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明看见屏幕上的草稚京蓄满了气,手中爆发火焰,把可怜的八神烧成了灰。
不是停电了吗?他们怎么还能玩游戏?
目光顺着电线插头搜寻下去,刘天明在电视机旁边看见了一台高能蓄电池。
郭勇志觉得有些尴尬,连忙跑进屋子,拿起遥控器迅速关闭声音。
这种举动顿时引起了两个男孩不满。
他们扔掉手里的游戏机控制器,从沙发上跳起来,冲着郭勇志连声叫嚷。
“爸,你凭什么关掉声音?”
“没音乐怎么玩啊?打起来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你把电视机声音给我们开了,这种搞法一点儿也不好玩。”
“就是。”
看得出来,郭勇志对两个孩子很是溺爱。
他脸上带着怒容,嘴里压低声音:“你们懂点事好不好?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外面很危险,说了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要是被外面那些妖怪听见了,直接冲进来就把你们抱走。”
个子比较高的男孩撇撇嘴,对这种话根本不相信:“我都上初中了,你觉得这种话还能骗人吗?又不是小学幼儿园的娃娃,你骗谁呢?”
另外一个男孩也在旁边连声附和:“我隔着门缝看过了,他们只是长得比较怪,走路好慢。我跑起来它们根本追不上。爸,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们开声音玩,那我就要去外面打电子游戏。”
郭勇志很是无奈。
刘天明在外面算是看出来了,他这个当爹的非常想发作。如果换了别人,不要说是骂人,恐怕已经抡起拳头开始暴揍。可是面对两个不省心的儿子,郭勇志只能耐着性子,无力的劝解。大概,他现在也体会到娃娃大了不听话的难处。
一个身材干瘦的老头从楼梯上下来。
他杵着拐杖,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看刘天明等人,然后颤巍巍地走进房间,站在两个孩子面前,抬起如同枯树枝般右手,朝着郭勇志指指点点,用本地方言骂道:“娃娃要玩,就让他们玩。我看外面那些妖怪也进不来。怕哪样,你小时候还不是这种玩过来呢?杂个,你现在当老板了,了不起啦。有本事么克挨外面那些妖怪打,拿的两个娃娃发哪样火?”
说着,老头转过身,对两个男孩露出无比慈祥的笑容:“不消怕,有爷爷在,你爹不敢动你们,想杂个玩就杂个玩,某的事情。”
这场小小的纠纷,把楼上楼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
二楼上出现了一个穿着时髦的少妇,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少妇脸上涂着厚厚的化妆品,居高临下指着郭勇志嚷道:“有大门隔的,外面呢人又进不来,你怕些哪样?娃娃玩个游戏而已,你喊他们一天到晚安安静静呢,杂个可能嘛?”
两个身穿灰色工装的男人从修理车间那边走过来。看样子应该是这里的工人。这种事情他们早已司空见惯。两个人抽着烟,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站在那里看热闹。
罗宽也听见了楼下的吵闹。
他从三楼客房里走出来,站在走廊边缘,隔着栏杆,他看见了手持武器的刘天明,还有身穿警服的张伟利和周元。
罗宽很幸运。
从酒店逃出来的那个夜晚,刚好是病毒全面爆发前期。他拦下了一辆私家车,车主是个和善的男人,没收罗宽的钱,按照他说的地址,把他带到了宏鑫汽修厂。
好人可能都是没有好报的。
罗宽对男人千恩万谢,还留下对方电话号码,想要在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好好谢谢对方。可是,就在他看着男人驾车离开,站在汽修厂大门口挥手致意的时候,男人在远处十字路口被一辆侧面驶来的“长城”越野车撞翻。从那辆车上爬下来几头行尸,把困在驾驶室里的男人吃得干干净净。
罗宽几年前就认识了郭勇志。
虽说没有太过深厚的交情,年节的时候都会通过手机短信相互问个好,寄些礼品。郭勇志很讲义气,他在修理厂给罗宽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只是在那个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局势会在一夜之间变得严峻起来。
刘天明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加上廖秋,这间修理厂共有十个人。
很麻烦,这些人并不完全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尤其是孩子和老人,还有女人。他们显然不明白外面的危险,以及事情的严重性。
那两个男孩显然是过惯了舒服日子。虽然年龄不大,举手投足之间却已经有了富家子弟特有的狂傲痕迹。
想想也是,能够在这种地方开设汽修厂,必定是身家丰厚。
还有楼上那个女人,听她说话的口气,估计是郭勇志的老婆。
这些人只适合过张扬的生活,无忧无虑,根本不会顾及什么危险。当然,他们应该看到了外面街道上肆意横行的尸群,也看到了有人被按在地上活活啃成白骨。可是这些事情他们无法理解,也不可能因此改变多年养尊处优生活形成的性格习惯。
总之,这些人不是刘天明想要的。
他需要战士。
需要能够在关键时候彼此相信,可以依托后背的同伴。
问题在于,这些人当中,有几个机修工。
现在整个城市都被病毒感染,无法判断究竟有多少人还活着。
人类社会由无数职业者构成。病毒不会专门挑选其中某几个行业展开针对性扩散。
从昨天到今天,死了很多人,外面马路上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游荡着寻找猎物的行尸。幸存者寥寥无几,他们都躲在各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寻找汽车修理人员,真的很困难。
到底要不要带上他们?
