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翻身下床,对着叶昊天深深一躬:“救命大恩,没齿难忘。”
叶昊天还礼道:“是你最后的一丝先天真气救了自己。不过若是再晚些,等到真气断绝,再想救就难了。”略停一下,他接着道:“那一丝真气,非佛非道,竟是极为正宗的儒家真气!学儒之人甚多,能学到神髓的却是极少,不知先生是从哪里学的?还没请教您高姓大名。”
儒生答道:“不敢,敝人姓朱名凌字启湛,乃是朱熹大家的后人。儒学是跟本家叔叔学的。”
叶昊天惊讶道:“如此大儒尚在人世?有机会倒要请教一二。”
朱凌痛苦地摇摇头,道:“难了,叔叔生死未卜,只怕是凶多吉少!唉!”
叶昊天追问道:“请先生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待我看看还有没有办法。你身怀儒家浩然正气,已经有了三、四分火候了,按说应该百病不侵,不知为何竟陷入脏气衰竭的危境?”
朱凌叹口气从头说起:“父母见背的早,我从小跟叔叔长大。叔叔熟读经书,jīng通番文,年轻时曾随三宝太监出使西洋,晓得多国文字。耳濡目染,我也懂得一些。叔叔告老还乡后定居在五十里外的一个小山村。我对仕途兴趣不大,也跟他一起隐居,情愿沉醉于山水田园之间,吟诗作赋,弹琴高歌。平静的rì子过了很多年。昨rì小女到邻家去学刺绣,我正跟叔叔聊得高兴,忽然外面进来一人,大约六十余岁,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然而,家中的黄狗看见他即‘呜呜’低叫缩在墙角,鸟笼里的画眉也以翅遮面仿佛见了凶煞。那人拿了一卷番文让我叔叔译成工整的汉文。叔叔年已八十余岁,jīng神矍铄,取过经文翻看了一下,一边看一边打量那人。我站在旁边瞄见了番文的开头片段,大意是‘安息真神,生于天奎;神通广大,历尽万劫;信我不死,唯一救主;纵xìng而施,为所yù为……’后面的没有看到。我见对方并无佛宗普渡众生的慈悲,也无仙道清风明月的潇洒,却带着几分邪气,知道非是善人,这次只怕有麻烦了。
叔叔略思片刻道:‘让我翻译可以,但需纹银百两。再有就是让我侄子去打点酒来。我必须半醉之间方能译得好文字。’说话之间对我连使眼sè,那是让我就此逃生了。
那人并未拦阻,任我走出大门。我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忽然觉得浑身一颤,灵魂似yù脱体而出,抬头看时只见他脸上带着邪恶的微笑。我到邻家找到小女急急逃走,进了本城就再也支持不住,但觉浑身困顿,又痛又累,五脏之气好似已被那人吸尽,后来就晕厥过去不省人事了。”
叶昊天想了想道:“幸亏你修习了多年的儒家气功,而且对方当着你叔叔之面没有全力施为。若是普通人,只怕不出百丈就会倒下。此事发生于昨rì何时?山村却在何处?”
朱凌答道:“时辰当在昨rì辰时。旗竿峰的东侧有个小山村,我家在最靠近山脚的地方。”
叶昊天回头对兰儿道:“你带他们回家休息安顿下来,我去察看一下,保证一会儿就回来。”
兰儿不无担忧地看他一眼,最后还是听话的点点头,招呼众人离开。
叶昊天迅速来到朱凌所指的山村前,取出龟镜察看了一下,发现清清朗朗没什么妖气。他走进村里,周围静悄悄的,连鸡犬之声也没有。再往里走,发现路边倒卧着几人,仔细察看,已经死去多时了。继续往里,一直走到朱凌的家里,却没发现老人的踪影,只有一条黄狗倒毙在墙角,笼中的画眉也已经硬了。他出来到别处屋里察看,又发现不少尸体,有的是母亲抱着婴儿,有的是白发苍苍的老人,整个村子十来户人家,三四十人竟然无一幸免,惨象令人目不忍睹。
他挨个儿察看那些人,希望能救活一个、两个,结果连一个一息尚存的也没有。他找到一个健壮的大汉仔细察看,发现尸体全身没有一点伤痕,五脏的结构也没有任何改变,生机却彻底断绝了,就像有人硬生生将灵魂扯走了一样。于是他不得不动用龟镜的法力,一面存想大汉的面貌,一面催动龟镜,试图查大汉的魂魄,奇怪的是既不在yīn曹地府,也不在黄泉路上,更没有转世投胎,竟然无法找到!见此结果,他心中大为吃惊,不知道那人用何等妖术收走这些人的魂魄,又将魂魄藏在什么地方。
“此人功力深不可测!却不知是何方神圣!”
