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们现场的发现，并没有泄露出去，所以外面的媒体视线的焦点还是在许家，许家里面具体的情况，媒体尚未发声。“
这样的回答还算满意，刘强松了一口气，媒体都不好应付，尤其是那些所谓的公职媒体，舆论的导向性太过强烈，办案过程中掺杂了这样的导向性，往往会成为一种压力。
刘强吐了一口烟，开口道：“既然有人说听见婴儿的哭声，那问的仔细一些，是在哪间房间，什么时候。”
“还有许家的那些佣人，整点硬气的手段，主仆之间的情谊，还真的能包庇罪名不成？”
事到如今，刘强心里面也亮堂了一些，要说这次婴儿失踪的案子和许家没有关系，那还真的不可能，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些失踪的孩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十来个，没道理真的处理干净了，至少会有蛛丝马迹留下来。
“把孩子找出来。”
下了这样的命令，刘强死活没有想到的是，还真的找不到结果，一点风声都没检查出来。
搞什么！十一个小孩子，许家佣人也不少，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那些孩子都被送到了哪里……
“警官，我都交代了，我知道家里面有孩子，我是真的不知道孩子去了哪里。”说话的这个是许家的管家，名字也接地气，叫李彩福，现在可没什么福气，倒霉坏了，嘴角上还有“不小心”摔出来的伤口。
现在的这些警察真是太野蛮了，以前时兴的严刑逼供，改头换面，现在手段是悄悄的折磨你，比如在你饭菜里面闲着没事放一只死老鼠的，还有什么半夜冷气坏了的，走路的时候动不动就会不小心摔倒，拿着劳动的名义安排自己去打扫厕所……
总而言之，李彩福日子不好过，加上这些警察一直给自己发出信号，“别人都招了，死鸭子嘴硬也没意思。”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罪行怎么说还能减少个几年……”
大棒加上怀柔政策，李彩福总算是说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孩子是真的，还是李彩福安排着手下人去医院蹲点下的手，“我也不知道主人要这些婴儿干什么，我以为是思恋少爷，想要……”
后面的话李彩福没说下去，不好意思说了，这个理由真几把的扯淡。
“不过我是真的不知道孩子去了什么地方，一开始我送了八个，后来又让我找来了三个，我也不知道小孩子在哪里。”
前面的话能顺藤摸瓜找出来头绪，应该是真的，根据李彩福的交代，哪个孩子，哪个医院的，都记得清清楚楚，唯独不清楚的就是后面的下落。
刘强不满，重重的拍了桌子，直接威胁道；“想清楚了再和我说话，我问你，孩子呢！”
“你要是说不出来，信不信，我让你自家孩子也失踪试试？”
李彩福愣了一下，立马想要从审问桌子上跳过来，表情狰狞，“你要动我闺女？”
“我要投诉你们！我要投诉！”
刘强冷笑，“投诉我们？大叔，你这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呢？我们警局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接到几个投诉，顺带办理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家姑娘要是真的在外面出了啥事，怎么就是我们的错？我告诉你，我们警局每天会接到十几个报警电话，各种各样的案子，一半都追不到凶手，你觉得呢？”
李彩福痛恨自己学的少，想要骂人都骂不出来。
太不要脸了！不是说这些警察都是人民的公仆吗？这就是公仆的素质？问不出来自己想要的结果，就要威胁家里人？
“情绪平稳一些，再想想，孩子呢？”
没办法安静，李彩福只要想到闺女，心神不宁，手指不停的动作，那是紧张的表现。
刘强见惯了犯人，小动作多，一方面是紧张了，打蛇打七寸，说明自己真的拿捏了对方的痛处。另外一方面，这样的紧张也往往说明犯人要撂挑子，知道的消息详细交代。
“我真的不知道，我犯不着和我闺女过不去。”嘴唇有些干涩，李彩福眼神开始飘忽，“老爷只是给了我命令，干什么用的没告诉我，我就是当下人的，不好问。”
“不过，你们来之前……”
刘强在审讯的过程中最喜欢听见的便是这样的转折词，稍稍坐正了身体，刘强开口，“接着说。”
