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箬性子虽然坚强,也知道人心险恶,可是却也依旧未曾想到人心之恶能恶毒到这般地步。
她只觉得沈珺九的话让她整个人坠入了冰窖之中,突然就觉得方才还让她有那么一丝动容的宋宣荣恶心了起来,就连对宋老夫人的那点心软也烟消云散。
就像是阿九说的,连至亲发妻,亲儿媳都能舍了的人,当真会对他们兄妹觉得愧疚?
就算是沈心箬再傻,也不会傻到这般盲目的地步。
沈心箬突然想起爹娘的牌位,开口道:“阿九,我想将爹娘的牌位从宋家宗祠取回来。”
宋家人凉薄,连活人尚且不曾放过,又何况是已死之人。
虽说牌位不代表什么,可沈心箬却不想让爹娘和这般狠心凉薄之人的长辈灵位放在一起,怕污了他们在地下的清静。
沈珺九之前便已经想过这件事情,闻言嗯了声:“等大哥回来后,我会去宋家宗祠走一趟,将爹娘的牌位迎回来。”
既然已经搬出了宋家,自然没道理再让爹娘的牌位留在宋家宗祠。
沈心箬道:“可他们会给我们吗?”
沈珺九挑眉:“凭什么不给?”
那是他们爹娘的牌位,算起来放在宋家本就没那么合理。
他们和宋家闹成这个样子,想要要回牌位自己供奉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是宋老夫人找借口不给,可她总有办法让他们松口。
再不济,以北王妃的身份去要。
宋家的事了,太子和豫王那边恐怕会盯上她手里的钱财,她未对宋家下死手的原因,不仅是因为叶氏的事情不能一脚将宋家踩死,也是因为还有一个天阈商行。
而她当初之所以和燕无戈有那场交易。
宋家是其次,最重要的也是因为防着天阈商行。
接下来便是想办法给自己找个旁人不敢去动的身份,只要她和北王“大婚”,既能对付天阈商行,也能压着宋家。
到时候宋家要是还敢扣着她爹娘牌位不给,那怕是活腻歪了,大不了直接让燕无戈带着北王府的人去要,就当是她给他做饭的报酬了。
届时看谁敢拦着。
沈心箬见沈珺九这般笃定的模样,便也放心下来。
反正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算是知道了阿九的本事,阿九说能要回来就肯定能要回来。
……
“阿嚏!”
看完戏怕被瞧出他装病,正匆匆往回赶的燕无戈突然打了个喷嚏,连带着耳朵发烫。
听白惊讶道:“王爷,您这是着凉了?”
燕无戈横了他一眼:“这么热的天着凉,你当本王和你一样蠢?”
大夏天的着哪门子的凉?
怕不是有哪个黑了心肝儿的又想算计他。
燕无戈踩着点儿回了房中,甩了甩袖子驱散了身上的热气,又用刚恢复不久的内力逼出了几丝病色来,对着听白道:“够不够虚弱?”
听白默了默:“……脸色红润了点儿。”
燕无戈走到旁边的梳妆镜前照了照,看着自己红润了不少的俊脸嘀咕道:“好像真有点。”
他四周看了眼,目光落在了脂粉盒子上,心神微动,冷着脸目光扫向听白:
“转过身,滚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