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刑,醒醒吧,回警队了。”说话的是从农家乐回来的张子豪。
刑灿睁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张子豪,刚要站起来胸口便传来一阵刺痛。
“老邢你胸口这是怎么回事,咋还流血了呢?”张子豪问道
“哦没事,昨晚巡逻不小心被绊倒被石头扎了。”刑灿说着便向门口望去,发现昨晚怪物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转身又对着张子豪问到:“子豪,你们早上过来有没有看到门口有什么东西?”
张子豪一边吃手抓饼一边说道:“没有啊,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哎呀早和你说去酒店睡了你就是不听,呐吃个饼吧别想了”说完拿了个饼递给刑灿。
刑灿接过饼咬了一口说道:“队长有没有说今天啥任务啊?”
“队长让咱俩休息,案子的事就不用我们操心了,那都是刑警队的活了”张子豪说到。
刑灿吃完饼伸了个懒腰,随便收拾收拾便跟着张子豪上了警车。
警车向着着派出所驶去,后座的刑灿又感觉胸口痛的发紧,伸手一摸,只见一张卡片从他的怀里掉了下去,他捡起来定睛一看,上面写着“净月斋——胡万豪。”
警车一路往回,路上挤满了到城区上班的人们,他们大都行色匆匆,为了那点微薄的收入每天穿插在城区与郊区之间,他们的生活就在灯红酒绿和树影婆娑间来回切换着。
但他们知道他们必须这样奔波着,否则连这杂乱的郊区都不会收留他们。
刑灿可顾不上看忙碌的人群,他的思维还停留在昨晚的那件事和手中的名片上,尽管经过一夜的劳累,可他却没有丝毫困意。
“昨晚那怪物究竟是什么?它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并且还来袭击我?难道他们所说的被吓死的女孩也是被这怪物所害?那怪物的尸体又为何凭空消失了?”
这一切的问题让刑灿觉得脑袋像有万千钢针穿过,痛不可耐。他不再去想这些,转而闭上眼睛去享受当下这片刻的宁静。
风透过车窗吹在刑灿的脸上带着他的头发连连打转,岳西省一月的风是一年之中最寒冷的可刑灿却不这么觉得。
他丝毫没有关闭车窗的意思,反而觉得这寒冷的风能给他带来一丝真实感,让他暂时忘掉昨晚的事情和父亲的医药费。
就在刑灿享受着宁静时,突然他的胸口又传来阵阵疼痛,这种疼痛是他之前从来没有体会过得,一会像针扎一会又像烈火灼烧,灼烧完后又是一阵清凉。
刑灿赶忙解开外套往里看去,发现痛的地方正是昨晚被怪物刺伤部位。可奇怪的是原本裂开的伤口竟然奇迹般的长好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绿色的小鼓包。
与脓包不同,这绿色的鼓包上爬满了紫色的细纹,类似人类手腕的血管。刑灿早先处理过脓包所以也没多想,就打算回到宿舍之后按照脓包扎破就好了。
“吱――”
警车停在了派出所门口。
刑灿率先下了车往宿舍走去。此时一个手拍了刑灿的肩膀一下,也许是昨晚的事给刑灿带来的刺激不小,他也没看是谁,反手一个擒拿就制服了手的主人。
“哎呦,哎呦,你轻点,你小子是有病吧,好心叫你去玩你还打我。”刑灿定睛一看,原来是同车的张子豪。
“哦子豪啊,对不起,对不起”刑灿赶忙把手放开,从怀间掏出一包烟,自己点燃一根,又递给张子豪一根。
转头说道:“我就不去玩了,最近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好,想休息一下。”说完便径直往宿舍走去,也没管站在原地的张子豪。
“老邢是怎么了,咋今天回来一惊一乍的,唉,是不是你们昨天在那荒郊野地里被鬼上身了。”说话的是派出所的警花苏锦,她一边说着一边吐出舌头扮做电影里女鬼的模样。
不过她可没有电影里的女鬼那么吓人,反而显得俏皮可爱,高耸的鼻梁就像她家乡的昆仑山。
在鼻梁之上是像极了意大利女星莫妮卡贝鲁奇般深邃的双眼,这样的相貌得益于她来自西部少数民族的血统。
在内地很少见到像她这种相貌的女孩,因此她也自然就成为了西郊派出所众民警们的女神,哦除了一个人那就是刑灿。
此时的刑灿可顾不上听美女对自己的调侃,他满脑子里都是昨夜留下的疑问。
回到宿舍,狭小的房间一览无余,除了不知什么年代就摆在那里的破桌子,剩下的就是四张铁床,甚至连一个放衣服的柜子都没有,以至于刑灿的衣服都是放在墙角的纸箱里。
虽然有四张床可却只有一张床上有行李。那是因为,原本和刑灿一间宿舍的警员们都陆续买房租房住了,只有刑灿留在宿舍。
他又何尝不想出去住呢,只奈何家里还躺着一个重病的老爹,他的大部分工资都用来付医药费了,除了吃穿,剩下的根本不够租房,更别提买房了。
