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后面的这些是……”视线像是刚刚注意到卓凉生等人，女人的眼神微变，“老王啊，是不是真的做成了大生意啊？还给带了这么多助手过来？”
说自己是助手？蒋乐第一个不同意，立马跳了出来，“不好意思，我们都是警察局的，麻烦你配合调查一下。”
听说这些人都是警察局过来的，在场的八个妇女无一例外，神色都给变了一下。
卓凉生办案多年，一丁点表情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群人有猫腻。
“不是，警察过来找我们做啥子？”那名妇女心理素质相当不错，立马回过神来，“我们这都是正经的猪苗，没有瘦肉精。”
蒋乐嗤笑，“谁还管你瘦肉精的事？我们是重案部门的，找你们都是为了死人的事情。”
直奔主题，蒋乐带着一群人就要去化粪池，“我们怀疑你们这里涉嫌命案第一现场，这是调查证明，正经手续下来的。”
有点出乎意外的是，化粪池很干净，是刚刚清理过的。
见鬼了，刚说着要过来调查，这里面就变得这么干净了？不光光是化粪池，养猪场不少地方看起来都是刚刚刷的油漆，还有一股油漆味道。
“你们这里重新装修？”恶狠狠皱眉，蒋乐已经意识到，对方是故意的破坏现场，“为什么装修？”
那妇女回答的一本正经，“前几天下大雨，棚子塌了，干脆就重新装修了。”
“各位警官，我这里看着干净不？”
这个说话的妇女应该就是这里的领头人，听王家田的说法，这个女人好像也是外地来的，也不知道真名，做了这么多回的生意，一直叫这个女人英子。
“要干净有个屁用！”蒋乐朝着卓凉生使了个眼色，都明白是什么意思，肯定有鬼！
下大雨也不是前几天就下了那一回，以前下大雨也没见装修，偏偏就是这个时候。
狐疑的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假设尸体真的是在这里的化粪池，完全说得通，养猪场的这个化粪池，别说是十三个人，就是二十三个人都能塞得下去。
位置也说得通，安子江的上游，抛尸的话肯定往下走。
“得罪了，我们现在怀疑你们涉嫌一起命案，需要你们配合着去警局走一趟。”
英子不见紧张，当下答应了要求，“可以，我虽然是农村出来的，懂规矩。”
“不过我这个养猪场，还要麻烦各位找个人照看一下，毕竟这么多小猪仔。”
这个不是什么大事，卓凉生正打算随便找一个村民，张洋却是自告奋勇主动站了出来，“我来吧。”
“我小时候喂过猪，没事。”
这下蒋乐也不明白了，这小子好好的非要主动来喂猪干什么？养猪场就是翻新了一下，那也是畜生生活的地方，又脏又臭，怎么看都不是个好差事，张洋这么主动？
“你想要偷吃猪肉？”想了半天，蒋乐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可能性。
张洋没有回答。
就养猪场的煞气来看，这里面肯定有冤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找来怨灵问问就清楚了，一下子死了十三个人，下手这么黑？
连着老板娘在内的八个嫌疑人全部带走，养猪场除了几声猪叫，还算安静。
“猪长得确实不错。”念叨了一句，张洋站在了养猪场的东北方向，哼着一段不知名的经文，慢慢向前走了三步，“行三步，黄泉笑。”
“司有间，阴阳无常。”又往左边走了三步，“断舍离，方有归。”
停下来的位置刚好正对着养猪场的化粪池，那里是冤魂最后呆过的地方，也是阴煞之力最为厚重的地方，“出来吧。”
起风了，养猪场的那些猪发出的声音越发的凄厉，大晚上听着有些吓人。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化粪池的上空开始慢慢形成一个漩涡的形状，随着风声，这个漩涡还在不断扩大，开始慢慢呈现出来一个人的形状，只是这样的形状似乎不太稳定。
张洋见状，点了一枝香。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周围风声大作，张洋手指在那柱香上点了一下就着了，那么大的风都没把香给熄灭了。
香烟袅袅，漩涡中的人形慢慢形成，是一个女孩子。
身前还算漂亮，眼睛很大，额头上还有一点朱砂痣。
“你是怎么死的？”
女鬼眼睛睁大了一些，像是没有明白张洋的话，摇了摇头。
这是冤魂经常有的状态，这些人能够想起来生前的一切，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已经死亡的过程，有些鬼魂甚至意识不到自己死亡了……张洋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你已经死了。”
不相信张洋的说辞，女鬼下意识的后退，这一后退，就看见了脚底下。