他心情沉重的回到城中,先来到知府衙门,将发现尸体的事告诉陆詹,让陆詹派出差役仵作前去处理。
回到家中,兰儿和大家都焦急的看着他,想知道老人怎样了。
他只说没有找到,不敢提及别的,然后心平气和地望着朱凌道:“先生就在这里住下吧,本府刚好缺一名主事之人,如果你不介意,就帮忙管理一下府中上下。其实没什么活,你就当到自己家一样,不用拘束。我们经常出门,家里也确实需要人照应。”
兰儿一推那少女笑着说道:“我已经认晓梅作妹妹了,都是姓朱,就跟亲妹妹差不多。”
叶昊天此时才知道少女的名字,跟着笑道:“那也是我的妹子,可不能亏待了她。”说着摸摸乾坤锦囊,摸出一颗夜明珠来,递了给她。
小姑娘接在手中,看着大若龙眼的珠子晶莹剔透,觉得很是好玩。
朱凌却吃了一惊,连忙拒绝:“这,这东西太贵重了,小姑娘受不起!不行,万万不可,这颗珠子价值不下二十万两银子!”
晓梅这才知道是价值不菲的宝物,于是伸手要还给兰儿。
兰儿将她挡住,笑道:“这是公子给的见面礼,你们就收下。只是不能戴在身上,更不能在人前展示。如此一来,跟石头有什么差别呢?”
朱凌还待拒绝,忽然外面传来嘈杂的人声。
就听有人叫道:“是这儿了,我亲眼看见他们进去的,没错!”然后听见“啪啪”拍门的声音。
叶昊天将大门打开,发现外面有十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为首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太阳穴鼓鼓的,似乎练了几十年功夫。一个年轻人探头探脑的向院子里看,却没看到什么,口中兀自叫道:“咦,哪去了,那个会妖术的女人哪去了?”
叶昊天走出门,回手将大门关上,不温不火地道:“诸位来此何事?宅中都是家眷,有事请对我说。”
话未说完,有人叫道:“你家婆娘在街上打人,被我们找上门来了!”
为首之人道:“贵府女子肆意行凶,不但伤了一帮无辜百姓,连吴大人的公子也伤了,我们今天来,是来讨个公道。”
叶昊天不太了解情况,心平气和的道:“且请稍待,我进去问下缘由就来。”
其中几个人叫着就要冲进去,被为首之人挡住。
叶昊天进入房中,还没开口,就听兰儿恨恨的道:“一群无赖!光天化rì之下欺负晓梅,被我惩戒一番竟然找上门来,没取他xìng命已经算他运气好!”说着就要出去将那些人打发了。
陆夫人也在,这时将事情经过大体讲了一遍。
叶昊天了然于胸,回到门前。
那些人围着他道:“怎么说?把人交出来!不然我们就打进去了!”
叶昊天环顾众人道:“请问谁是主事之人?能否入内一谈?”
为首的中年汉子道:“我是云居武馆的三当家梁朴,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叶昊天道:“事情起因我已问明,原因是吴公子调戏民女,出言无状,实属咎由自取。不过这件事我也不想闹大,还是大事化小的好,你们有什么要求就请直说。”
有个小子轻蔑的笑道:“哎呀,知道害怕了?要让那女的出来,磕头赔罪,还要把吴公子侍候舒服才能饶她!到现在吴公子还没醒呢,你就想大事化小,纯粹做梦!”梁朴任由他们乱叫,自己也不说话,摆出一副吃定了叶昊天的样子。
叶昊天不想听他们的污言秽语,道:“想要赔罪是不可能的,你们想如何解决?”
