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车祸,小武的骨折,都是我。”坦白的承认了自己罪行,反倒是叫桑沙朗不知所措,刚才冲着赵淑云的指责也就是发发脾气,桑沙朗从来没有想过赵淑云有一天想要自己死,印象中,这个女人从来不说话,也没这样的坏心眼。
“你……你……”支支吾吾了半天,桑沙朗这次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潜意识中不相信自家老婆有这样的心思,说到底,就是个农村出来的,怎么可能这般歹毒?
桑沙朗懵逼的时间里面,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儿子桑小武,破口大骂!“赵淑云,你居然要害我和爸爸!”
“你疯了!”
“我疯了,我当初就是疯了才会嫁到这个家里面。”喃喃开口,赵淑云眼神中充满了悔恨,“我应该听着父亲的话,留在何家村,图什么?”
听着对话也能听出来一些意思,张洋叹息了一声,“凡事皆有因果,赵姑娘,你年轻时候种下的决定,就应该想到会遇见这样的结果。”
这个家里面摆放了不少挂件,风水局也明显是专门布置的,东边的棕红色字母吉祥开泰象形瓷器,主的是大吉大利,西边有一座金蝉,主财运亨通,还有那座文昌塔,主的是学业有成。
外面种下来的花草树木也经过了精心的布置,是一座锁灵阵,把灵气都给锁在这栋别墅中,福报深厚。
这些东西虽然看起来不打眼,却是正经的风水宝器,还都是赵淑云布置出来的,也难怪这个女人看上去要比同龄人苍老,锁灵阵属于逆天改命之举,势必会消耗做法者自身的灵气,因此,赵淑云看上去气色暗淡。
“我家祖祖辈辈干的都是风水买卖,师承江西派,我父亲三岁断天命,是江西一派中最为出色的传人。”赵淑云缓缓开口,说了当年的经过,“当时救下来你爷爷,父亲已经算出来你和我之间会有一段孽缘,但最终还是不忍心,人命关天,不得已出手。”
“其实当时的婚事,并非我赵家刻意高攀你,你爷爷性格敦厚,但是你天性凉薄,命中注定你不会忠于家庭,我家里面人都不同意。”
“但我当时见了你,年少的懵懂成了冲动,我不顾家人反对,加入你桑家,哪怕是知道这是深潭虎穴,我还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赵淑云平静的叙述了一切,“从你第一天晚上夜不归宿开始,从你和那个模特闹得满城风雨开始,我都知道。”
“以前是我不愿意管,但现在,我累了。”顿了一下,赵淑云把视线又转移到了亲儿子桑小武身上,“我在想为什么?我进来这个家是为了每天不间断的争吵,还是为了每天那个不省心的儿子?”
惨笑了一声,“你们两个是父子俩,你帮着你爸爸隐瞒行踪,联合了一块欺骗我,这个家里面,只有我一个是多余的。”
桑沙朗瞪大了双眼,完全不能理解赵淑云的怨气,算什么!当初就是这个女人自愿嫁给自己的!“行啊,你要是不想和我在一起,离婚!马上就离婚!”
“你折腾出来这些算什么?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居然还加害小武!”
“我厌倦了这样的日子,临走之前,只是想要送给你一份礼物而已。”张洋看得清楚,这个赵淑云虽然看起来年老色衰,但她身上的气相当独特,应该就是专属于相师的气。
张洋以前也没有接触过其他的相师,单纯的从赵淑云的气来判断,这人应该还是个厉害人物。
可惜的是,赵淑云时日无多。院子里面的锁灵阵不停消耗着赵淑云的生气,为了报复桑沙朗,赵淑云设置的几个阴煞阵,也进一步消耗着她的日头。
毫不客气的说,桑沙朗手下的几个报社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站稳脚跟,和赵淑云的锁灵阵脱不了干系,桑沙朗原来的面相并不掺杂贵气,而现在的贵气,都是被赵淑云一手打造出来的。
“张大师,今天让你看了一场笑话,抱歉了。”赵淑云开口,“你不是一直讨厌外面的那些花草吗?等我走了以后,拆了吧,没必要了。”
“我虽然对你和小武动了一些手脚,到底是顾及这么多年的感情,我并未诚心要断你和小武的命数,财产我都不要,最后的这一段,就算是我们两清。”
空气中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咔嚓”了一声,断裂了。
赵淑云切断了外面锁灵阵和这栋别墅的联系,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外头的那些花花草草就以可见的速度暗淡了下去。过往,桑沙朗的别墅被赵淑云设计了绝佳的风水局,做什么生意都发财……
以后可就说不准了。
赵淑云想走,桑沙朗怎么可能答应!“你陷害了我们父子俩,现在拍拍屁股就要走人,赵淑云,你也不看看,我桑沙朗是什么人!”