她是飘在半空中的，活人怎么可能漂浮在半空中？
死了。
明白过来这件事，女鬼表情瞬间变得疯狂起来，原来看起来还算清秀的面孔一下子变成了传说中的恶鬼模样，张牙舞爪就要冲向张洋！
只是快要触碰到张洋的瞬间，被一层膜给遮挡住了，青色的，正是点燃的那柱香的雾气。
无论女鬼怎样努力，还是没有办法破除那层雾气的保护层，动作也就越发的疯狂，架势上分明是想要杀了张洋。
张洋也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突然间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消息，打击过大，就会变成厉鬼，不顾一切的攻击。
“束！”一言禁令，女鬼似乎是被什么给困住了，动弹不得，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张洋。
现在已经变成了厉鬼的形态，说句实话，样子还是挺吓人的，那张脸半边都是森森白骨，眼睛通红，一直眼珠子还给挂在外面，被这么一张脸盯着，张洋瞬间又想到了河边看见的那些尸体，一个比一个倒胃口。
拿了那柱香，张洋在女鬼脑门上点了一下，“成了，咱办正事。”
话音刚落，女鬼再次变成了最初的模样，俏生生的，女鬼里面，这一只算是比较好看的，就是死的年轻了一些。
“想起来了吗？你是怎么死的？”
结果出乎意外，女鬼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说不了话。
张洋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面前的这只女鬼，嘴巴上被什么东西缝合了，好像就是农村里面装被套的线。
愣了一下，张洋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听过的传说，人死了以后是会像阎王爷告状的，诉说自己的委屈，有些作恶之人为了防止出现这样的状况，就会把枉死之人嘴巴缝合起来，即便是真的到了阴曹地府，也不会说出来。
还真的有人这样干？
张洋更加同情面前的这个女鬼，蒋乐说生前被虐待过，嘴巴还被缝合了？难怪养猪场里面这么大的怨气。
“造孽啊这是。”唏嘘了一声，张洋拿着那柱香在女鬼嘴巴上绕了一圈，缠绕在她嘴巴上的那一圈丝线也就消失了，“多谢仙师。”
“先别谢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提到这个，女鬼表情悲怆，原来她是一名女大学生，名字叫朱悦。暑假的时候选择一个人穷游，走到什么地方就玩到什么地方，结果不凑巧，别人贩子给盯上了，火车上就被迷晕了。
至于这个养猪场，其实就是人贩子的一个中转站，全国各地被拐来的女孩子都会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和畜生们生活在一起，外面的那八个女人，日常任务就是打骂她们，稍微一点不顺心换来的就是拳打脚踢，目的就是把这些姑娘彻底打的老实了，然后卖到山里面做媳妇。
朱悦是大学毕业，知道自己一定要逃离这个地方，每天都努力当最乖巧的一个，时间一长，英子也就渐渐被朱悦给麻痹了，加上朱悦确实嘴甜，英子开始渐渐地给朱悦一些权力。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朱悦一直没死心，还想着逃跑，还是带着余下来的女人们一起逃跑！计划没能成功，当天晚上，英子就在山上找到了朱悦等人，她们都是人贩子，走了一个可能就会报警，英子当机立断，对着姑娘们开了枪。
朱悦是第一个倒下来的，事后，担心事情暴露，英子把朱悦等人都给埋在了化粪池中。
“时间长了，我又开始有了自己的意识，我一直在这个养猪场飘来飘去，我想要人家发现这里的秘密，所以那一天，我费劲全力把化粪池打开了一个口，尸体都送了出去。”
原来是这样，朱悦毕竟是一只还算新鲜的女鬼，虽然有怨气，法力并不深厚，给化粪池开一个口子也不是简单的事，估计整完了以后，朱悦法力全消，又没了意识，直到今天遇见了张洋。“她们每天打我们，骂我们，还要把我们卖走，太过分了！”
大城市里面出来的孩子，本来应该是花一样的年纪，却夭折在这里，朱悦最为后悔的一件事就是选择一个人出来穷游，是自己的疏忽。“仙师，我只求你将她们绳之于法。”
“这个自然。”英子的这个养猪场，作为人贩子的中转站，也不知道干了多少年，更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陷入了这块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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