梁朴哼了一声:“有两个法子,一文,一武,文的就是我们公堂上见,武的就是把那女的叫出来比划比划。”
叶昊天没有说话,向前迈了几步。众人纷纷后退,以为他要动手。却见他来到竹林边,随手折了根碗口粗的毛竹,单掌连挥砍作数截,取过一截来竖在地上,运掌如刀劈起竹子来,眨眼之间将碗口粗的毛竹劈成细细的竹篾,然后给每人发了一条,随即转身进了大门,留下一堆人傻呆呆站在那里。
先前鬼叫的人都闭了嘴。梁朴看着竹篾心中震撼,虽说自己也能单掌劈竹,但要想像对方一样举重若轻,将竹子劈成极细极匀的竹篾还是做不到。纵使是武馆的大当家来,能不能劈到这样细也很难说。他愣了半晌,回头对众人道:“走吧,回去跟吴夫人说声,我们云居武馆很是惭愧,让她另请高明。”
院子很快恢复了平静,兰儿跟晓梅忙着布置房间,两个人叽叽喳喳的讨论怎么安排才好看。朱凌看着院中的数十朵ju花,摇头晃脑不知道在哼着什么。陆夫人坐着喝茶等待丈夫回来。
一直等到快黄昏的时候陆詹才到。大家还没说上几句话,忽然外面又传来杂乱而急促的叫声:“四面围住,不要放走了一个,弓箭准备!”
叶昊天心中恼怒,这个吴大人究竟是什么货sè?竟然这么嚣张,公然调集人手攻击民宅!看来要彻底查查这人的底细,如此欺压良民、横行乡里,不除之如何能整顿本府治安!他嘱咐所有人呆在屋里,免得一时不慎为弓箭所伤,自己移形换貌化成新知府的样子,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站了数十个手持兵刃的衙役,院墙外、竹林边也埋伏了一些人。门口的众人看见他出来,一涌而上要将他按住。
叶昊天一运罡气将所有人震出一丈开外,口中斥道:“大胆!本府在此,哪个如此胆大妄为?”
领头的推官忽然发现面前站的竟然是今天刚刚上任的知府大人,吓得“扑通”跪倒,叫道:“哎呀!弄错了!大人……大人怎么会住在这里?”
叶昊天喝道:“这里是本府师爷的住所,是谁让你们来的?”
推官一边磕头一边道:“大人,我们是听了吴通判的吩咐来的,吴通判的儿子被人打伤了,他要我们将这里的人全部捉回去问话。”
叶昊天怒道:“明天让吴通判到府衙见我!你们退下!”
推官站起身来,点头哈腰的答应。
所有人都灰溜溜的,没想到竟然惹上了新上任的知府,弄不好要被赶回老家了。
叶昊天按下怒火回到院子,跟陆詹探讨本府存在的问题。陆詹道:“九江府土地肥沃,只要有地就不愁吃饭。存在的问题主要有两个,一个是贪官污吏横行霸道,导致民众敢怒而不敢言;一个是江水肆虐的问题,洪水一来房倒屋塌,数年积蓄就会化为乌有。如果能修筑一条三百里长的沿江大坝就好了。不过工程太大,很难得到朝廷的拨款。”
叶昊天道:“工程大不要紧。修堤很重要,再难也要修。目前秋收已完,可以动员民众修筑堤坝,等到明年chūn夏之前要修筑完毕。”说着取出五十万两银票递给陆詹,道:“有钱才能办事,这些钱拿去修堤,就说是朝廷额外拨款。至于贪官污吏横行霸道的事,眼前就是一例,可以抓住一个人提起一大串,大力整顿吏治,清明本府形象,看看他们搜刮了多少银子,收回来修河堤。”
陆詹点头同意,说道:“明天我贴出告示,鼓励民间举报贪官污吏,一经查实,必定严惩。”
叶昊天告诫他道:“陆兄千万小心,要加强防卫。清察贪官会得罪人的,有些人说不定狗急跳墙。这些天你先别去住知府内宅,待我慢慢传你点剑法,即使用不着,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陆詹听说可以学功夫,兴奋的点头说好。他被关了十年,每天都想着梦生双翼,刚好现在有了几十年的功力,怎么也要试试。
几个人刚刚吃完晚饭,又听见外面有人敲门,这次敲门的声音很是温柔,伴随着发颤的声音:“知府大人在吗?下官吴之晴求见!”
叶昊天打开大门,门前站着一位中年文士,一袭青衣,未着官袍,人长得很是端正,身材瘦削,面目严肃,看见叶昊天便yù大礼参拜。叶昊天将他拦住:“此为私宅,不必多礼。吴通判请进!”吴之晴连声道歉,口中道:“实不知大人在此,冒犯之处但请恕罪!”
叶昊天将他让到客厅坐下,冷冷地看着他,道:“吴大人,你身为一府通判,不但教子无方,而且纠集衙役sāo扰百姓,该当何罪?”
