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楼]
李华看见陆时发出来的专属红包时,感受到了什么叫作词穷。群里也沉默下来,大家仿佛都被镇住了一样,没人发消息。
骂了句“日哦,这么刺激!”李华飞快打字。
“平民李华:班长章月山我没陆神这么大方,鉴于你可怜巴巴的只抢到了三十九块钱,我的分一半给你。”
隔了两秒,李华发出了一个专属红包,指定章月山领取。
章月山反应非常快,点了领取红包。
“班长章月山:我突然感受到了来自同桌的春天般的温暖!不过你是本人吗?要是你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平民李华:眨眼?踢踢腿要不要?”
“体委罗嘉轩:举手!我只抢到了九十几块钱!我的同桌呢,你在哪里!我也需要拯救!我也需要安慰!我也想感受火热的同桌情!室友情也可以!”
“学委方子期:行!”
很快,方子期发了一个专属红包出来。
“班长章月山:哈哈哈哈我笑的头掉!一分钱,学委你怎么发的出来!”
“体委罗嘉轩:我的心,被室友的冰冷,刺透!”
“学委方子期: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亲爱的室友,拿去花吧!”
“文娱杨雨潺:你们仿佛都当我们眼瞎……”
“平民孔意珊:我们也想假装瞎眼,但这难度有点大臣妾真的做不到……”
“体委罗嘉轩:什么眼瞎?谁眼瞎?不是,我们不是在发红包吗,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文娱杨雨潺:……”
在班群里空投狗粮的两个人,已经把手机揣口袋里,正拿着火柴准备点燃烟花筒。
楚喻有点怂,再三确认,“这玩意儿真的不会往我脸上怼吗?真的不会吗?”
祝知非大笑,“校花,别怂!你别对着自己的脸放烟花不就行了?冲冲冲,点火点火!”
楚喻闭着一只眼,捻着燃烧的火柴,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把引线点燃了。
点燃的一瞬间,他跟兔子一样倒退着连蹦几步往后撤,最后背靠到了陆时的怀里。
陆时伸手扶住楚喻的腰,低声问,“投怀送抱?”
楚喻耳朵不争气,没两秒就烫了个彻底。
等楚喻放了大半个小时的烟花冲天炮什么的,过足了瘾,才想起看看班群消息。
班群里的下一轮抢红包被定在零点,大家都无聊,正在群里聊天斗图,没一会儿消息就99了。
楚喻进去时,群里正在讨论抄寒假作业的事情。
“卧槽,他们胆子这么大的吗,我记得群里老叶不是也在?这叫做,当着州官放火?”
陆时帮楚喻把火柴盒收好,“老叶八分钟前被踢出群了。”
楚喻笑起来,“踢出去了?都是满满的套路啊!一会儿班长肯定要去找老叶赔礼道歉,说不好意思刚刚操作失误,我这就把您加回来!”
果然,等讨论完抄作业的话题,章月山在群里发消息,“兄弟姐妹们,我这就去找老叶负荆请罪了!”
没一会儿,老叶又被加了回来,不知道章月山说了些什么,老叶还十分大方地连发六个红包。
楚喻个个都抢到了,加起来却还不到一块钱。
“啪啪”拍了拍手机后盖,楚喻深刻怀疑自己的手机出了问题!
四个人在河边闹到凌晨三点,期间零点跨年的时候,魏光磊还提议大家一起朝着河面许愿。
魏光磊双手在嘴边做成喇叭状,大吼,“我想成为全服第一!想抽到绝版坐骑!想拿到夹娃娃大赛第一名!希望店里生意越来越好!”
祝知非跟着大吼,“我想超过陆哥,考第一名!”
楚喻本来也想跟着吼的,结果听完祝知非的愿望,没憋住,笑得岔气。又灌进了风,呛得直咳嗽。等终于缓过来了,零点都过了。
他朝祝知非大声道,“哈哈哈你这愿望太难了,路过的神仙表示,他法力不够做不到!”
魏光磊问楚喻,“小少爷,你刚刚想吼什么愿望?”
“我希望新的一年,赚很多钱,慢慢变成很厉害的人!”
楚喻眉眼带笑,“不过许愿估计没多大用,我自己努力试试看!”
魏光磊又问陆时,“陆哥呢,你许愿没有?”
他原本以为陆时不会许愿,没想到陆时却点了点头。
“陆哥,能透露吗,许的什么愿?”
楚喻也来了兴趣,靠在陆时旁边,拉了他外套的袖子,“你许的什么愿啊?”
