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出什么事儿?倪予诺可不这么认为。
光是扫了一眼底下站着的人,就能看见个别的人眼睛里冒着精光。
说这里面没猫腻,她可不信,且看着吧,这群人要是能憋着好屁那就怪了!
就在所有人眼睛不离那三炷香的时候。
突然。
众目睽睽之下,三根手指头粗细的香自中间齐齐断了。
全场安静了一秒,然后就是哗然。
霓素音也是震惊的。
“这——”
按理来说,这不可能啊!
“没事儿,我来处理。”
果然在意料之中,就这点儿把戏么?
幼稚。
“天意不可违啊!天意不可违!”
不知道是谁先带起的头,接着就是所有人在那开始嘟囔。
“闭嘴。”
一道清冷的女声传到会场每一个角落。
这些墙头草也许可以容忍倪予诺一瞬间就成了霓皇,但是在这个依旧信奉神鬼的家族里,天意,那是他们绝对不敢去揣测的。
也是绝对不会去试探的。
倪予诺的话并没有让他们安静下来,反倒是更加的抵抗。
看这意思,就算是强制,这些人也不会同意她做这个霓皇了?
回头看了眼霓素音,果然,在她眼里同样看出了为难二字。
霓晟青不乐意了。
“没听见我姑娘让你们闭嘴么?”
他的话一出,知道他脾性的人都畏惧,安静了不少。
“你们说天意?什么是天意?就凭这三根香么?”
倪予诺走上台,眼神凌厉。
“本来就是,这是流传了多少年的习俗!上天不答应!你就不能坐这个位置!”
说着说着还急眼了?
白了他一眼。
“我就是要坐,你能,奈我何?”
那人被噎的说不上话。
他旁边的人接茬。
“我们不同意,你成为霓皇又怎样?”
呵,还真有不怕死的。
“不管我成不成霓皇,今天胆敢反对我的声音,我都有能力一一抹杀。”
别人的生死从她嘴里云淡风轻的说出来。
这就是威逼了。
“你敢!”
直直盯着那个情绪最为激动的人。
“我不敢?你试试?”
站在第一排的霓陆海眼神闪过一抹狠辣。
这个贱人!
不过很快,眼神儿就恢复正常。
“少皇阁下这就不对了,他们都是跟随霓皇阁下多年兢兢业业的老臣,你如今这般做,岂不是会寒了他们的心?”
又是这个老贼!哪都有他!不过,今天这事儿要是没有他的授意那就是见了鬼了。
没搭理他,走到鼎跟前,拿起那几根断了的香仔细端详。
“大司法,如果那些为你发声的人知道你是在利用他们,你猜,他们的表情是不是会很精彩?”
“你,你胡说什么!”
明显是急了。
“我胡说?大司法,我就算是胡说的,你激动什么?”
确实,让倪予诺这么一说,霓陆海的表现确实很反常。
如果放在以前,霓陆海可是那雷打不动的人,倪予诺赌的就是他已经开始孤注一掷了。
自然,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激起他心中的波澜。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时间,有不少人看霓陆海的眼神儿都变了变。
“看什么看都!少皇阁下,你是为了坐上霓皇的位置无所不用其极啊!”
“您过奖。”
众人“.......”
真是气死人不偿命的主。
但是现在,谁要是占了下风就注定会输。
既然倪予诺油盐不进,就得从霓素音身上下手了。
“霓皇阁下,我相信您一定是不会容一些宵小之辈坐上霓皇的位置的,上天的旨意是不能够违背的,否则,这将是我们霓皇氏族的灾难啊!”
“祖宗数千年的基业就这么毁了啊!”
倪予诺拿着香慢慢走到人前。
这霓陆海是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耳朵都要听起茧了。
很可惜,今天这场,霓陆海是注定要输了,因为,他认为一定会站在他这边的霓皇阁下,早就想把霓皇氏族搞垮了,这正好合乎她的心意。
更何况现在的霓素音满脑子都是要去找霓茂,着急的把霓皇这个位置脱手,还能站在他这边?岂不是搞笑?
“大司法啊,我今天就是个陪衬的,别和我说。”
众人“......”
说不震惊是假的,就算霓皇轻易就把位置让出来,但是她是不会什么都不在乎的啊!
“霓皇阁下!”
轮椅上的人当作没听到似的,低头把玩着自己手里的佛珠。
意思很明显,就是你们闹你们的,跟我没关系。
见此,霓陆海还想说些什么蛊惑人心的话。
还没发出声音,就被突然戳到眼前的三根香打断了。
身子往后一退。
“你干什么?”
在他眼跟前晃了晃。
“大司法,上面的印记有没有很熟悉?”
站在霓陆海旁边的人也往前凑了凑,朝倪予诺说的地方看去。
“这怎么了?”
真是一群白痴还是故意装聋作哑?