吴之晴一听急忙跪倒行礼,口中道:“死罪,死罪,请大人宽恕!”
叶昊天怒斥道:“儿子横行乡里不加管教,却又招来武林人士,甚至命令官府衙役强行捕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吴之晴不住的磕头,口中说道:“敝人知错,情愿削职为民,哪怕关入大牢也无怨言,原意只想救救小儿,他神志不清,如同痴呆……”
叶昊天左右看他半天,觉得他外表严谨,举止稳重,不像蛮不讲理的人,不知道为何为何有个横行霸道的儿子,又为何sāo扰民宅。
训了好大一阵,吴之晴连一句分辩之词也没有,只是频频点头道:“死罪,死罪!”
叶昊天训完了,看他样子可怜,有点不忍,说道:“好,让叶师爷跟你去一趟,看看令郎的脑疾能不能治,你等着。”说完拂袖而去。
回到内宅,他恢复自身容貌又走了出去,对吴之晴拱了拱手道:“吴大人,在下叶麟,知府大人让我跟你去一趟。”
吴之晴连忙多谢,出了大门在前领路。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来到一所高宅大院前,看门楼极其壮观,简直可以说在九江十分罕见。
叶昊天跟着他进了大院,但见房屋雕梁画栋,很是豪华,前后九进,每进都有不同,假山流水,花鸟鱼虫,应有尽有。他心中暗道:“这人是个大蛀虫,不知道贪污了多少公款!”
来到最里面,刚进内宅,就听里面传来女人的骂声:“这个老乌龟,去这么久还不回来!我要再派武林好手去,却又推三阻四!老乌龟!天杀的!回来扭断他耳朵!”吴之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低低的道:“夫人,我回来了,别叫了,我请来大夫了!”
一个姿sè尚可的半老徐娘急冲过来,上前扭住他的耳朵,接着骂道:“老乌龟!我让你派人将那妖女捉来,你去了半天捉的人呢?”
吴之晴挣扎一下没挣脱,嘴里叫道:“哎呀!你轻点啊!天sè晚了,我明天派人去捉,先救龙儿要紧,我请的可是九江最有名的大夫,快给大夫上茶!”
那女人看见叶昊天才将吴之晴放了,大声道:“大夫,快给我儿看看,看好了赏你纹银百两,看不好让你鼻青脸肿的出去!”
叶昊天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泼妇,不知道吴之晴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不禁有点同情他的遭遇,当下不慌不忙地说道:“夫人请放心,本人医术高明,包治百病,不管是软骨病还是狮吼病。”妇人没什么反应。吴之晴却尴尬得无地自容。
妇人领他进房,只见一个衣着花哨的年轻人正呆呆的躺在床上,口角流涎,双目无神。妇人用手绢给他擦着口水,嘴里心肝宝贝的叫着:“我的儿,你好些了吗?”
叶昊天看了一眼就吩咐道:“取绣花针来!”
妇人吓得一抖,叫人取了几根一寸长细细的小针来。
叶昊天大声叫道:“太短,拿大针来!”
妇人却死活不肯,口里骂道:“你是什么鬼大夫?想整死我儿啊?你滚!”
叶昊天面sè一沉,浑身发出一股寒气。妇人感觉有异,不觉语气低了一截。叶昊天怒道:“我说能治就能治!你怕什么?治不好拿我见官就是!”
吴之晴自己找了几根两寸的针来。叶昊天接过去,接着吩咐:“灯火伺候!”有丫环以为他看不清楚,过来点了个大大的蜡烛。叶昊天捏着绣花针在火上烧了烧,接着手指连弹,绣花针隔空三尺飞出,钉在年轻人的脑户、风府、百会、前顶、印堂、睛明六处大穴,其中风府穴的针几乎全部没入,外面只留了一点痕迹,更玄的是睛明穴在眼内角,针入一寸半,几乎擦着眼球!
妇人看了又惊又痛,嘴里不停的骂着。叶昊天不去睬她,却将年轻人头上的针捻个不停,每捻一次年轻人就哆嗦一下,吓得妇人住了口再不敢骂。
不久叶昊天感觉年轻人脑海的经气已通,将手一挥,六根针全部收了回去。不过却悄悄发了一个“恐”的法印。片刻之间年轻人醒过来,看看周围,忽然浑身一抖,躲在妇人身后,叫道:“娘,我害怕!”