刑灿脱下衣服,露出胸口的鼓包,打算用处理脓包的方法处理掉。他在兜里摸出打火机,又从墙角的纸箱里翻出一把警用匕首,用打火机把刀尖烧红之后向鼓包戳去。
可就在刀尖与鼓包接触的一瞬间,那鼓包竟然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移动到了刑灿的腹部。还不等刑灿多想他的腹部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那种疼痛似乎比之前的更为激烈。
如果男人被踢着蛋时的痛算六分的话,刑灿现在的痛起码有九分。他在地上来回翻滚着,布满了全身的汗水将地上的泥土粘在身上,让他活像一只非洲草原上在泥地里打滚的尤猪。
剧烈的痛感让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后便昏死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
醒来的刑灿精神有些恍惚,在呆坐了一会后突然想起什么,赶忙低头看去,只见那鼓包不知怎得又回到了胸口的位置。
“该死!”刑灿沉声骂道。
这时从床上的外套里滑落一张张卡片,那卡片飘飘悠悠落在刑灿眼前,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净月斋——胡万豪”。
“该死,一定是这个信胡的男人搞得鬼,没想到这男人看起来憨厚老实,也会做这种下三滥的套。”刑灿心里说道。
此时的情形让他想起来小时候村里老人讲过的故事,从前在岳西这个地方有很多行脚的僧人,其中有真有假。
有一种假和尚他们走到某处看到哪家的宅子阔气,就把这家的小公子哄过来,骗他们吃一种小药丸。
这种药丸是由一种特殊的药和糖混合制成的,刚刚吃下去的时候没什么反应,孩子还是活蹦乱跳的。
这时候僧人便会和小公子说:“等到你肚子疼痛难忍但无药可医的时候,让你家里人带着银子到xxx找我。”
说完也不说为什么便离开了。等到半日以后小公子便会腹痛难忍,家人请来的郎中也看不出问题出在哪里。此时小公子便会一直喊道:“去xxx找大和尚!去xxx找大和尚!”
家里人只得急忙按小公子说的去找大和尚。此时大和尚便会和他们所要银两,给了还则罢了,如若不给,小公子便会在三天之内吐血而亡。
故事里小孩的遭遇和自己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可自己也没吃那男人给的东西啊,莫不是他乘我睡着偷偷回来喂给我的?
算了不想了,今晚一去便知,如果真的是他,那他的胆子也太大了敢害到人民警察头上了,不过就冲他那斩杀怪物时的表现,有这样的胆量也不为过。
今晚一定要去会会他。”想到这里刑灿从地上爬起,接了点水冲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泥土,换上便服简单的吃了点饭。便打车前往开化寺古玩市场。
下午的大原市没有早上冷风也小了许多,路上还不是太堵,也许是快到过年了,城里的务工人员都陆续离开了。
刑灿还在呆呆的想着昨天到今天的事情,丝毫没有注意到司机在他恍惚的时候饶了多少圈子。
“到了,下车!”这司机丝毫没有害怕刑灿发现他绕路,反而嫌弃刑灿动作慢了
“哦师傅多少钱?”刑灿赶忙说道
“八十五”司机没有好气的说道。
“八十五?这西郊派出所到开化寺也就十几里路用得了八十五?”刑灿说道。
“唉!你们这些外地人就是事多,这表上明明写着八十五块二,我还给你抹零了呢别不知好歹啊”司机吼道。
刑灿不想在这无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转手把钱给他甩过去便下了车。
尽管刑灿是在大原上的大学,也留在大原工作有些日子了,可对于此处他还是感到十分陌生的。
他对历史和古玩还是颇有兴趣的,但他也知道古玩这个东西不是他这个阶层能玩的起的,要不是因为找胡万豪,他这辈子也不会来这种地方。
刑灿没有顾得上去管两边摆放的小玩意,打开低德地图,找到净月斋径直的向着净月斋走去。
走了差不多有十分钟,刑灿停在了一家黑底白字的店铺门口。这样特别的招牌,在整条街清一色的红底金字招牌里显得格格不入。
他走上前去敲了敲门,半天没有动静,透窗户往里看去,发现这个店铺里面并不大,和大多数古玩店的布置差不多。
只是这个店铺有些过于小了,店里的古玩也不是特别多,看起来生意不怎么好的样子。
他打开手机一看四点三十二离着五点还差会,一抬头发现门上挂着一个小牌子,仔细一看上面赫然写着营业时间下午五点到凌晨五点。
刑灿越发觉得奇怪“这么红火的古玩市场,大白天的不开门做生意是什么意思?放着活人的生意不做难道晚上做死人的?”
