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X的,老子就喝两瓶酒你逼逼叨叨没完了是吧!”
“让你出去挣个钱你真以为你翻身做主了是不是!”
“钱呢!把钱拿出来!”
雨夜总是吵闹,淅淅沥沥的声音响个不停。
只是今夜的雨里,多了些别的。
男人的谩骂,女人的极度压抑着低声啼哭。
还有,无休止的击打。
这些声音混在一起,吵得人心里更是不安宁。
小小的房间里四面无窗,书桌上,一盏孤零零的台灯时明时灭。
发黄的墙壁在那盏台灯的照耀下更显凄凉。
祝悦坐在床头缩成了一团,紧闭着双眼,用薄被捂住了耳朵,尝试将这一切杂音都与自己隔绝开来。
今天本来是她15岁生日,但她没有蛋糕,没有大餐,更没有礼物。
有的,只是每晚都会发生的那一幕。
喝醉了的父亲在母亲好心的劝阻下,觉得自己的尊严被挑衅了后恼羞成怒,对母亲大打出手。
他总是一边打,一边骂,骂母亲,骂她,骂这个世界。
可唯独不会检讨他自己,不会为自己打人而忏悔。
而母亲,也从一开始的反抗,到最后的被迫忍受。
这样的生活,从她7岁那年开始,到现在已经5年了。
“妈,跟他离婚吧。”
客厅里的声音没有了,男人不见踪影。
祝悦走出房间,蹲在客厅的地上,对母亲说道。
地板上躺着的女人浑身乌青,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原先飘逸的长发早已经被折腾得凌乱,甚至被扯得落了一大半。
她眼里的泪水好似永远流不干那样,只是哭,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说什么。
祝悦看着她,心里好像是心疼的,可又没那么心疼。
更像是麻木了,对她这样的不反抗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劝阻。
“你这样,总有一天会死的。”祝悦又说道。
女人还是没说话。
祝悦还是没等到回答。
无奈,祝悦只能够像往常那样把她扶起来,把地上洒落的瓷盘子碎片清扫干净后,再去收拾桌子,动作娴熟。
可谁能想到,7岁前的她,其实也是个曾经拥有过富足生活的小公主呢。
祝悦的父亲祝海峰早年经商,事业上小有成就。
可没曾想一次行业危机,就彻底打垮了他。
公司破产倒闭,他名下所有资产清算抵押拍卖,就此,祝海峰彻底失去了一切。
一家人从郊区别墅搬进了岌岌可危的濒危楼里,一日三餐仅能果腹。
祝悦也从私立小学转进了最普通的公立,再也没有了漂亮裙子和衣服,只能够每天跟着当了十几年家庭妇女的母亲覃霜去摆地摊洗盘子。
从云端跌落尘埃,祝海峰这个曾经的大老板成了无业游民,巨大的地位和心理落差刺激着他。
求职受挫,投资炒股赔得血本无归,多重压力下,这个男人彻底失去了控制。
他酗酒、赌博、家暴,每次只要心情不好了,就是喝酒,喝完了就动手打人。
打够了,从自己老婆那边拿了钱,就会去打麻将赌博,最后再输光一切。
这样的日子不断循环着。
直到祝悦15岁生日过后。
某天,祝海峰又像往常那样输完了钱回到家里,只是这次,他带来了别的消息。
“你女儿,从明天开始让她别去上学了,我给她在附近的会所找了个活干,早点出去挣钱,别在家里浪费我的钱。”
那个年代,扫黑除恶的概念还没有普及到偏远的南方小城,娱乐会所在普罗大众眼中的与‘黑社会’以及‘情色’等字眼挂钩,没人希望自己的女儿去那种地方工作。
作为母亲的覃霜也是一样,她拒绝,反抗,然后再次被拖进被无休止暴力对待的循环。
放假回家的祝悦目睹了这一幕,听到母亲覃霜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快跑的话,她第一次慌了,丢下书包冒着大雨往警局跑。
那天,祝悦亲手去警局举报了自己的父亲,救下了差点咽气的母亲。
祝海峰因此被判二十年牢狱,法庭判决其与祝悦母亲覃霜离婚。
而祝悦母亲覃霜虽抢救回来了,但因伤势过重情况不乐观,所以还是只能在ICU病房里常住。
医院的ICU病房就像是个钞票焚化炉,各种仪器还有各种医药费护理费的费用,一天就要上千
千禧年初的几千块钱对于当时只是个初三学生的祝悦来说,实在超出了她的负担。
即便有母亲暗中存下来的钱,变卖了所有值钱家具,她也供不起母亲住的病房。
于是祝悦白天上学,晚上摆地摊,周末去餐厅打工,省吃俭用,向亲戚借了一大笔钱。
可母亲还是在ICU病房里住了半年后,在她上了高一的那个寒假里去世了。
甚至没挺过那年的除夕。
就此,她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人,身上还欠着数不清债。
她考上了个还不错的高中,依旧靠自己打工养活自己,攒钱交学费和生活费,断绝了所有社交来往与活动。
然后是大学,依旧半工半读,学了在她看来能够最快找到工作的专业,然后大三时就努力应聘进了灵岛游戏。
直到遇到龚岑等人,她才终于像是活了过来,第一次交到朋友,有了朋友,慢慢恢复与人的交往社交。
还有陶文曜
陶文曜
“陶文曜?”
瞧着那熟悉的背影,祝悦颤抖着声音开口,脚边是散落了一地的碎玻璃,还有那瓶中装着的饮料。
怪异的香精味与冬天独有的荒凉味道融合在了一起,被冷风送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鼻子里。
每个人都因为震惊瞪大了眼睛和嘴巴。
恩思若等人也被这一幕吓得愣在了原地没敢动。
路旁,停下来的警车上匆匆下来好几个警察也目睹到了这一切,于是迅速朝着祝海峰跑去!
祝海峰也愣片刻,瞧见警察来了以后拔腿就跑,手里的拿着的那玻璃瓶子的残骸被他当做武器朝着警察扔了出去。
“抓住他!”
“不许动!”
警察跟了上去,大声呵斥。
这混乱的一幕根本不在祝悦的眼里。
她像个被施了定身咒的人,呆呆站在原地,目光只看着面前的陶文曜。
凛冽的风中,陶文曜的身子轻轻晃了晃,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使得他暂时没有感知到被玻璃瓶砸到头的疼痛。
他慢慢转过身,对上祝悦装满了慌张惊讶与担忧的目光后,他咧开嘴,像往常那样笑了笑:“悦姐,你没事就好。”
啊啊啊啊好混乱!总之就这么看吧!_(:з」∠)_这几场是副CP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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