陆时道,“希望新的一年,楚喻平安。”
楚喻平安。
听见这四个字,楚喻捏着陆时衣袖布料的手指悄悄收紧。
缓了缓突然被搅动的心绪,楚喻朝陆时扬起笑脸,“嗯!肯定会实现的!”
下半夜,烟花爆竹全炸完了,四个人坐魏光磊的三轮摩托车回去。
车还是一样颠簸,还有一股没有散干净的火药的气味,但大家都很开心。
祝知非太亢奋,从边上探头出去,在冷风中朝着路边大吼,“少年冲啊”
中途被口水呛到,凌云的气势半路折腰。
楚喻笑倒在陆时怀里,“我尼玛你们都是上天派下来搞笑的吗?”
破烂的三轮摩托车承受不住折腾,重心不稳,魏光磊在驾驶座大吼,“日啊,后面的,你们都他妈的赶紧坐好,别东摇西晃的!要翻车了啊卧槽!”
过完年,没多久就临近元宵节,学生开始返校。
楚喻回家收拾行李,兰姨好久没见他,止不住地念叨“小少爷瘦了”。楚喻特意去照了镜子,觉得自己瘦的不明显,反正还是一样好看。
等劳斯莱斯开到嘉宁私立门口那条街,因为不少住宿的学生都提前返校,一长串的私家车又把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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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喻耐心好,不急不躁的,先给陆时发消息,说自己被堵在校门外了,又和杨雨潺聊了几句项目上的事情。
等终于挪到校门口,楚喻下车,拎着行李箱,低头朝兰姨道,“兰姨,您跟陈叔先回去吧,外面冷,就不用送我进去了。”
前一天就已经帮楚喻把宿舍收拾好了,兰姨没有固执地要下车。见楚喻穿着校服,笑容粲然的模样,忍不住絮叨,“时间过得快,小少爷突然长大懂事,不要我们操心了……”
等楚喻拖着行李箱上楼,一路上都听见此起彼伏的嚎叫。
“英语作业不是只有二十张卷子吗,抄单词什么鬼?”
“数学英语物理,把这三科抄完,我的极限了!”
“谁他妈数学卷子做了?借我抄抄,这大恩下辈子一定报!”
刚到楼梯口,楚喻就碰见了梦哥和章月山。
梦哥伸长了手臂打招呼,“校花!一个寒假不见,特别想念你的脸!”说着,他又扬了扬手里的一沓卷子,“要抄吗?”
章月山想起来,“校花要抄估计也是抄陆神的吧?”
楚喻放好行李箱,抬抬下巴,“不抄,寒假作业我都做完了。”
“都做完了?校花你这抄作业的速度”发现有什么不对,梦哥停下话,“不是,你作业是、是你自己做完的?”
打了个响指,楚喻得意,“那必须!”
这么说起来,自己牛批的要死,但楚喻清楚这背后全他妈是苦水。
特别是数学物理,看着卷子上的题,两眼一抹黑。要不是有陆时从旁辅导,楚喻觉得自己非得死在卷子堆里。
陆时是跟祝知非一起来的。
祝知非上了整整一个寒假的补习班,寒假作业根本没时间做,全是开学前三天强行补完的。睡得少,眼睛下面的黑眼圈颜色深的吓人。
楚喻看见,吓了一跳,“我怎么觉得祝知非看起来,比我还像吸血鬼呢?”
祝知非脑子昏沉,里面一大半塞的都是卷子,没听清,扶扶眼镜,虚弱地问,“校花你说什么?”
楚喻连忙摇头,“没什么,我就感慨你黑眼圈吓人。”
视线瞟到陆时露着的脖子,楚喻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直接围在了陆时的脖子上。
自从上次陆时发烧,他有点心理阴影了,巴不得让陆时裹个三四件羽绒服再出门。
陆时配合着低头,任他操作。
开学第一天,不少人都带着黑眼圈。
李华手里转着笔,叨叨,“我其实没懂,一个单词抄五遍,我会写的还是会写,不会写的,依然不会写,这作业有何意义?”
楚喻思考,“大概是……英语老师以为你在抄单词途中,遇到不会背的,会努力背下来?”
李华用一个成语评价,“她痴心妄想!”
开学前两个星期,大家都很不在状态,早上睡过了迟到,上课打瞌睡,听课时全程走神,引的教导主任天天在校园广播里,痛心疾首地让大家挥别寒假综合症,尽快拥抱校园生活。
楚喻的寒假综合症也没好,他手痒,总想着找个机会,再去青川河边上放烟花。转念,又唾弃自己,十七八的人了,竟然如此热衷于小孩儿的活动。
深吸一口气,他重新把书翻开,捏着笔艰难做题。
放在桌面的手机震了一下,楚喻头也没抬,喊,“陆时,你手机来信息了!”
