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的石凳上,两个人相对而坐。
“既然你不是还想打他,那只要你告诉我你到底找他有什么事情,我就带你去。”没办法,谁让自己有一颗八卦的心呢。
“和你无关的事。”荆刈把头转向前面的小桥流水,故意不看陆璃。
“不要直接拒绝我嘛,没准我可以帮到你也说不定啊。“陆璃拄着下巴,窥探的目光把荆刈从上扫到下。
荆刈眉头紧锁,一看就是有心事的样子。他已经这个样子好久了,可是自己之前从来都没察觉到。荆刈有秘密,有心事,而且还可能是很严重的事情。
“你能帮我?别开玩笑了。”
“反正如果没有我带路的话,你就算是每天找也未必找得到年砂的住处。况且……”陆璃回忆起漫画谈判中最经典的台词:“看样子这件事你单独解决的结果也不怎么样嘛,我来帮帮你如何,或许会产生不同的效果呢?”
漫画里,女主角说完这句话的下一个动作是弯腰挤胸,但是陆璃很有自知之明的放弃了这个动作。
荆刈回过头打量了她一会儿:“等你帮我找到人,看我心情吧。”
陆璃住着桌子惊喜地站起来:“也就是说你答应了!”
“走吧。”荆刈没有理会她,直接起身。
“那你要答应我,和年砂学长说话的态度好点,别吓到他。”
荆刈突然转过身盯着陆璃:“我很吓人吗?”
“那个……”她小心翼翼地指着他:“你能先把你凶恶的表情收起来,吗?我害怕。”
“……”
荆刈姑且同意,他尽量眺望远处,不去对焦看人。
“然后,一定要保持微笑,说话的语气放慢。切记不要吼人,声音尽量压低。”
荆刈听罢,耐着性子点点头:“行,知道了。”
满意的陆璃这才带着荆刈找到了年砂家。这个小区与其说是小区不如说是一个微缩的景观城。户多,且分布的没有规律。都是散落在园林的各处。
当年砂打开门看见荆刈那微迷着无法对焦的眼神时,年砂虽然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朝着陆璃问了一句:“几天不见,他这是…瞎了吗?”
年纪轻轻的,可惜了。
陆璃还没等开口,就被荆刈抢先一步上前挡住她。
“你才瞎了呢。”只见荆刈微笑着,语气不带一丝感情慢条斯理的说道。
年砂突然脸色煞白,不住向后退去。
在香港电影中,如果一个人连怼你都用微笑且缓慢的口吻,那毋庸置疑,他一定是来杀你灭口的。而眼前男子现在的表情,就和电影中的一模一样。
“冷静,冷静。不要杀我啊,都是……都是误会。”他向后退着,感到头皮发麻。最终被地上的盆栽绊倒坐在凳子上。
天啊,陆璃该不会是找他来干掉自己的吧。果然太优秀的人全都命短,天妒英才啊。
“我当然不会杀你了。”荆刈一步一步地走近他,地上躺着的那把扫把被荆刈懒腰踩断。他走过来,微笑着弯腰俯身看着凳子上的年砂。
“折磨我也不行的啊。你……”
“我怎么?”荆刈问道。
“你……”
年砂刚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倒头便栽了下去。
荆刈回过头无辜地说道:“他好像是吓晕了。“
只见陆璃捂着额头,满脸的悔恨。年砂学长被吓的好惨的感觉。是她错了,改造一个人的气质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她想改变荆刈的气质可是……怎么他的画风却往更可怕的方向发展了!
年砂是港片爱好者,荆刈这样样子会把人家吓死的啊!
一个人的气质是与生俱来不可改变的,是自己太想当然了。
当年砂醒来的时候自己正坐在院中的椅子上,阳光偏斜照在头发上。院子里没有其他人。没有陆璃,更没有荆刈。他不禁揉了揉眼睛:“好奇怪的噩梦。”
他低头,突然间看见了地上被荆刈踩断的扫把。翻了个白眼,又睡了过去。
长廊里,荆刈继续快步走着,陆璃在后面一边追一边问道:“就这么走了?”后天就要开学了,年砂学长醒来以后不知道会不会怪他们……
“对,我已经确认过了,和他无关。”荆刈冷声道,听起来脾气不佳。
那么怂的家伙,是不可能和神或自己的记忆有所关联的。那么,关于自己记忆的线索,再次中断了。
夕阳西下,暖红色的光线把叶影装点得很斑斓。荆刈闭起双眼,轻轻叹出一口气。
真的,再也找不到记忆了吗?
“喂,你现在该告诉我了吧,那个让你郁闷的事情?”
“我说过了,那要看我的心情。”荆刈回过头,“现在,我心情不佳。”
“到底什么事情嘛!”陆璃仰天长叹一声,极度的好奇心已经快把她逼疯了。
荆刈说的心情不佳,表现的十分的明显。他是个会把所有情绪写在脸上并转化成肢体语言的人,从楼上关门的一声巨响,就可以看的出来。
他甚至忘记了管陆璃要奶糖,就这样把自己一声不响地关在房间里,就像是在耍小孩子脾气。
荆刈是个不习惯开灯的人,屋子里拉着厚厚的窗帘,照不进一丝光亮。
他躺在床上,外套和鞋子都没有脱掉。虽然今天并没有做什么,却只感觉异常的疲惫。大概是因为心中悬着的那根丝线突然断裂的关系吧。
唯一渺茫的希望也破灭了。
他躺在枕头上,睡了过去。
此时,神界:
两根石雕的巨大灰白色方柱屹立着,它们的高度仿佛是没有尽头的。至少迄今为止,有翅膀的,玩飞毯的,天生就会飞的,还是能爬高的,没有任何物种看见过柱子的顶端。
他们猜测,这大概也只有主神大人才见过了。
一尘不染的银丝茶杯中盛着乌龙茶,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男子拿起它喝了一小口。
“主神,万分抱歉,被他逃掉了。”白袍神使低头说道。
“他有那么厉害吗?”
神使愣了下,皱紧眉头:“不,主神。并不是因为他。而是……有魔族在帮他。不过,却从没在他眼前露过面。所以……”
座上被称为的男子笑了笑:“所以你猜测,是和千年前的那件事情有关系喽?”
“没错。”
“这样啊……“男子站起身来,优雅一笑:“那我只好,亲自去抓捕他了。”荆刈啊荆刈,你还真是会给我带来突如其来的‘惊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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