或者,转身离开?
如果是些没有能力的普通人,刘天明会毫不犹豫选择第二种处理方式。
这并非冷漠或者残忍。自从在养鸡场里吞食了小吴的血,他的性格与想法就一直不断产生转变。
我凭什么要对别人的生死负责?
我也要活。
我必须,也只能按照对我自己最有利的方式,挑选合适的队友。
或许可以找个机会,把这些人当中的累赘部分干掉。
当然,是用“合理”的手段。
刘天明微微眯起双眼,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朝前走了几步,隔着窗户,对站在屋子里的郭勇志说:“你们打算继续留在这里,还是现在就走?”
郭勇志还没来得及说话,两个男孩已经看见刘天明手里的突击步枪。他们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立刻扔掉手里的游戏机控制器,一前一后冲了出来。
“嘿!是枪,是不是真的枪啊?”
“可以玩枪战喽!我当好人,你当强盗。电脑上“半条命”那个游戏玩起来太假,哪里会有这个真枪过瘾。”
“喂!把你的枪给我。我爸有钱,你找他拿钱就是了。”
胖男孩嘴里嚷嚷着,不由分说,伸手就要抢过刘天明手里的枪。
另外一个孩子年龄要大一些。他迟疑片刻,也许是张伟利和周元身上的警服产生了震慑作用。他想了想,跟着兴奋不已弟弟的脚步,朝着身穿平民服饰的刘天明跑去。
刘天明眼里闪过一丝凶狠。
他双手握紧枪身,把枪体翻转,沉重的枪托在空中挥舞半圈,砸中了满面贪婪的胖男孩左肩。他怔住了,随即一屁股坐在地上,不顾一切大声嚎哭起来。
刘天明没有用上太大的力气。他只是想给这男孩一个教训。枪托砸过去可能有点儿疼,却不至于伤筋动骨,更没有把人直接打倒的力量。
二楼的少妇飞快跑了下来。
房间里的老头一愣,颤抖的腿脚立刻变得利索。他一个箭步冲过来,想要抡起拐杖朝刘天明身上砸,可能觉得不是对手,于是悻悻地瞪了刘天明一眼,弯下腰,把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孙子心疼地扶起。转过身,指着刘天明,用无比威严的口气,吩咐站在周围的工人:“尼玛呢,这个憨杂种竟敢打我孙子。整他,整死整残,整出人命来,老子负责!”
现场气氛顿时变得紧张。
刘天明没兴趣跟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头扯那么多。
他把目光投向已经从屋子里走出来的修理厂老板郭勇志,淡淡地说:“外面很危险,我没时间陪你在这里玩。给你五分钟,留下还是离开,你自己决定。”
郭勇志一直搓着手,脸上的表情很犹豫。
虽然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郭勇志很清楚,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
罗宽从机场方向过来,告诉他有人在吃人。
没有网络,手机通讯也断了。
更糟糕的是,一直没有电。
郭勇志很有男子气概。
他一直觉得,男人必须面对所有的困难。
所以,他没有把全部情况告诉家人。只是对他们说,外面现在很乱,街上有很多坏人。警察和军队正在重整秩序。只要耐心呆在厂里,熬过这几天,一切就能恢复原样。
其实,郭勇志的想法很正常。
人人都觉得灾难很快就过去,都认为警察和政府可以控制局势。短短几天的困难,并不意味着永远都是这样。
情人节的甜蜜夜晚,我送给老婆99朵红玫瑰,老婆随手扔给我半块儿子吃剩下的巧克力人生啊!我一定是过了个假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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