想到这里刑灿觉得一股凉气顺着脚后跟直达后脑勺。好在现在还不算太晚,太阳还没落山,尽管净月斋的位置比较偏僻但还是断断续续的有人经过,也到不碍事。
刑灿点了支烟看着街上喧嚣的人们匆匆走过,突然有一个熟悉的人影在巷子口一晃而过。
“大伯?他不是十五年前就死了吗?”一道深深的疑问在刑灿脑海里想起。他的大伯是村子里那一辈唯一外出工作的人。
每次过年回来都给自己带回很多城里的新鲜玩意,尽管父亲的兄弟姐妹众多,可在刑灿心里,大伯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和别的叔伯不同。
大伯名叫刑飞,早年间是村里的木匠。最早和大部分村里人一样靠着大山生活,闲时,靠着木匠活补贴家用。
爷爷和奶奶在生下老五时候就前后脚走了,一大家人生活的压力就这么到了大伯肩上。
九十年代村里来了一伙招工的人,说是带着村民们去福建打工,一个月能给六百块钱。那时村里人种地一个家庭一年收入也就六七百块钱。
消息一出村里的年轻人可就心动了,纷纷去找那个领头的报名去,大伯也在其中。
可第二天要出发的时候村里的年轻人又都没有了动静,只有大伯一个人到场。他只好带着招工的人挨家挨户去叫,可让人奇怪的事,每敲开一户人家的门,家里的老人就像赶瘟神一样把他们赶了出来。
没办法最后只有他一个人跟着招工的走了。后来大伯的确赚了些钱虽然不多,但和村里种地的比起来生活条件还是好了很多。不但盖了瓦房还在院子里打了口井。
就这样在大伯的的养育下,刑灿的父亲和叔叔姑姑们也都长大了,后来又都有了自己的家庭。
可大伯却一直打着光棍,但每次有人给大伯介绍,大伯却都推脱了。
至于大伯后来有没有女人刑灿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大伯每次都是独自回来,那时的他也只顾着关心大伯带回来的小玩意和小零食和听大伯的教诲。
刑灿八岁那年年末,大伯还是照常回来了,可这次不是站着回来的也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而是被两个人抬着回来的。
他想过去掀开白布看看大伯,可家里人怕吓着他便拦着不让过去。
人不在还是要入土为安的,爸爸们给大伯办了葬礼,出殡那天他只记得风很大把灵棚都刮飞了。
自打大伯葬礼过后村里的人就都对他们家的人指指点点起来,到了最后还有人半夜砸他们家玻璃,地里的玉米刚长出来就被人把秧苗拔了。
那段时间妈妈一直哭,有时候偷偷哭有时候一边干活一边哭,总之从那以后他的妈妈就再也没出现过笑脸。
这样的生活也不是人过的,有一天刑灿的爸爸突然把叔叔姑妈们叫了过来,开了个简短的家庭会议。
刑灿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记得男人们在不停的抽烟,女人们在不停地抹眼泪。
会议的第二天他们一大家就从云头村搬到了县城去住,大人们也都在附近的煤矿找到了工作。
这一次时隔多年刑灿又一次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此时他的内心是无比激动地,他想“不管是人是鬼我都要追上去看看,我相信就算是鬼,他也还是那个疼自己的大伯。”
想到这里刑灿迈步向前准备追上那个身影,就在这时一只粗壮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来啦小兄弟”
刑灿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昨晚出现的那个壮汉——胡万豪。
“你放开我!”刑灿厉声道,说着便要挣脱胡万豪的手。
胡万豪一把把刑灿拉了过来说道:“我劝你想好了再走,再有一个小时你胸口那个东西可是就要了你的命了”
刑灿被胡万豪这么一说顿时想起来此行的目的接着对胡万豪说道:“我就知道是你小子搞得鬼,是不是给我下了毒?快把解药交出来!”
