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道人(1 / 1)

闻玉书院的早晨,在鸡飞狗跳中拉开了序幕。

管院长修书一封,差人快马加鞭送到崇真道人那里,正逢崇真道人闭关,就由弟子张吉成代为走一趟。管院长把张吉成接了过来,他把谭苏琦的异常说了一番,忧心到,“我看谭先生是撞了邪,请张道长务必尽力。”

张吉成一听,也听得了这其中不寻常之处,谭苏琦跟之前相比性情异常,这秀才娘子在哪里都是个受人尊敬的身份,怎么能就沦落到去给人家当上门妻主了呢。

她师父崇真道人跟管院长也是旧识,管家是金州城的世家大族,家族里每每做些祈福或者驱邪的法事,都会去云台观请人,张吉成也跟着师父不止一次去往管家,但到这闻玉书院却是来的不多。

张道长说道,“此事管院长不必太过担忧,是不是那邪物作祟,一探便知,我将这五雷咒放近她,若是邪物作祟,定然惊慌失措,受雷击之灾。”

张道长开始的时候不想打草惊蛇,免得引起可能存在的妖物的警觉反抗,管院长觉得,若是一切只是他的臆想,被谭苏琦发现的话,也弄的谭苏琦心里反感,两人一合计,把五雷咒贴在了托盘的底面,琴心每天早上都会去给谭苏琦送饭,只要把这夹带私货的托盘拿进屋里,靠近谭苏琦放着,就可以看到符咒有没有反应。

张道长又在那饭菜上空手画了几个符咒,对琴心说道,“你最好能让她吃进去一些饭食,这样内外符咒都可以起作用,这符咒对平常人无害,还能驱邪,对妖物却是有很强的伤害效果,若是她能把这饭菜连着符咒吃到肚子里,那是最好不过的,效果会加倍。”

琴心不想接这活,心里到底是有些害怕,倘若真的跟他们猜测的那样,谭先生沾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又被符咒激发了凶性,那把五雷咒端进屋子里的他岂不是第一个受到伤害的。

可是若是别人送早饭,这不寻常之处肯定会引起谭苏琦的注意,若是她心里起了警惕,张道长她们就更不好下手了。

张道长安慰琴心一番,给他贴了张护身符,最终琴心下了番决心,哆哆嗦嗦把早饭端了进去,还肩负着劝谭苏琦把早饭吃到肚子里去的重任。

待谭苏琦不小心转身,衣摆从桌子上带翻餐盘的时候,琴心以为是五雷咒开始起了作用,引起了谭苏琦的反抗,他心里害怕的不得了,兔子一样扒开门逃出屋子去。

张道长跟管院长她们正聚精会神地守在门外,见琴心一脸慌张的跑出来,只当那五雷咒起了作用,张道长大喝一声,冲进了屋里。

一柄天师斩妖剑,直直指向了谭苏琦。

张道长进到屋子里来的时候,待看清谭苏琦的动作,心中大惊。

此时谭苏琦正蹲在地上,观察着早餐托盘底面的符咒,为了便于观察,还用两支手指头把那符咒从托盘上夹了起来,凑近眼前看了看。

这上面跟画鬼符一样,一张长条形的黄纸为底,上面从上到下用朱砂画的贯穿到底的复杂图案,从谭苏琦的理解来讲,这是一张类似符咒的东西,但符咒上到底写了什么,她就看不懂了。

张吉成冲进来,手中举着剑。

谭苏琦蹲在地上,手中夹着符咒。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动。

谭苏琦:糟糕,这是道士,会不会发现我不是这里的人,若是把我当成是夺舍什么的,把我打的魂飞魄散,那岂不是我就再也回不去了。

张道长:糟糕,这妖怪修为也太深了,我云台观祖传的辟邪五雷符,寻常邪祟见了,哪个不是退避三舍,这妖怪居然用手拿起来举到眼前去端详,这是挑衅,绝对是在挑衅我云台观的声名。

两人各怀心思,按兵不动。

谭苏琦转念一想,就想的清楚,是自己最近举止太过异常,给其他人带来了解释不了的困惑,而这种画风突变的情况,短时间内没有办法用合理的科学道理和逻辑来解释,在生产力和观念比较保守的禹朝,如果什么地方出现了明显异于常人理解的事情,那么通常会求助于神佛。不管是道观还是寺庙,在禹朝都是香火旺盛的存在,自然也有一批名声很大的道长或者法师。

谭苏琦打量了张道长一眼,就知道这年轻的道长肯定出自名门大派。

虽然谭苏琦不懂道袍上繁复的花纹所代表的含义,但可以近距离观察到那道袍的质感,还有那柄手持法器的繁复,一柄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剑,从手柄到剑身,乌沉沉哑光,上面满满刻着繁复的花纹,跟她手里拿的这张符咒上的花纹风格一致。

那道袍,那法器,满脸都贴着“我很贵”,显然不是一般的道观所能负担的起的。

谭苏琦心里打鼓,魂穿过来也是算妖怪的一种吗?

