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谈上香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嘀嘀咕咕的让社神一定要保佑他的葡萄苗。
反正……拜都拜了是吧?哪怕再怎么信仰科学,对待神佛之事他一般也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
如果真的特别倒霉也会选择去寺庙拜一拜,再想一想后世搞程序的都免不了在机房跳大神以求程序不出错误,他的心里就更平衡了。
拜完之后刘谈就听闻之前他让找的匠人已经找到。
刚忙完都没喘口气的刘谈:……
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就是个劳碌命!
不过这次他倒不用自己费事,毕竟只是让匠人雕琢一套酒具而已。
只不过他秉持着送刘彻东西可以不够多,但必须精致漂亮的想法,还想让匠人在酒具上雕花。
刘谈想来想去都觉得在酒壶和酒盏的底部雕万年青是个好选择。
虽然不是很反复也不是很华丽,但应该也不难看,最主要的是寓意好啊,想必刘彻会喜欢的。
唯一不太确定的就是需要的时间。
一旁的毕高趁机说道:“殿下,殿下如果着急的话,酒壶可以用现成的。”
刘谈有些意外问道:“我的库房里还有水玉酒壶吗?”
苗瑞笑道:“当然有,只是不如小昆弥送来的那块水晶品质好,但也只是壶底不够清透,如果用那个,只要做一对酒盏就可以了。”
刘谈有些不确定说道:“先把水玉酒壶拿来我看看。”
万一跟陆悬送来的水晶相比相差太多,他宁可多等一段时间。
刘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如果真的有差别的话他肯定能一眼看出来。
敷衍谁也不能敷衍刘彻啊。
好在庄子上就有这样的酒壶,小宦官迅速跑去拿了过来。
当精美的漆盒放到刘谈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盒子里的东西纵然品质不算上乘但也绝对不会差。
果然,打开之后里面居然是一对精致小巧的酒壶,高约一掌,也正如苗瑞所说别的地方都还好,只是底部有些杂质。
而酒壶的壶塞则是雕刻的龟形,这倒是没什么问题,汉代的时候除了皇帝的玉玺是龙纽,皇后玉玺是虎纽,皇太子和诸侯王的印都是龟纽。
刘谈指着那些有杂质的地方说道:“去问问匠人,在这些地方能不能通过雕刻让它们不那么显眼。”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把画的万年青图像给递了过去。
嗯,幸好万年青也就是几片叶子。
这次因为刘谈不必跟匠人直接对话,所以匠人就没有被带到他面前。
上次如果不是因为怕传错话他坚持要见匠人,其实那些匠人也是接触不到他的。
毕竟在这年月,匠人是贱集,见了田间有爵位的老农都要行礼,更没有资格见皇子了。
过不多时,传话的小宦官便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说道:“禀殿下,匠人说可以。”
刘谈点头说道:“顺便让他们把酒塞给换了,一个换成龙一个换成虎。”
毕高听了之后顿时吓了一跳:“殿下,这可是犯忌讳的事情。”
刘谈摆摆手:“又不是我用,本来就是送给父皇母后的,更何况我又没瞒着谁,有什么好怕的?”
毕高一想也是,他跟苗瑞还都在呢,刘谈就这么大大方方吩咐下去,显然是没有其他心思的。
而且以刘谈的身份,真的犯了忌讳也不过就是被斥责两句,唯一有危险的是他们。
所以苗瑞还是小心提醒道:“殿下还是要谨言慎行地好。”
以往苗瑞和毕高都不是话多的人,除非真的需要提醒了才会过来跟刘谈说点什么,此时他们这个紧张的样子让刘谈不由得思索了一下。
很快他就知道这两个人在担心什么,笑了笑说道:“吩咐下去,但凡有人问起就说是我吩咐的,与他人无关。”
苗瑞和毕高两个人简直要感动的泪眼盈眶。
这年头肯担责的主人不多了啊。
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发生了,不管是挨罚还是处死都是他们的事情,现在刘谈直接开口,那就意味着跟他们没关系了。
刘谈迎着这两个人感激的眼神十分淡定,打了个哈欠之后说道:“对了,酒盏就做两个,一个酒壶配一个。”
苗瑞和毕高两个人愣了一下,这是什么道理?从来都是一配一双,怎么还出单只了呢?
实际上这只不过是刘谈的小心眼罢了。
给刘彻两个酒盏难道要让刘彻跟钩弋夫人举杯对饮吗?
虽然刘彻后宫其实有挺多,他也从来不会固定宠一个,就算是受宠也不过就是在某段时间侍寝次数比较多,或者见面比较多,外加生了皇子这些对比而已。
但刘谈无论刘彻跑去跟谁一起用他送的酒壶酒盏他都不开心。
反正刘彻更有钱,想要自己去配一只呗。
刘谈留下苗瑞和毕高两个人风中凌乱,自己直接跑去睡觉了。
这一整天他也被折腾的够呛,首先超远的路程就已经让人很疲惫,后来又是弄酒,又是遇到陆悬喝醉。
等弄完葡萄还拜了个神,这行程几乎都不能用充实来形容了。
第二天,刘谈一觉醒来之后就听苗瑞说道:“殿下,今日回宫吗?”
