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殷只是单独叫了张洋过来,就是想要观察杨江的动静。
若是没有猜测的话,杨江应该和那些杂鱼有些联系,专门千里送了麻烦上门。
卢英星被这么一点拨,恍然大悟,立马出门,“好,我现在就召集小八门,看看洛阳城里面都有谁。”
“不用找小八门的,这个事情我们自己出面去办,杂鱼们潜伏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之间本身就是从小八门里面选拔进了天命监,或许小八门中已经有一些站在了同样战线上。”
卢英星哑然,“那我去找侍卫队的商量?”
司殷冷哼,“你找侍卫队的?笑话,你觉得侍卫队会真的帮忙?”
关内关系错综复杂,小八门早已经不满天命监和侍卫队的管理,而天命监和侍卫队之间也是互相看不顺眼,好在侍卫队组织结构更加复杂一些,自家内斗忙不及,自然无暇顾得上和天命监的冲突。
“带上你的人,洛阳城内查访,应该会有结果。”
司殷喝了一口茶水,眼神更是高深莫测,“还有,给我盯住了杨江,看看这小子最近都在干什么。”
卢英星一一应下来,立马消失。
办事去了,卢英星和司殷两个人从小一块长大,也是司殷为数不多能够信任的人之一,“想要推翻我天命监,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本事!”
手指划过,司命水妖的水镜应声退下,有关张洋的画面也瞬间消失,“天佑之人……”
突然闷声笑出了声音,司殷眉目全是戾气,“天佑之人又如何?”
张洋此刻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处在一大堆的算计当中,睡觉还算踏实。
某处地下暗室内,一个小圆桌面前围着坐了一圈人。
“今天已经得到了消息,司殷把张洋给带走了,是不是司殷发现了什么?”
“应该是发现了,已经确定,司命动用最后一次精血测算的机会,天命监现在正在守丧。”司命能够活到现在,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守着这最后一次精血测算,攒着机会这么长时间,看来这次机会是用在了张洋身上。“该死的,司殷这个小兔崽子眼光居然这般毒辣,不过是和张洋见了一面,他是怎么发现的?”
前几天得到消息,说是司殷和张洋坐在一张桌子上吃了晚饭,不过是一顿饭的功夫,看来是司殷发现了不对劲,回去以后就请自家叔叔动用了最后一次精血测算的机会。
“现在不管如何,司殷肯定是想要杀了张洋,我们必须在司殷动手之前把张洋救出来。”
没错,坐在这里面的正是当年背叛了天命监的人,这么多年过去,这里面的成员有些已经白发苍苍,但是提到天命监三个字眼仍然是咬牙切齿。
当年司命独断专行,整个天命监完全就是他司命的一言堂!
只不过是提了一些意见而已,司命就认为是不服从命令,居然决定直接剥夺天命监的权利,和影部同等规格对待。
这样不留情面的做法,换来了一部分人彻底的反感,深夜动了博古架,趁乱逃走,“司殷暂时应该不会动张洋,他是天佑之人,司殷现在应该还想不到什么办法。”
“我看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联系影部那个小子?这步棋埋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应该启用了。”
当初已经知晓祸害来自于影部,所以这些人拼着一条命保住了杨江,送到关外,又在两年前吸引杨江走入关内,透露了一些消息后,杨江两年后终于带来了想要的人,那个人便是张洋。
预言中可以给关内带来第三次作乱的人。
进关一步血流干……这是古老的歌谣,几千年了,汉武帝也早就死了,为什么还要守着当初的皇命过日子?他天命监又为何独占关内第一的势头?