“想走,不可能!”
眼看着夫妻两人就要彻底的撕破脸皮,桑丘立马站出来,“干嘛呢!离婚就离婚,你还要找弟妹算什么账?”
“桑沙朗,想想你以前的态度,都是冤家,谁都别抱怨谁。”
也不是桑丘真的要帮着赵淑云讲话,这么多年来,赵淑云受的委屈是真不少,自家人都看不下去。赵淑云过来的第一年,桑丘就试探着询问了这位弟妹离婚的事情,当时赵淑云也是个能忍的,就桑沙朗那个尿性,硬生生忍了这么多年。
泥人都要被拿捏出来几分硬脾气,何况赵淑云也不是泥做的。
有桑丘护着,两个人渣也不敢真的怎么样,只能直挺挺的瞅着赵淑云出了家门。临走之前,张洋还给听见了父子二人的对话,“爸,我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她怎么这样对我?”
“爸,律师咱们请个好的,就让我妈净身出户,我们家里面的,她什么好处都拿不到。”
可能还真的不是亲生的,看这儿子的脾气,养不熟。还算计着亲娘净身出户,有了这个屋子又怎么样,锁灵阵消失,赵淑云人一走,连带着拿走的也是这个家里面所有的运道,没了这些,桑沙朗还想着发财,做梦更加实在一些。
“弟妹,最近有地方住没有?实在不行,我给你安排个落脚的地方?”对着赵淑云还算关心,桑丘暂时没有计较赵淑云耍的一些小手段,“真过不下去就离婚吧,只是,我那个表弟最近运道不好,还有事情不?”
孽缘最难判断对错,说赵淑云心狠手辣吧,好像也不太合适,没闹出来人命,说是柔软吧,她也舍得对自家儿子下手。
桑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判断,干脆想着大事化小。
“没事,我把他们两个身上的阴煞收回来了,以后不会再出事。”
得了这样的保证,桑丘也就放心一些,“既然你们也过不下去,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和表弟见面,也不会愉快。”
“多谢表哥了。”
根本不会有见面的机会,刚才出门的时候,赵淑云收回来的阴煞完全反噬在她身上,就是这几天的功夫而已。
年轻时候的爱情大多盲目,一步错,步步错。桑沙朗能发展的这样顺利,是用赵淑云生气换来的,这个女人,不值得。
和赵淑云告别的时候,张洋小心的称呼了对方一声大师,“保重。”
“呵呵,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二十多年的岁月,赵淑云体会了所有的失望和痛苦,现在,终于走到了尽头,“我也是快要入土的人,这东西,就送给你了。”
放入张洋手上的是一条虫,胖乎乎的,看起来还算可爱。
“我们江西派每人都会有一条本命蛊,抵命的活法,我这条命也不值得糟蹋了它,送给你吧。”这条虫子明显和赵淑云熟悉,手指触碰到虫子身体,小东西青睐的蹭了蹭赵淑云手指头,“马上就要到了第三次蜕皮的时间,可惜的是,我没机会再看见它。”
最后抚摸了这条小虫子的脑袋,赵淑云缓慢的转身,“后会无期。”
桑丘站在边上,也不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什么,就是觉得赵淑云走路的步子沉重了一些,真是奇怪,怎么感觉这个弟妹一会的功夫,又给老了十岁?
“这是什么?”虫子趴在张洋手心上,桑丘自然是一眼就给看见了,“弟妹就给你这东西?”
“离别的礼物。”本命蛊的名头张洋听说过,传说中可以以命抵命的好东西,也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宝贝,张洋没有想到的是,原来这世间真的有这样的虫子存在,赵淑云说江西派人人都有,这话还是夸张了一些,毕竟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宝贝,哪能和大白菜一样,说变就变出来的?
这个赵淑云恐怕在江西派中的地位还不小,就是那桑沙朗是个瞎眼的,这么大的宝贝没看见,非要去外面沾花惹草,啧,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东西。
“弟妹怎么就给你送礼物?我的了?”桑丘就不理解了,赵淑云不才和张洋这小子第一次见面吗?咋就有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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