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颉说话时看了眼宋家门前,意有所指。
“此案本官既然接手,便定不会让人为难了你们兄妹,也不会让恶人逍遥。”
沈珺九神色感动:“多谢黄大人。”
黄颉朝着她点点头,便带着大理寺的人转身离去。
沈珺九看着三人离开之后,回头状若犹豫的看了宋家一眼,这才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带着冬青等人押送着从宋家抬出来的那些东西乘车离开。
透过车帘的缝隙,瞧见宋家门前一道身影快速跑进了府里。
沈珺九这才放下了帘子,脸上的犹豫心软,瞬间消失了干净。
“小姐,您这是?”
冬青哪怕聪慧,可也有些瞧不明白。
沈珺九今日将事情闹大,甚至带上了太子和豫王。
她明明有机会能将宋家这事钉死,直接与他们翻脸,可是为什么后来突然又卸了力道,不仅没有彻底和宋家断了关系,反而还故意给宋宣荣留下了一丝念想。
甚至让太子和豫王也以为,她对宋家还有感情,且也对宋宣荣生了心软?
旁人不知道,可冬青这些时日跟在沈珺九身旁却是看的明明白白。
沈珺九对宋家,特别是宋宣荣所在的大房恨之入骨,种种筹谋,百般算计,皆是为了宋家,她断然不可能对宋家有半点心慈手软。
可今日的事情,又是为着什么?
夏兰虽然吃了教训,可见冬青开口,也是有些憋不住。
“小姐先前让奴婢准备了人手,奴婢还以为是大闹宋家的,小姐怎么突然对宋家又心软了?”
沈珺九靠在马车车壁上,神色带着冷漠:“没心软。”
啊?
冬青和夏兰都是疑惑。
沈珺九看着她们:“之前宫里的旨意你们没听到吗,皇帝不想让宋宣荣死。”
见二人瞪大了眼,沈珺九冷然道:
“宋宣荣是礼部尚书,掌管朝中礼仪祭祀之事,可他府中却闹出这般丑事。”
“妻儿买凶杀人,府中强占他人钱财,欺辱孤女,辱及国寺名声,无论哪一个放在其他朝臣府里,至少也得落得个禁足待查的罪名。”
“可是你们看看宋家。”
“哪怕宋家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太子、豫王和大理寺都来了人,京中更是沸沸扬扬,可皇帝派人来宣旨,也只不过是罚他半年俸禄,去了宋老夫人的诰命而已。”
“可是对宋宣荣,你们可曾见到有半点实质性的惩罚?”
沈珺九说话时格外的平静,提起宋宣荣时不像是仇人,可若细看却能察觉她眼底冷意思。
“宋宣荣的尚书之位仍在,连禁足自省都没有。”
“半年俸禄而已,对宋家哪能伤筋动骨,宋老夫人没了诰命看似严重,可只要宋宣荣在,将来多的是机会能将这诰命挣回来。”
“皇帝摆明了想保宋宣荣,就算是太子和豫王闹翻了天,这事情最后恐怕也牵连不到宋宣荣。”
“顶多就是让宋禹行和叶氏去顶了这罪,而宋宣荣落得个管教不严的名声,却能依旧好好的做着他的礼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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