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九看着他:“怎么了?”
燕埕珉有些为难,那张包子里上满是费解:“可是北王早早就死了,你嫁给他岂不是要当寡妇……”
当皇帝的寡妇也就算了,还能收养他,甚至走上一世的老路,可跟着北王,他却是明启帝的眼中钉,上一世北王死了之后朝中可是大乱过一场,聂奉贤都赔在了里面。
母妃给北王守寡,那他怎么办?
“啪!”
沈珺九瞧着他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朝着他脑袋上就敲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北王上一世是死于中毒,我既然与他有了婚约,自然是不会叫他就那么死了。”
“你虽然喜欢打仗不喜朝政之事,可好歹也跟着我学了那么多年帝王心术谋权之事,一朝回来人变小了,难不成脑子也生锈了。”
“要照你这么说的话,我这会儿是不是也该进尼姑庵了?”
燕埕珉被沈珺九教训,苦哈哈的揉着后脑勺:“我……我给忘了……”
沈珺九白了他一眼:“我还没问你,你今儿个是怎么出的宫?”
燕埕珉原是不想说的,可是对着自家母妃身上那股子你不说你就完了的架势,只能低低的将他如何带着招宝从狗洞里出了紫云殿,又悄悄溜去了六棱门那边,混在了出宫采买的马车里面出来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沈珺九顿时嗤了声:“出息了啊,连狗洞都会钻了。”
燕埕珉吸了吸鼻子低声道:“我就是想见母妃嘛……”
或许是人变小了,连带着心境也稚嫩了。
小小的一团伸手轻轻勾住她的袖子,轻咬着不知道在哪儿撞伤的嘴角,乌溜溜的大眼里满是委屈之色,“母妃以前常说你少时孤苦,被人欺负,我听说宋家伤了你,还想要你性命,我怕你出事。”
燕埕珉父母早逝,哪怕贵为东山王世子,得明启帝看重,可幼时依旧遭受过太多的恶意,在那伤痕累累满是谎言和欺辱的宫中早就忘记了什么是信任。
也唯恐前一刻还对他笑脸相迎,亲切的叫着他弟弟的皇子、公主,转瞬就能让人将他推进池塘里假山下,看着他落入水中拼命挣扎,摔得头破血流却恶劣的取笑他孽种。
上一世燕埕珉受过太多这样的教训,八、九岁时便将自己活得跟刺猬似的。
直到遇到了沈珺九。
两个伤痕累累满心戒备从不愿意相信旁人的人彼此相依取暖,而沈珺九也花费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才叫燕埕珉相信,她和其他人不同,她是不会伤害他的。
那时候的他九岁,而她十九岁。
整个皇宫日日倾辄丑恶不断,燕埕珉只会依偎在她身边,偷偷的叫她娘亲,直到了后来她被封了皇妃,明启帝驾崩,她将他过继到了皇室之中她的膝下,扶持他登基为帝。
他便成了她的儿子,她却不愿当太后,所以他便叫她母妃。
沈珺九看着与前一世浑身是刺冷冽难以接近完全不同的燕埕珉,目光落在他柔软又乖巧的脸上,想起了那些他们在紫云殿中相依为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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