妇人看儿子醒了过来,高兴的搂着儿子安慰道:“乖儿子,别怕,有什么事娘给你撑着,再不行有你舅舅,谁敢跟我们过不去!”然后又对吴之晴骂道:“老乌龟,还不把大夫送走!死大夫这么折磨我儿,一钱银子也不能给!”
吴之晴领着叶昊天出了门,对着叶昊天百般道歉。叶昊天也无从劝说,只是摇摇头走了。
回到家里,跟众人一说,众人哈哈大笑,都说这位吴夫人真厉害。
叶昊天却不会放过他,“哼”了一声道:“明天派人去仔细察看他以前经手的案例,来往的账目,看看他是怎么贪污勒索的那么多钱,单是房子就不下五十万两银子,查出以后一定严惩!”
晚上,叶昊天在卧房走了走,发现房间的布置跟以前大不相同,去掉了原来的鸳鸯戏水,换上了大幅的山水国画,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地毯也换成了厚厚的羊绒地毯,染成米黄sè,赤脚走在上面感觉非常舒服。兰儿不愧是当朝郡主,布置居家的眼光真的不错。叶昊天银子太多,适当花点也感觉很自然。他有通灵宝玉在身,钱财就像自己口袋里放着一样,如果喜欢,随便找找宝物就能换来大批的银子。
跟兰儿说了会儿话,他又去看陆詹夫妇和朱凌父女。大家都在悠闲的喝茶聊天,住的房间也都收拾好了。院内还有一些空房,足够住五、六十人。叶昊天拿出几千两银票交给朱凌,让他明天去找几个丫环、下人来,以便收拾房间,整理花园。
第二天叶昊天让陆詹在家休息,自己去了府衙,专门派了五个人去查吴之晴。结果两个时辰后回来报告:“吴大人的账目清清楚楚,没有任何问题!”他又派两个人去查看吴之晴审过的案子,吩咐他们仔细察看,若有疏忽将逐出府衙。一个时辰后两人回来了,说是从卷宗上看不出什么。他们抄了几十个人的名字来,都是吴之晴审案的苦主。
叶昊天随意圈出六个人来,另外派了三个人去了解情况。直到天快黑三人才回来,都说吴之晴没有问题,百姓反应这个人官声不错。儿子虽然坏了点,但也没有到伤残人命的地步,吴之晴个人还是饱受称赞的。
叶昊天觉得自己可能错怪了他,有必要再找他谈谈。
第三天上午,他派人去请吴之晴。时候不大,吴之晴战战兢兢的走进来。
叶昊天掩上房门道:“吴大人,请坐。我查你两天了,你应该知道了吧?”
吴之晴点点头“嗯”了一声。
叶昊天道:“查的结果是你的账目很清晰,也没有贪赃枉法的迹象,可以说为官比较清明。令我奇怪的是你的财富是哪里来的,是祖上留下来的,还是老婆娘家带来的?”
吴之晴低着头没有回答。
叶昊天一边焕发出浩然正气,一边语气亲切的道:“看来你家的财富应该跟尊夫人有关,你愿意说一下吗?当然,如果不愿说我也无权逼你。但我要提醒的是你要把儿子管教严点。不然可能没有好下场。”
吴之晴摇摇头叹口气道:“叶师爷已经见过我家的情形,想必跟您说过。我现在管不了儿子,只能随他去了!”
叶昊天忽然问道:“能不能请教一下,似乎尊夫人说过,孩子的舅舅是个大人物,不知是什么人?”此时的他虽然语气温和自然,满身正气却让人不能斜视。
吴之晴感觉像一块石头压在心里,脸sèyīn晴不定,半天后低声说道:“是宫里当红的公公王希。”说完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叶昊天心中的谜团豁然开朗,怪不得妇人的底气那么足,原来有这么大的人物在后面撑腰,家里的钱财也有了出处。不过想想那夫人一口一个老乌龟的叫,也似乎太不像话。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脱口而出道:“吴大人,我听师爷说你儿子长得跟你不大像啊!”话说出口方觉得不对,这句话简直有点侮辱人的意思,于是连忙改口道:“他是说你儿子如此顽劣,而你又这么知书达礼。没别的意思。”可是最后那句话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再看吴之晴,面上红了又紫,紫了又白,半晌竟然没有发怒,最后只是叹了口气道:“大人说得不错,那确实不是我亲生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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