陆时回了句,“你帮我看。”
搁下笔,楚喻输密码把手机打开,看完信息,他坐不住,起身跑去卫生间门口,朝正在里面洗澡的陆时道,“好像是你花钱雇的那个侦探发来的消息,说方微善被放出来了,中间是陆绍褚疏通的关系,塞了很大一笔钱。”
没一会儿,卫生间的门打开,陆时拎着白色浴巾,头发还湿着,只下半身穿了黑色裤子。
他浑身裹着水汽,头发上的水珠从发梢滴落下来,落到锁骨,向下,划过胸膛,蜿蜒至腹肌。
楚喻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
又用理智强行把注意力从美色中拖出来,两步跑到衣柜边上,找了件黑色外套出来,给陆时套上。
才洗完澡,陆时嫌热,就这么松垮穿着,拉链也没拉,坦然地露出结实的胸膛和腰腹。
拿过手机,陆时将发来的消息看了一遍,“陆绍褚速度很快。”
楚喻艰难地把自己的视线从陆时的腹肌上移开,接话,“陆绍褚的心思,真的很容易看出来。首先,他们现在都不知道,背后动手的人是你。所以,陆绍褚面对方微善,估计会说,你姐姐被判刑的根本原因,是因为有人盯上了陆家,先卖一波惨,然后让方微善同仇敌忾,一起合作,对付这个不知道在哪儿的敌人。”
陆时握着手机,饶有兴致,“然后呢?”
“方家出了这样的事,名声很不好听,至少这几年都不会太好过。陆绍褚伸了橄榄枝出来,困境中的方微善只能感激接下。毕竟,他自己和方家,都要暂时靠着陆绍褚的帮助救济。”
见陆时点头,楚喻接着道,“陆绍褚估计也挺开心,随便给了一根骨头二两肉,就有了一条忠心耿耿、尽心办事的狗,何乐而不为。”
楚喻分析完,摸摸自己的下巴,突然感慨,“咦,突然觉得我还挺聪明的!”
陆时勾起唇角,抬手摸了摸楚喻细软的头发。
楚喻从来都不傻,相反,他一直很聪明。只是以前的心态和环境,根本就不需要他对很多问题进行思考。
而他的家庭,又注定他从小耳濡目染,深谙这其中的各种隐形规则和人际套路。
这些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需要的时候,就和本能一样,起到巨大作用。
陆时睫毛还有些湿,他嗓音轻缓,“可惜,如果这条狗转头咬了陆绍褚一口,见骨见血,你说,陆绍褚还开心地起来吗?”
楚喻一点就通。
他之前很好奇,陆时对付陆绍褚,要从哪里入手。
现在看来,应该是准备把方微善当成一把刀,深深插进陆绍褚的肋骨下?
很明显,陆时一直在等,在等陆绍褚把方微善捞出来。
想到这里,楚喻抬眼去看陆时的神色。
陆时算计人的时候,总是没有过多的表情。眉目沉静,不急不躁,还有一种一切具在掌握之中的极强自信。
心里突然悸动。
楚喻从来都知道,陆时并非善类,他没有那么多的宽和大度。
相反,他占有欲强,偏执,阴郁,极善于玩弄人心。
但他又不轻视人命,有底线有原则。
这些特质放在一个人身上,会多少有些矛盾。
但这样的陆时,对楚喻来说,却存在致命的吸引。
楚喻喉结上下动了动。
他想说什么,但又吞吞吐吐,迟疑不决。
陆时湿着的头发,许久又滴下一滴水,从锁骨滑向胸膛,自胸肌线条处向下,经过腹肌,最后浸到黑色的裤腰。
楚喻的视线,就这么跟着一寸一寸下移,最后停在黑色裤腰被浸湿的那一点,不敢再往下。
他并非故意,但这目光,却有如实质一般,把陆时撩得口干舌燥,甚至窜起了火。
陆时眉眼压着一点焦躁。
见楚喻垂着睫毛,目光纯然又专注的模样,那股火气压不住了。
陆时屈起手指,捏住楚喻的下巴,往上托,直至两个人的目光对上。
“在看什么,嗯?”
楚喻不敢说自己刚刚脑子里已经跑完了一整部小黄漫,正值躁动的青春期,楚喻那点有色的小心思不断滋生,越来越没办法淡定。
“我……我……”
这时,捏着楚喻下巴的手指又收紧了半分,陆时一寸寸逼近,直至鼻尖相触。
他嗓音轻哑,诱惑道,“想看什么,哥哥给你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