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坐在房中,与外间隔着一道珠帘。
等瞧见沈珺九穿着一袭红裙入内,衬得肌肤白的晃眼,眼底忍不住闪过抹惊艳之色。
可随时想起宋家那档子事情,他却又暗恼在心。
太子开口嘲讽道:
“沈小姐倒是胆子大,戏弄了孤,拿孤当了棋子。”
“眼下还敢孤身来见,是当真觉得孤不敢将你如何?”
沈珺九刚才在门外说话时并没压低声音,而且太子也听出来,她那话与其说是说给她身边那丫环的,倒不如说是给他听的。
算计了他,还敢大放厥词。
沈珺九还是头一个!
沈珺九早在答应宋宣荣要放宋禹行出来时,就料到过会惹怒了太子和豫王。
只是豫王那边有长公主行事谨慎,心计颇深,而且她之前也曾和豫王在太子面前演戏,让豫王觉着她是偏向豫王府的,所以宋禹行的事情他自然会多想一层,未必会对她如何。
但是太子折了一个黄颉,丢了大理寺,元气大伤。
他会来找她算账本就是情理之中。
所以对着太子的怒意,沈珺九脸色平静:“太子殿下此言差矣,珺九何时戏弄于您,又怎有能耐能拿殿下当棋子。”
“至于说怕。”
“殿下身份尊贵,向来也颇有贤名,我不过是个小小女子,如石子儿寻常。”
“殿下就算对我真有什么误会,也不会为着我这颗石子儿,就损了您自己的金尊玉贵。”
“珺九就何需要怕?”
太子闻言不由气笑:“牙尖嘴利!”
他懒得跟沈珺九多说,直接冷声道:
“你之前故意接近我,借着北王叔将你送到我别院之中,又故意说出豫王的事情,还有宋家所做恶事,做出与宋家翻脸的模样来,骗的孤信了你的鬼话,帮着你上大理寺跟宋家讨要公道。”
“孤同情你们兄妹的遭遇,也厌憎宋家人可恶,才会亲上大理寺帮了你。”
“可是你借着孤和黄颉从宋家得了足够的好处之后,竟然翻脸不认人,今日还帮着宋禹行脱身。”
“怎么,你还想狡辩?!”
沈珺九看着他怒气勃然的样子,轻叹口气:“殿下,你当真觉得是我让宋禹行脱身的?”
太子皱眉:“什么意思?”
沈珺九说道:“我不过是一介孤女,父母双亡,族亲不喜,身上又背负着恶名,只有大哥和姐姐相依为命。”
“那大理寺是什么地方,那新任的大理寺卿又是什么人。”
“连太子殿下您也不能让其退让,甚至对宋禹行做什么,凭我三言两语难道就能让大理寺放人,殿下当大理寺是什么?”
沈珺九看着太子脸上怒气一滞,眉心轻皱起来,对着他说道:
“宋宣荣前几日就已经进宫见过陛下,殿下应该知晓才是,照理以宋宣荣和宋家这段时日闹出来的事情,陛下早该问罪才是,可殿下可曾见到陛下对宋宣荣有何责罚?”
“罚俸半年,去了宋老夫人诰命,看似好像对宋家不满,可宋宣荣身下这个礼部尚书的位置却依旧坐的稳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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