“老爷一直让我催张大师把孩子抱出来，那个张大师没同意。”回忆着当天的经过，这位李彩福眼神中还带着一些畏惧，“我也不知道房间里面都有什么，突然张大师就自己走出来了，她说孩子已经处理干净了。”
到了警察局还要尊称张秋生为大师，是从心眼里面的害怕这位南疆过来的女巫。
李彩福也说不清楚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突然就出现在许家，自称有办法能够叫少爷重新活过来。按道理说，这种事说出去是个人都不会相信，偏偏许亮相信了，张秋生提出来的要求，许亮没有拒绝，也包括要的这11个孩子。
“后来张大师安排我在房间里面杀一头猪，主要就是为了掩盖房间里面的血迹。”说话的时候心虚，这个事情就是李彩福自己都没琢磨过来，半个小时前还能看见房间内的襁褓，隔了半个小时，这人就没了，地上全是血。
触目惊心，李彩福也不敢去想孩子的下落。
“去，把许家再给仔细找一遍，就是张秋生住着的房间，能不能找到尸体。”十一个孩子，不可能什么东西都没留下来，就是一根头发，都会成为破案的关键。“还有那个张秋生，接过来审问！”
南疆的女巫，看着面相就吓人，安排在看守所内的这几天，张秋生享受了从未有过的待遇，单人间。其他姑娘瞅见张秋生的模样，着急的要求换房间，一个出来做鸡的小姑娘，看见张秋生就开始大喘气了，那条绿色的小蛇钻出来以后，直接给晕了过去。
实话，刘强自己也不愿意对着这么一位女巫，那张脸着实倒胃口。
“张小姐，又见面了。”挺正经的开场白，换来的是张秋生的古怪的笑容，声音依旧沙哑，“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这样的称呼了。”
刘强正襟危坐，“那张女士，幸会。”
“不妨你现在猜一猜，我为什么要找你？”
张秋生手上锁着手铐，也没有妨碍手指，指尖轻轻拂过绿色小蛇的脑袋，“我这个人不喜欢猜测，我们南疆的人信奉天注定。”
“哦？那起死回生这种事，也是老天注定的？”
张秋生笑了笑，只是笑容不太漂亮，有些诡异，“那是人为，老天注定的命数，改了命格的，那是我的本事。”
“这个世界上，大家各司其职，我的职业里面也包括这样的业务。”
口气不小，还真的敢说出来。
刘强心里面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起死回生这种事，对于刘强这样坚定的唯物论者来说，完全不可能。
无非就是个江湖术士，还真的有这样的本事？给当医生的听见，估计要闹情绪了，许慎死了就是死了，这辈子都没机会重新睁开眼睛！
耐着性子，刘强套话，“所以你起死回生的业务里面包括十一个孩子？”
“不包括。”这次的回答，张秋生相当笃定，“和孩子没有关系。”
“你在别墅里面有没有见过那些孩子？”又是一个尖锐的问题，刘强就是想要看清楚张秋生说话的表情，很镇定。这人表情上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神如常。
这种眼神不是什么好信号，要么是和对方没有关系，要么就是对方相当漠视生命！所以能够做到无动于衷。
“见过又如何？刘警官现在是怀疑我杀了那些孩子？”
刘强抓住了关键字眼，“我没说过那些孩子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说是自己杀了？”
“说！你把孩子怎么了！”声音一下子抬高，闭塞的审讯室中仿佛一道惊雷，叫人心惊肉跳。
张秋生没有跳起来，依旧是安静的坐着，“没怎么样，喂了我的蛇。”
“都在小青肚子里面呢。”
被蛇给吃了？开什么玩笑！就这么一条小蛇能够吃了十一个孩子？一个都吃不下。
张秋生的这条宠物，也就是手臂的长度，两根手指头的粗细，这样的体积，能吃得下才是见鬼。第一反应，张秋生是在和自己讲笑话。
“张女士，我想你现在应该清楚自己的角色。”刘强声音透着严厉，“你现在坐着的地方是审讯室，你那个位置上坐过臭名昭著的强奸犯，杀人犯，还有人贩子……”
提醒对方的处境，刘强接着下眼药，“你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张女士，难道你没想过原因？”
“想过，不过你似乎奈何不了我。”张秋生眼神镇定，这个警察永远也不可能找到证据，那十一个孩子，小青吞的干净，半点痕迹都不会留下来。“刘警官，我们这一行和你们这一行不一样，你们求法，我们破法，我说我能让许慎活过来，许先生相信我是他的选择，你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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