这个关内,早就应该进行一次彻底的洗牌。
“现在去通知那个杨江,养兵千日,也是时候和这个小子见面了。”圆桌上,坐在正东方的是一个老头子,头发花白,年纪也是这一群人中最大的,这人名字叫洪泽玉,过去乃是司命手底下最得力的住手,都说是司命大人眼前的红人,只是红人算不得是真正的荣誉称号,影部出事,司命仍然毫不犹豫的把洪泽玉扔在了最前面,只不过是多说了一句话而已,司命打折杀鸡儆猴的心思,直接卸下来第一红人的名头,打入了地牢。
洪泽玉也是那个时候发现,在真正的掌权者手上,自己永远都是仍人摆布的棋子,没有发言权,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过往种种压榨下来,洪泽玉毅然决定离开天命监,成为这天地之间的下棋者。
博古架当年也是洪泽玉亲手打开的,放出了那些作乱一方的妖物。“去的时候动静小一些,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还有,通知生门,药门,还有商家人,就说灭天计划,现在可以开始启动了。”
小八门中不乏一些对天命监有意见的,几十年来,洪泽玉一直尝试着和小八门接触,逐渐也渗透到了小八门真正的管理层次,药门行医治天下,生门掌乐妓,整个洛阳城的画舫和歌楼,几乎都是生门的手笔,商家人和天命监则是一直不对盘,最会赚钱的家族,但是在天命监的管理下,盈利项目一再被削弱夺权,商家人意见是小八门中意见最大的。
“好,属下现在就去通知。”
洛阳城风起云涌,当天晚上,无数探子在洛阳城街角巷尾穿梭,传递着消息。
杨江还在熟睡,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朝着自己的方向射了过来!陡然间睁开眼睛,刚好就给看见了那只从窗户外面射进来的箭矢!有刺客!
瞬间清醒,杨江挥刀,直接劈开了那箭矢。
“是谁?”
外面没人说话,杨江鞋子都没穿,直接开口,外面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没有,似乎是一场梦,除了杨江手上的箭矢,其他任何证明都没有。
这种表现的,看来并不是找自己干架的。
杨江看了一眼那箭矢,果然在上面发现了猫腻,箭矢被自己劈开以后,里面夹着一张照片,是葛薇的。
照片里面的葛薇还是人架子的模样,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葛薇不是被挂在荒郊野外,应该是挂在了一处庭院内。
是谁?要给自己看这张照片是为什么?
翻了一下,杨江果然在照片背后发现了地点,对方要求自己明天上午独自去一个地方,似乎是一个码头。
而且还专门要求了,需要杨江一个人过来。
“会是谁?”喃喃自语,在听见了脚步声以后,杨江迅速把手上的照片收了起来,过来的是王全贵,和杨江的房间靠着额,一丁点动静都能听见。
“怎么了?大晚上的一个人站在外面,看月亮呢?”胖子嘟囔,有点不满意被吵醒,本来也不愿意过来查看情况,翻了好几下,胖子还是担心杨江真的给遇见了啥事,毕竟还要指望着杨江带着自己出去,这要是杨江没了,自己这辈子恐怕都是要留在关内,想了想这样的下场,胖子毛骨悚然。“我说,其实关内和关外的月亮都是一样的,同样都能看见月亮,看起来,还是关外的月亮明亮一些。”
关外有城市,有灯光,有数不清的人群和嘈杂,但是生活是安定的。
关内有饥荒,有妖物,还有道不明的权威和压迫,关内的月光是暗淡的,人活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容易绝望。
“杨江,一直没有问你,你觉得关内好还是关外好?”
胖子大晚上的有些伤感,说的话题也难得上升了一个高度,“有时候我也在庆幸自己是个关外人,不用这样直接面对过去的模样。”有时候,王全贵是真的喜欢关内的那些小物件,东西都是老物件,随便拿着一件放到关外,可能都是价值连城的玩意。但是,更多的时候,王全贵又在同情着映月和姜程程在内的所有孩子,明明还是被人照顾的年龄,迫于生活,不得不早早的长大,承担这样残酷的世界。
“这次玉门关,我觉得挺值得的。”
一个迥然不同的世界,王全贵现在也是大开眼界,“喂,杨江,你以后有没有可能把关内的人带出去?”
一直沉默的杨江这时候突然开口,“不可能。”
回答来的笃定,反倒是王全贵没有想到,诧异的看了一眼,“为什么?”
反正杨江也把关外的人带进了关内,为什么不愿意把关内人带出去?
原因杨江没说清楚,只是干巴巴的说了一句晚安。
留着王全贵一个人在外面看月亮,真的,杨江这个人实在是太难相处了,这种脾气当初都他妈的是怎么找到的女朋友?实在话,王全贵觉得当时葛薇肯定是眼瞎。
“哎,亏得老子还是掏心窝子的话,这人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又给看了一眼月亮,挺大的,就是少了一些人情味,“算了算了,我胖爷也睡觉去了,横竖也和老子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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