胡万豪似乎并不在意刑灿的态度反而笑了笑说道:“害你另有其人,再说我要是要你命的话干嘛还救你,直接让那玩意杀了你多好,我救你一呢纯粹是出于好心,第二呢是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刑灿问道
“对,受人之托,不过这个人似乎并不想让你知道他是谁。”胡万豪边开店门边说道。
刑灿并不记得自己有什么能耐大亲戚或者朋友,相反自己的朋友除了单位的同事就只有不怎么联系的同学了。
“吱”门开了。
胡万豪跺了跺脚上的泥土说道:“走,进去说吧。”
刑灿又忘里看了看发现确实没什么风险便走了进去。
“你先在这儿坐着我取点东西”说着胡万豪便上了二楼。
刑灿看了看柜子里摆的文物,发现有好多是冥器,说白了就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
他之前配合刑警队破过一个盗墓的案子,再加上自己对历史和古玩也颇有了解,因此对这些土里的玩意也有点印象。
看到这里刑灿想到“这小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到要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招。”
不一会胡万豪从楼上带了一个箱子下来,放到了刑灿面前说道:“这里面装的就是救你命的玩意,但是事先说好了,这是有条件的,我救你的命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刑灿沉声道。
胡万豪笑笑说道:“也不难,就是带我们去一趟云头村。”
刑灿眉头一皱说道:“云头村?你去云头村干什么?还有为什么不是‘我’而是‘我们’除了你还有谁?”
胡万豪说道:“我们就是听说云头村有一些名胜古迹想去参观参观,至于还有谁吗,就是一些我的朋友,你看要是没问题的话我现在就帮你把胸口那玩意给弄了。”
刑灿想到“答应他们又何妨,等他给自己处理完胸口那玩意自己就走,至于之后他找我,反正我就住派出所,我还怕他找我不成?”
想到这儿刑灿说道:“好我答应你,那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胡万豪听到刑灿答应了也是满脸堆笑的说道:“好嘞这就弄。”说着便打开了面前那个箱子,只见箱子里放着的是两个针管,一个里面装着银白色的液体,一个却是空的。
胡万豪拿起银白色的针管刚准备注射刑灿便说道:“等等。”
胡万豪显然是不耐烦了说道:“又怎么了我的祖宗,哎呦喂。”
“你怎么能保证我的安全?我怎么知道你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刑灿说道。
胡万豪一边指着门口的监控一边说道:“哎呦,你瞧那有监控,你怕啥呀,再说我害你图你点啥?图财啊还是图色啊,你看看就哥这穿着像是缺钱的人吗?”
刑灿觉得他说的似乎有些道理,眼下胸口的鼓包更加疼了只得说到:“那好开始吧。”
刑灿撸起袖子,只见胡万豪拿了个压脉带系在刑灿胳膊上,又拿了个酒精棉球擦了擦,找准了位置便一针扎了下去。
刑灿只觉得有一阵清凉的感觉顺着手腕流到了心脏又流便了全身,胸口似乎也没那么痛了,他向胸口看去发现鼓包并没下去,便对胡万豪说道:“疼是不疼了可这鼓包也没下去啊。”
胡万豪不耐烦的说道:“你别着急啊,还有这个呢。”说着便拿起了那个透明的针管向刑灿胸口扎去,针头进去的时候刑灿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只见一股绿色的液体被胡万豪抽了出来。
刑灿觉得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转身便要走。胡万豪看刑灿要走便说道:“哎,别走,还没和你说什么时候出发呢。”
刑灿不再理会,他可不想再回那个小山村,他扭头就走。可刚出门就撞了个满怀。刑灿被撞倒在地上,眼前这个人却纹丝未动,只见那人沉声到:“用了我们的东西就想跑?这不合适吧?”
刑灿看了看眼前这个人说道:“你们还想骗我,我看到了那店里的东西了,那是土里的玩意,想不到你个眉清目秀的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告诉你们啊那大胡子也见过,我是警察你们别乱来!”
撞倒刑灿的那个清秀男子凑到刑灿耳边轻声说道:“警察?警察不是人吗?只要是人我就不怕。”
说完便一只手把刑灿托了起来,几步便托着刑灿进到店里上了二楼,一把把他扔在了二楼的沙发上,便出去锁了门,他连忙爬起。冲到门口拍打着门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外面的俩人并没有理睬里面的刑灿只听胡万豪说道:“哎呀仇刃不至于,不至于,我说你就不能文明点吗?”
那清秀男子说道:“这你就不用管了九爷让我们先去吃饭,他一会就到。”说着两人便走出了古董店。
刑灿叫喊了半天见无人答应也只好作罢,此时太阳已经下山了,屋里一片漆黑刑灿摸了半天也找到屋里电灯的开关,他只摸到了一个凉凉的东西。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他打开手机,当手机的光照到那个凉凉的地方时,他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传来,眼前凉凉的东西上长着的,正是那双纯白布满血丝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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