耐着性子给这群人解释了一遍。
“但凡有点儿常识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柱香的断口处有问题。”
“正常断面,不会这么整齐,只有人为的断面才会如此。”
“大司法,这个,您不会不知道吧?”
顺势一丢,把那三炷断了的香扔到霓陆海怀里。
明显看到他眼中的惊慌。
但是很显然,他还是不认,也是,阻碍祭祖大典,那可是死罪。
“你不要含血喷人,就算这香不是正常断裂,那你又有什么证据就是我做的?”
这样辩解,还真是略显苍白。
“就你看不惯我啊?”
“看不惯你的人多了!”
“你是大司法啊,祭祖这么大的事儿哪次不是您亲自操办的?”
“就算我是大司法,那你凭什么认定这和我有关系?”
“因为就你看不惯我啊!”
怎么吵着吵着又绕回来了?
“你!”
“你什么你?行了,大司法,就别狡辩了,谁不知道我们大司法自从上任以来兢兢业业,没有出现过任何纰漏?像祭祖这么大的事儿你不得更是检查个十来八次?这香,那是必然要检查的东西吧!现在这个香出了这么严重的问题,您说,这不是您的失职么?”
“不过,是您的失职呢,还是您的故意为之呢?”
真是牙尖嘴利!
“哦,对了,再补充一句,从昨天晚上,这祠堂就被您的人里三层外三层保护起来了吧?就算是只苍蝇,恐怕都飞不进来吧?”
“那不是您,那就是您的手下。”
倪予诺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十分满意。
不管这粗鄙的栽赃陷害手法是谁的杰作,她今天都要这霓陆海为此付出代价,就算不能给他安上个妨碍祭祖的罪名,她也要让他担上治下不严的帽子。
“你,你强词夺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还激动上了。
轻轻扫了他一眼。
“拿下。”
她的话落,瞬间从人群中冒出一些身手极好的人,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守卫。
这,是霓皇的暗卫!
还没反应过来,霓陆海就被拿下。
一时间,他就连装都懒得装了。
今天本就是孤注一掷,在别人眼里看来不是什么致命的大事儿,但是在他们二人眼里,就是生与死的最后较量。
很显然,倪予诺今天是要置他于死地,他,输了。
“哈哈哈,倪予诺,你个贱人!和你娘一样!就是个扫把星!”
嘭——
速度太快,等众人定睛一看的时候,霓陆海已经跪在地上,嘴角边溢出鲜血。
而距离他起初站的位置不远的人,刚刚收回脚。
押着霓陆海的暗卫心下一惊,倪予诺的实力再次刷新了他们的三观。
刚才的霓陆海在他们三个人的手里,还是合力压制都能被倪予诺一脚踹出这么远?甚至就连他们都险些没有站稳。
可见她实力的可怕。
云淡风轻取人性命,恐怕,说的就是倪予诺了吧?
在倪予诺冷厉的眼神儿下,赶紧上前把霓陆海已经奄奄一息的身体拉起。
就看着前一秒还慵懒和霓陆海吵架的人,现在浑身肃杀之意。
“今天是祭祖的日子,本不想见血,但是,我警告你们,我的母亲,是好是坏,轮不到你们来评价。”
“把他带下去。”
满胸脯是血的霓陆海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手里。
任自己的身子被架着,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
“哈哈哈,霓皇氏族要完!哈哈哈,报应啊,倪予诺,你不得好死!”
诅咒?呵,她的敌人多了去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倪予诺!我以霓皇氏族大司法的身份诅咒你,这辈子与你的爱人天人永隔,生子夭折,孤独致死!”
噗嗤——
已经被拉走很远的霓陆海再也发不声音了。
感受到自己心口处的疼痛,颤抖着低下头,就看见自己的心口处插着三炷香。
鲜血未流,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它们,穿破了自己的心脏。
众人只看见本该转身的人突然回头,拿起地上的三炷香,一甩手,就像离弦的箭似的直直射了出去。
顺着轨迹看去,就见霓陆海的心口处直直插了三炷香,而他,开始瞳孔涣散,直勾勾盯着祭台的位置,嘴唇微张,可是,却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身子直直朝后倒去,死不瞑目。
所有人都害怕了,本来以为她是个‘傀儡皇帝’,这一刻,他们才清晰的认识到,她根本就是个魔鬼!
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
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
“挂在广场,暴尸三日。”
这是该罪孽多么深重的人才会有的惩罚待遇,直到死了都不能安生。
就算是一直刚愎自用的霓皇,都没有如此残忍的惩罚过任何一个人。
那些暗卫领命,把霓陆海拖走,与地板摩擦的声音,让所有人心里发毛。
“嗤嗤——”
直到声音消失不见。
再看场上的每个人,都是满头大汗。
就连霓晟青这种驰骋沙场多年的人物,看着台上的女子,都心下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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