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阿九该有场世人称羡的大婚,他们会得到所有人的祝福,他会骑着马让她乘着花轿入府,红绸凤烛之下,那才该是他疼惜她的地方。
燕无戈突然收紧了手,将她抱进怀中,心中的炙热并未散去,脸上却缓缓露出笑来,比星月更加生辉。
“再叫一声。”
“阿熠。”
“……很好听。”
沈珺九贴在他胸前,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克制和在意。
他身上滚烫,背脊紧绷,甚至连手臂都收紧,让人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意动。
沈珺九其实并不是那般讲究的人,也不在意俗礼,可是能有一个人在情/欲翻涌时,却依旧在意她的感受,能够无比克制的不愿意伤害了她。
这种感情没有人会不动容。
他能舍得下身段,放得下尊贵,装痴卖傻的来逗自己,也能在意她的名声,在意她的一切。
最初答应嫁入北王府的时候,沈珺九更多的是为着权衡利益,她不愿和燕无戈翻脸,也知道他既然动心便不会轻易放手,可如今感觉着男人的胸膛起伏之间,那仿佛带着些震颤和腰间炙热的手。
沈珺九突然就觉得,或许能和这个男人携手走下去,也挺好的。
燕无戈见她靠在自己身前久久不说话,不由低头:“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母亲是个怎样的人?”
“她?”
燕无戈有些恍然,淡声道:
“她大抵是最普通的女子了。”
“她生在秦家,却只是庶女,嫡姐嫁给了皇子为侧妃,她却只成了衡王府的妾。”
“我母亲她胆子很小,而且也很爱掉眼泪,可对我父王却是真的喜欢,我出生的时候,她其实有一次机会能够离开衡王府,可她却放弃了,只想留在我父王身边。”
“我母亲貌美,据说父王因此也疼爱过她一段时间,只可惜她是妾,而我父王是个多情又薄情的人,衡王府中最不少的就是能够将他心神都引了去的美人。”
说起父母时,燕无戈声音平平的。
“我记得小时候,她总盼着父王去看她,偶尔一次父王去了,她就能高兴很久很久,哪怕前一刻还在她榻上的父王,转瞬就去了别的女人榻上,她却依旧很高兴。”
沈珺九皱了皱眉,哪怕只是寥寥数语,可她脑海里却立刻就有了一个柔弱胆怯犹如菟丝子一般,只能攀附着旁人而活的女子。
说实话,她不喜欢。
燕无戈抱了抱沈珺九,“我小时候特别不喜欢她,也不愿意跟她亲近,然后她就一直哭一直哭,哭到我不得不与她亲近,不得不站在她身边听着她对父王的倾慕爱恋,认同她的感情她才肯罢休。”
“那时候我就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还是我的生母,可很久后再想起来,大抵她就是那般性子的人,爱惨了我父王吧。”
燕无戈对他母亲的印象其实已经很少,唯一记得的就是她的眼泪。
他一直以为他是不喜欢那个女人的,可当她死后,他却又觉得,他其实还是喜欢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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