赵知府这么爱说笑?不过在下一向做的倒还真是些见不得人的事儿,要不然怎么会引来比我还无耻、卑鄙、下流、恶心、不要脸的刺客来刺杀呢。”叶青轻松的站在赵师雄的跟前,对于赵师雄身上那股一方枭雄的霸气,不为所动道。
旁边的赵青看着叶青指桑骂槐,刚刚想要说话,便被赵师雄伸手制止了,丝毫不动怒的含笑道:“年轻人好口才,伶牙俐齿的,难得,就怕以后没有说话的机会了。最近几日不见你,还以为你被刺客给杀了,如今看到你出现在老夫面前,老夫很是欣慰啊。”
“放心,你岁数比我大,说到死的话,你肯定死在我前头,要不咱们走着瞧?”
“有备而来?”
“彼此彼此。”叶青望着瞳孔收缩的赵师雄,呵呵笑道,一根中指然后缓缓的向旁边,怒气冲冲的赵青竖了过去。
但好像还不够,看着另外一边,刚刚被崇国公、李习之等人夸赞了半天的赵虎,神色不善的走过来时,叶青另外一只手的中指,也缓缓对着赵虎竖了起来。
“赵知府,犬子这鼻梁看来还是有点儿歪啊,也不知道是那一拳打偏了,还是所谓的上梁不正下梁歪,所以他的鼻子才是歪的?”叶青毫不客气,今日既然就要撕破脸皮,刀兵相见,那就没有客气的必要了,人有时候能不能虚伪还是不要虚伪的好,免得跟敌人虚伪了,让旁人也认为你是一个虚伪的人。
何况,赵虎、赵青要自己命在前,自己这个时候还跟他客气,又有什么用呢?
而且如果不出所料,这崇国公府邸的外围,恐怕已经被赵师雄昨夜里秘密调往城里的两千兵卒,给包围了个水泄不通了。
虽然他不清楚,赵师雄到底会以何种名义发难,但今日在坐的的各位,包括这国公府的主人崇国公,恐怕都难逃赵师雄的包围。
李习之有意无意之间,会望向被赵师雄子女连同赵师雄围在一起的叶青一眼,虞允文同样是会时不时的,关切的看着叶青这个方向。
这些时日的相处,让虞允文对叶青竟然生出了一股相见恨晚的感觉,虽然说,有时候叶青的一些观念有些惊世骇俗,但在抗金、夏的立场上,这家伙绝对是一个十足的主战派。
但这家伙也是一条狡猾的狐狸,对于宋、金、夏之间的关系,却有着一些极为鲜见的认知跟高度。
这段时日他也常听叶青跟他念叨:在叶青认知中,宋、金、夏就如同汉末年三国鼎立类似,大宋虽以正统自居,但金国跟夏国,如今在努力的学习大宋之后,也同样以华夏正统自居。
这个时候的抗金还是抗夏,显然对于南宋朝廷来说,兵卒的积极性显然就差了一些,若是让他们守住半壁江山还行,但你若要强行收复北地,呵呵,不单朝廷没有做好准备,恐怕就是连大宋的兵卒都会觉得不可思议,会认为你这个主将疯了。
虞允文一开始还以为,因为岳元帅的前车之鉴,所以才让叶青有这番认知,才让他这个主战派不得不隐忍不发,但这些时日的接触,虞允文才发现,叶青的悲观并不是建立岳元帅的前车之鉴上,而是建立在朝堂,甚至是大宋以文治国的基调上。
在叶青看来,除非是大宋国能够出现一个铁血宰相,比如今的主战左相王淮,更有魄力与决断力,更有威望跟霸气的左相,或许大宋朝才有可能收复一些失地。
而且,这位左相,还要有强大的心理承受力,能够承受朝堂之上对他的千夫所指才行。
问起为何朝堂要对这位左相千夫所指,甚至连民间也不会对他有好感的原因时,叶青只是笑了笑,不负责任的说道:“我这就是纸上谈兵而已,都是瞎猜的,你怎么能当真呢。”
崇国公赵师淳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赵师雄给他的礼单,显然是要比别人的礼单复杂了很多。
这里面不单有今日拜访他的礼物,同样还有一封书函,书函的内容也很简单,赵师雄认为今日虞允文、叶青二人,有刺杀他崇国公之意图,所以希望崇国公能够揭露他们与金人勾结的真面目。
至于为何如此信誓旦旦的认为叶青跟虞允文勾结金人,赵师雄在书函里自问自答道:“叶青刚从泗州回来,而在前往泗州经扬州的途中,叶青与金国刑部尚书蒲卢浑同乘一条船,在到了泗州之后,两人还曾经密会过几次,此事儿泗州知州可以作证。”
“逞口舌之利的狂徒罢了,若是那夜,不是虞允文及时赶来,你早就是老子的刀下魂了。”赵虎见叶青拿他的鼻子打趣,当下向前一步,怒哼一声道。
“赵知府,今日如此硬气,是想好了以什么名义给我安插罪名了吗?还是说要效仿你曾经跟随过的秦桧,也给我来个莫须有……。”
叶青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盛气凌人、一脸高傲的赵青则是冷哼一声:“你也配跟岳飞相提并论?杀你还需要莫须有?”
“那我就纳闷了,你爹在我初到扬州时,看见我跟孙子似的,今日却突然间硬气起来了,那么你爹打算以什么罪名,收拾我跟虞允文啊?”叶青也不生气,视线继续在赵青的胸脯上打转,而那夜连续三次袭胸的手掌,再次在赵青面前比划起了中指。
不懂什么意思的赵青,显然也知道叶青对着自己比划手指,绝不是示好,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是冷笑一声哼道:“这只狗爪子,我早晚会砍下来喂狗的。”
“小子,好自为之吧。”赵师雄阴狠的目光,看了一眼叶青当着他的面,再次向他那宝贝闺女伸出的手指,冷笑一声后,回头对崇国公说道:“崇国公,下官的信函想必您已经看了,叶青、虞允文里通外敌、在泗州勾结金人刑部尚书蒲卢浑等事儿,还希望崇国公能够秉公向朝廷禀奏……。”
“赵知府可有证据?在下从临安而来,不知道何时曾经勾结过金人?”虞允文不等赵师雄说完,便打断质问道。
“当年若不是你勾结金人,金人又岂会主动退出扬州?你以为你瞒得过朝廷,也能瞒的过我吗?这些年我在扬州任知府,兼安抚使,经过多方打探,早已经掌握你勾结金人的罪证。”赵师雄沉声对虞允文说道。
“此事儿赵知府可有真凭实据?”崇国公赵师淳叹息一声,拿着那份礼单兼书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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