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这几个女生并没有想凑上来的意思。那个冒失的女生也随即就被同伴叫了回去。这应该是很不错的相安无事的状态，就算她们对可可有什么看法或是单纯的嫉妒，只要压在心里就没什么问题。
...但这只是神经大条的家伙在自以为是罢了。
除了切实地付诸于口、加诸武力的出于嫉妒的暴力外，这世界上还有更为流行、更为普及的暴力——冷暴力存在着。
多数时候，伤人的不只是辱骂与讥讽，还有冷漠和无视。有时后者甚至比前者还要让人寒心。
要是这群女人在学校也是这么一副嫉贤妒能的德行，那可可在华北大附中那边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虽然亲身体会的时间不长（十月份往后就甩锅给04了），但班里那帮男生故意把自己和郑金晾在一边，果然还是因为两人又帅气又会打扮。当然了，要是伪娘身份被发现的话被这么对待还有点理由，但那时候的他们只是出于纯粹的嫉妒心罢了。
然后，比冷漠要更为烦人的，就是这种自以为别人听不到的窃窃私语了。几个觉得互相间有多要好的女生凑在一块，近乎于肆无忌惮地去妄自议论猜疑别人的性格和私生活...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喂，那边的！在嘀咕些什么呢？”
叶落直接走上前去。
“啊？没，没有啊，我们在讨论‘东方云起’的事情呢。对吧？”
一个长得不能说漂亮只算作是比较可爱的女生赶忙辩解道，并寻求其他人的赞同。
“啊？啊，对啊...金敏浩真的是好帅的...”
这是比较机灵、不想和叶落正面杠上的女生的说法。就算是没有刻意打扮，甚至连妆都没有补（之前做pa的时候卸妆了），但在这点上这些普通的女生们也是一样的。而单纯比底子，可可也要比叶落差上一筹，何况是这些路人级别的家伙。
“喂，你们两个，怕她做什么？怎么看都婊里婊气的，跟那边那个就是一路货色。”
不过，也有不服输的女生在。
只是这种态度，比起不服输来更多地还是一种倔强乃至任性吧。面对这种程度的差距还不认输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瞄了眼那个女生因缺乏打理而稍显枯黄的马尾辫，算是中等偏上的长相，身材则因为只注重保暖性能的深色衣装而看不出来，就这种正经的家伙...别说是事务所的偶像了，就把研习生的大萝莉拉出来一只都能比她‘婊气’。
“哦？是哪路货色啊？”
叶落没有现出生气的样子，只是带着饶有兴致的神情走到她面前，以几乎脸贴着脸的距离询问道。
离到这种距离，就已经能用脸颊感受到彼此间喷出的气息了。不得不说，这女孩还是块好苗子，就是她自己明显不太擅长保养，明明是生活在城市里的女孩子皮肤却稍微粗糙了些。
“你...离我远点！”女孩脸色微红，赶忙后退两步，“就是这种轻浮又不自重的女生！像是这个样子的！”
“哦...你该不会是想跟我说。”叶落抱起胳膊随意地接道：“学生的天职是学习吧？”
“那...哪还能是什么！”
女生又硬气了起来，看来身边的几个同伴给了她不少勇气。
“当然是...找女朋友啦”
叶落趁其昂首挺胸壮气势的时候突然上前，轻佻地用手指勾住她的下巴。
“......！”
对方的脸下意识就变得通红，然后急忙甩开叶落纤长的手指，忙不迭地躲到同伴后面去。
“离我远点！你这个同性恋！拉拉！变态！”
嘴上倒还是挺硬气，但一直拉着闺蜜当盾牌的小动作就完全露怯了。
“好啦，走吧走吧...”
“哎呀，没想到小雨也被调戏了呢...”
一帮子女生嘻嘻哈哈地上了刚到的公车，话题的中心已经转向于调侃那个被叶落撩了一波的女生了。
“有缘再见哦，美女”
叶落做戏做到底，还不忘对公车甩出一个飞吻，让靠在窗边的几个小青年像是打了鸡血般激动不已，脑子里已经不知道在yy什么东西了。
“......谢谢。”
这是可可难得有些迟疑的道谢。
“没事啦...等下一波公车吧。”
“...嗯。”
这之后直到上了公交车为止，也没有再出现什么波澜。
“所以说百合果然是幻想产物嘛，要是刚才那幕是发生在里面，我现在就已经是后宫加一了...哎，现实里到哪去找那么多性取向为拉拉的可爱妹子...”
为了缓解之前遭遇可可的同校生后有些低迷的氛围，叶落一直在扯着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的话题。
“啊...是呢。”
右肩上感受到了些微的重量。侧颈传来发丝划过的微痒。
“抱歉...稍微有些累了。”
“啊，这样啊...工作辛苦了呢。”
叶落没有低头去看她的表情，只是侧过头去看向窗外的景色。
毫无新意的萧瑟街景，匆匆路过的各色行人，让灰白黑三色肆意蔓延的无趣世界。
说到底，自己每天也都是在面对这样的东西罢了。
这褪色的世界里，只有自己这个伪物在闪闪发光...每天，每天都是这样，叶落甚至要以为这世界出了什么问题了。
但总算还好，在这条道路上前行的不只是自己一人。
“呐，澜澜。”
耳边传来几乎微不可查的声音。
“嗯？”
“刚才对那个女生做出的动作...是真心的吗？是真心想要那么做的吗？”
话语间夹杂着微小的期待。
“......”
叶落默然地垂下目光。
两个亲密地靠在一起的美少女，分别被精致华丽的肉丝和紧致贴身的黑丝裹住的两双美腿也贴在一起，甚至能感受到彼此间的体温。这对旁人来说是难言的美景，但叶落却觉得有些心情复杂。
如果现在是男生的自己与她互相依偎着...曾经的话会有这样的想法吧。
但现在的话，只是想让她能稍微好受些。只是这样的想法而已。
自己会把她...当成是可以去追求的异性吗？
叶落到现在也没有得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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