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迟疑:“你是说宋家?”
“未必。”
燕无戈道:“宋家和沈家毕竟隔着一层。”
“沈贺是沈家嫡子,哪怕宋家有心能瞒得过外人,却未必能瞒得过沈家的人,可是当初沈家将沈珺九他们赶出来时未曾迟疑,更未打过这些东西的主意,想来是不知道沈贺真正的身家,所以才不屑一顾。”
“否则旁的不说,单凭这些东西,沈家就不可能随便放人。”
南地沈家传承百年,瞧着富贵显赫。
可就像是京中许多世家权贵一样,在外风光,实则内里却未必那般宽裕。
如果沈贺留给沈珺九他们兄妹的东西,都如这象石棋子一般珍贵。
沈家恐怕宁肯将沈珺九他们随便养在府里,借机得了沈贺的遗物,也断然不会将他们兄妹拱手“让”给了宋家,叫宋家白得了本该属于他们的便宜。
“我想,最初隐瞒身家的或许是沈贺自己,怕财帛动人心,也怕给自己和家人遭来灾祸,所以佯装成普通商人。”
“只是后来他们夫妻意外亡故,却留了什么东西遭了旁人觊觎,这才有人扫清了尾巴,意图借着掩盖沈贺当初之事来谋夺他留下的利益。”
燕无戈手指摩挲着棋子,眸子里带着深思。
“也许,宋家所图的,也是这些。”
之前燕无戈就觉得奇怪,沈珺九当初与他交易,开口便是三百万两银子。
可是以沈珺九的身家,哪怕她真能报复了宋家,将整个宋家掏空,也未必能拿得出这笔巨款给他“报酬”。
沈珺九不像是说假,可她要是没说假话,那这三百万两银子她从何而来?
其次,宋宣荣的确虚伪不错,可是他这么多年在朝中一直小心谨慎,为人更不曾显露半点野心。
如果只是寻常东西,他绝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纵容叶氏他们去杀人取命,而能让他动心,又能让他甚至不惜冒险也要弄死了沈珺九他们得到手的,必定是极为惊人的利益。
而这利益,也许就和沈珺九应承他的三百万两“报酬”有关。
燕无戈手指轻敲着棋盘,心中有些猜测。
萧淮听着他的话满目震惊,忍不住低声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沈珺九应该知晓她父亲留下了什么。”
“无戈,要不要我再细细查查沈贺的生平?”
燕无戈沉吟了片刻,摇摇头:“不必了。”
“你之前既然没查出来,那就算再去查恐怕也查不到什么。”
“而且如果真如我所想这般,宋家图的是沈贺留下的东西,而且还有人与宋家联手遮掩沈贺之事,那你贸然去查恐怕会打草惊蛇,惊动一些不该惊动的人。”
“沈珺九敢拿他父亲的事情来算计宋家,就说明她自己是知情的,她之前几次知晓我们心思,却都未曾掀我们老底,我们也没必要去掀她的底。”
若是坏了她的谋算。
燕无戈莫名觉得,他和沈珺九的这场“交易”恐怕就要作废不说,沈珺九怕还会对他生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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