刘谈想了想说道:“看情况吧,对了,小昆弥醒了吗?”
苗瑞说道:“早就起了,如今正在演武场练武呢。”
刘谈:……
所以他还没人家一个醉鬼起的早。
他眯着眼看了一下日晷,这才发现的确是比他平日里起的晚了半个时辰。
刘谈把这个时间归结为昨天太累,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不在宫里没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洗漱完毕之后,刘谈没有着急用早饭,而是一路去了演武场围观陆悬练武。
他过去的时候,发现陆悬正拎着一杆□□在练。
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放在他面前当靶子的草人都快被扎烂了。
刘谈想起自己之前练武的惨状,最后不得不承认练武这种东西大概是有天赋的。
陆悬早就察觉到了有人盯着自己,虽然他没看过去,但也知道在这座庄子里能够这样肆无忌惮站在边上看自己的也就一个人了。
不过他沉得住气,硬生生等这一套枪法练完才转头看向刘谈笑道:“阿谈醒了?”
刘谈刚想跟他打招呼听到他的话之后就忍不住满头问号:我跟你这么熟了吗?
不过想一想,好像也……应该算是熟悉了吧。
毕竟都是能够留宿的状态,可是这个留宿跟后世不一样啊。
后世基本上都是在一个空间内,所以能够让其留宿家里的朋友肯定是特别要好特别亲密的那一种。
现在……他这庄子这么大,就算是有人临时遇到困难想要借居也未必不行,感觉好像又不那么对。
因为周围还有不少暗搓搓围观小昆弥的人,刘谈就没有拂他的面子。
当然这其中大概也有今天的陆悬比之前更加貌美的原因。
之前的陆悬虽然也很好看,但刘谈总觉得他穿着汉人衣冠的模样有些束手束脚。
如今穿的似乎是练功服,但是跟汉人的练功服应该也有区别,两条手臂裸露在外,肌肉结实,线条流畅,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这样的陆悬带着一种异域野性美,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男人味。
说实话这样的陆悬更戳刘谈的审美,他做梦都想拥有像陆悬这样一身结实而不夸张的肌肉。
可惜他的毅力不允许他拥有,只能羡慕一下别人的。
刘谈欣赏够了之后就说道:“你起得好早。”
陆悬说道:“要练功要读书,习惯了。”
刘谈有些不好意思,感觉他跟陆悬大概就是学霸和学渣的区别。
刘谈转移话题问道:“朝食用了吗?”
陆悬说道:“用了一些点心,等你起来一起的。”
这话说的有那么一丁点的亲密,然而刘谈神经粗,完全没有体会到,直接说道:“那就走吧。”
陆悬思索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含蓄就想起了昨天的不含蓄,他昨天实际上也没醉到那个份上,就是被酒精刺激了一下就……激动了。
非常想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又怕吓到刘谈,所以就克制了一下。
结果……对方还是完全没有听明白的样子。
陆悬追上去问道:“昨天……我太过失礼,阿谈不要放在心上。”
刘谈十分豪爽地拍了拍他肩膀说道:“没关系,是我的错,我应该提前提醒你一声的。”
陆悬放心的同时还觉得有点失落,更加失落的是他用完朝食就要走了,而刘谈似乎还要在这里停留几天的样子。
在临走之前,陆悬十分不舍地问道:“阿谈什么时候回去?”
刘谈不太确定说道:“可能三四天也可能五六天,我这里有事情走不开。”
陆悬脸上的失落很直白,直白到了刘谈都觉得好像对人家大美人始乱终弃了一样。
呸呸呸,什么始乱终弃。
刘谈一边将这个想法赶出去一边说道:“等我回去就找你玩。”
陆悬认真看着他说道:“那你一定要来找我啊。”
刘谈难得有些心虚,之前他虽然承诺了但都当客套话,没想到这位居然全信了,是以他连忙保证道:“一定一定。”
陆悬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他走了之后,刘谈这才擦了一把汗:这也太热情了一些。
不过他以前就羡慕这样性格的人,能够随时随地交到朋友,他就做不到,想来如果不是小昆弥这么热情的话,他们两个可能连点头之交都做不到。
刘谈一边想着这些一边跑去暖房看了一下葡萄苗。
大概因为第一次失败的缘故,他现在看到葡萄苗有点蔫都忍不住胆颤心惊,很想把接合处扒开看看里面是不是又杂菌感染了。
然而理智告诉他,植物受了伤有这样的表现是很正常的。
为了不手贱将好不容易扦插好的枝丫扒开,刘谈决定去做点别的东西,比如说果酒。
送给刘彻自然是上好的白酒就行,但是送给陈阿娇感觉就不太合适,倒不是区别对待,就觉得送给女士的酒还是要柔和一点比较好。
所以他想弄一些果酒出来,现酿制肯定是来不及的,就干脆用果汁和白酒勾兑。
选用最低度数的蒸馏酒和鲜榨的果汁勾兑一下就行。
不过这年头水果很少,现在这个季节唯一有的大概就是秋梨。
其实梨也不错,毕竟汁水多,更适合榨汁。
然而等刘谈按照自己的直觉勾兑好了之后,端起酒盏就喝了一大口。
然后……一口喷出去,咳了个惊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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