她不知道谭苏琦原本的魂魄去到了哪里,她也不想来到禹朝,生活在原来的时代有亲朋好友有工作事业不好吗?她还刚刚得到了晋升,谁稀罕在这个电灯电脑抽水马桶都没有的禹朝生活。但若是被道士揪住魂,又回不到原来的时代,那就惨了,只能在不知名空间里到处游荡,跟孤魂野鬼也没什么区别了。

谭苏琦决定不冒这个险,在找到稳妥的界门之前,她要在禹朝好好生活下去。

她站起身来,把手里夹住的符咒往张道长面前伸了伸,当我是个没脾气的吗?

“敢问道长,这是何意?”

张道长见她丝毫不畏惧五雷符,心中也是大惊,“何方妖孽,在此作祟。”

说完又拍了一张符咒过来,那符纸顺着她的掌风飘过来,迎面贴在了谭苏琦腰上。

谭苏琦低头看了看,思索了一下张道长对付自己的手段。张道长看她动作顿了顿,以为停身咒起了作用,刚想要松口气,就见谭苏琦恢复了行动,轻飘飘把自己腰上的停身咒揭了下来。

张道长:……这个搞不定了,要不要回去通知师父来……

谭苏琦说道,“道长法术高强,但对寻常人用这些法术,是不是太过了些,我可不是什么妖怪,我是谭苏琦,普通人一个。”

管院长在门口见状,既不确定是谭苏琦没什么异常,也不确定是张吉成制不住她。

见两方相持,只得硬着头皮过来打圆场,“我见苏琦近来身体不好,唯恐外出撞了邪祟,请了云台观张道长来为你驱邪祈福,这时辰不早了,都还没有吃早饭吧,琴心,再去准备三份早餐……”

三人收拾了剑拔弩张的场面,围着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这厢段雨凡从书院狂奔出来,赶上段雨茗派来往书院送东西的人,直接让她把马车掉头驾了回去,路上嫌马跑的慢,还爬到前面车架上,抽了那马一鞭子。

车把式赶紧拦住他,“啊呀凡公子,你这样赶车,马儿会生气的,它若是生气,越不肯走了怎么办,我这奉命来送点心衣物,连书院门都没进,你又让我掉头,若是大公子责怪起来可怎生是好。”

段雨凡止住车把式的抱怨,“我且告诉你,现在第一要紧的事情,就是回家给哥哥送信,若是晚了一刻钟耽误了什么,你看我哥会不会大发雷霆。事有轻急缓重,眼下这件事就是第一要紧的事情!”

他在那道士的道袍袖肩上,看到了云台观的纹样,他们段家也去过云台观祈福,自然也认得,一般的小打小闹请不动云台观的人,管院长既然把云台观的道人请来,说明不是什么小麻烦,那道士虽然年轻,但那一柄天师剑不容小觑,段雨凡这种吃瓜群众都可以看出,那柄天师剑来者不善,乌沉沉的剑身吃进了光线,周身散发着凌冽的气息,他在门外隔的老远都能被吓一跳。

谭先生,分明像个瘦弱的竹竿一样,杵在屋里,若是被那天师剑斩一下,哪里还有什么小命在。

车把式快马加鞭把车赶回了段家,段雨茗好奇,怎么回来的这样快。

段雨凡冲了进来,“哥哥,不好了,你得快些想办法,谭苏琦要被云台观的道士抓走啦,咱们段家到手的上门妻主要飞走啦!”

段雨茗一头雾水,被弟弟扯着袖子往外走,也没来的及听他细说,“阿凡,你怎么这样匆忙,你先喘口气,咱们在马车上慢慢说。”

两人上了马车,车把式扬了扬鞭子,那匹马只得又任命地掉了头,今天真是辛苦的一天,连个中场休息都没有。

马蹄哒哒响在去往闻玉书院的路上,段雨茗听弟弟讲了早上书院里鸡飞狗跳的闹剧,他皱眉,“云台观的人?”

“对啊,哥哥,云台观的道人来了,那岂不是就是大事情了吗,一般小事哪里请得动她们下山。”

“那谭苏琦可有什么异样?”

段雨凡想了想,摇摇头,“我看情况十万火急,就从书院跑出来了,没见到后续的斗法。哥哥,若是谭苏琦真的是妖怪,被云台观的道人收走了,那咱们家的亲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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