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怀说很对不起你爸，说以后都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胡烨道，“他还说如果有一天能找到你，会想办法弥补你的。当时我妈有追问他到底犯了什么样的错，他说你爸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当时他和我妈说很后悔，还说他不想犯更多的错，所以希望能弥补我和我妈。他提出的想法是给我们母子俩租房子，以后经济方面由他一手负责，他偶尔会过来看望我们母子俩。我妈不想当小三，所以我妈拒绝了李昌怀提出来的弥补措施，并把李昌怀给赶走了。因为担心李昌怀会再次找上门来，我妈第二天就带着我搬家了。”
听完胡烨所说的，陶露沉默了。
沉默的同时，她那放在餐桌下的双手还慢慢握紧。
足足过了五分钟，她才问道：“所以我爸是被你爸害死的了？”
“应该是。”
“那你是站在哪边的？”
“当然是你这边，”胡烨道，“你应该清楚我一直很讨厌李昌怀，我甚至恨不得把我身体里的血液都重新换一遍。其实如果我是站在李昌怀那边，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件事。我昨天有通过网络了解你爸的那个案子，虽然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但看到那些描述案发现场的文字，我真的是被气得不轻。我完完全全没想到，李昌怀会做出那样的事来。不过说来也奇怪，为什么当年警方会突然把李昌怀给放了，难道真的是证据不足吗？”
“确实是证据不足。”
“那就奇怪了，明明他和我妈承认是他干的。”
“估计他是雇凶杀人，所以如果找不到相关证据或者被他收买的那个杀手，警方也没办法定他的罪。实际上自从我知道自己是钟龙的女儿后，我就想把真凶给找出来。努力了好几年，最近才有一些眉目。通过我的了解，李昌怀离开案发现场不久，房东就走进案发现场，同时还有一个人从案发现场走出来。假如李昌怀就是幕后真凶，那他应该是去看杀手做得怎么样。确定杀手已经将我爸大卸八块后，他才离开。因为他不可能让杀手和他一块离开，所以他可能有嘱咐过杀手，在案发现场待多久才离开，结果被房东给碰上了。但房东已经被收买，因为当年他都没有和警方提起过，有在案发现场看到除了李昌怀以外的人。就算到了现在，他依旧不肯承认这件事。昨晚刑侦支队那边有人打电话给我，说如果房东父子俩还是不肯开口，今天下午就得释放。”
“其实我有其他看法，”胡烨道，“李昌怀极有可能是故意前往案发现场，因为他并没有亲自动手，所以哪怕他有去过案发现场，警方也找不到他行凶的相应证据。至于为什么要去案发现场，其实就是想让警方排除他是幕后真凶。按照正常逻辑，如果他是幕后真凶，他不可能会去案发现场。在警方排除他是幕后真凶而认为是真凶的前提下，警方只会顺着这条线往下查，结果自然只能将他无罪释放。而因为调查方向错误，一些可能应该第一时间被发现的线索也已经消失了。”
“我爸在死的前几天应该已经被软禁了，并且他是在死的前一天将股份转让给李昌怀的。”
“那我明白李昌怀的杀人动机了，无非是灭口。要是让你爸恢复了自由，你爸很可能会报警，这样那份股份转让协议就会作废。不仅如此，李昌怀还要面临坐牢的风险。”
“应该是这样。”
看着显得很落寞的陶露，胡烨道：“小露你放心吧，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直到法律还你们家公道为止。”
“如果我要拿回原本就该属于我的股份，你愿意帮我吗？”
“你要我怎么帮你？”
“李昌怀说过，只要我和你结婚，他就会转让十个百分点的股份给我，”陶露道，“按照现在同泰金融的市值，十个百分点大约是五十亿。当然我并不是想要这笔钱，我只是觉得这本就该属于我。如果当年不是李昌怀夺走我爸的股份并害死我爸，我的童年也不至于过得那么凄惨。说得直白一些，我从小的生活环境应该和李珊雪差不多，像个千金大小姐般生活并长大。就因为我不是亲生的，我养父打小就对我打骂。有时候为了不被他打骂，哪怕是犯了再小的错，我也不敢和他说，只敢用撒谎的方式换取和平。你知道我老公最恨我哪一点吗？我老公最恨我撒谎。我也知道撒谎不好，可因为小时候的遭遇，我现在为了换取和平还是会习惯性撒谎，所以我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懦弱的女人。”
说到这，陶露的眼眶不仅红了，眼泪还顺着眼角滑落。
看到这一幕，胡烨忙抽了两张纸巾。
胡烨还想给陶露擦眼泪，陶露却是一把抢过纸巾，自顾自地擦着眼泪。
看着惹人怜爱的陶露，有些心疼的胡烨问道：“你下定决心和宋远离婚了吗？”
“已经向他提出离婚，但他好像还不太愿意。”
“为什么？”
“因为我要女儿的抚养权。”
“女儿跟着妈妈会好一些，跟着爸爸不太好，”胡烨道，“如果遇到人品差的后妈，那生活简直会像瞬间堕入地狱。至于你刚刚问我愿不愿意帮你，我当然会无条件帮你。等你和宋远离了婚，我会和李昌怀相认，到时候我们再去领结婚证就好。等你顺利拿到了股份，我们再把婚给离了。不过我总觉得你要的不只是这样，应该还有其他要求吧？”
“血债血偿。”
“那必须先找到杀手。”
“房东知道杀手是谁，但他不肯说。”
“我觉得吧，”停顿了下，胡烨才继续道，“如果李昌怀先被逮捕，股份你肯定拿不到手。包括我在内，他有三个孩子，所以到时候股份很可能被平分了。如果你想拿到股份，最好的途径是在他被逮捕之前和我结婚。反正只是假结婚而已，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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