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啦]
祝颜睡醒的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瞬间打落下来,过高的楼层甚至让人有种清晰看到日光刺破云层的感觉。
她眯了眯眼睛,打了个哈欠。
T裇被睡得有些皱,女随手扒拉了一下,踩在大了数码的拖鞋上,推开公寓的门。
听开门声的周越云抬头,情绪一如既往的沉静:“叫人买了两套衣服,放在里边的沙发上。”
刚睡醒、头发乱糟糟的女表情还有点呆,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谢谢哥。”
于是又趿着拖鞋,慢吞吞地回了公寓。
沙发上除了衣还准备了洗漱用品和一双崭的女士拖鞋。
祝颜把东西一并拿起,往浴室走去。
洗完澡已是五点多,祝颜一边吹着头发,一边四下里巡睃着有没有袋子,准备把换下来的脏衣服带回去。
公寓门被推开。
男人的身影背着光,轮廓莫名有些温柔。
“放那吧,等下我叫人来收拾。”
“……行。”祝颜犹豫了下,点头。
两人下楼去吃了饭,然后周越云送她回家。
从始至终,气氛都一如以往,没有人提起不相干的事——仿佛今天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只是单纯地,一个女孩得知自家男朋友没有按吃饭,于是气势汹汹地来公司监督他。
然后两人一起度过愉快且悠闲的一天。
可有些事,不提不代表就不存在。
祝颜拉住了想走的周越云,把他强行按在沙发上,坚持道:“现在没人在了,有些事今天必须说清楚。”
男人垂眸,半晌才似有些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祝颜态度郑重。
先是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凉白开,然后被皱着眉的周越云换成热水,又在底下垫了一层纸巾。
祝颜:“……”
好叭。
她不情不愿地端起杯子抿了口热水,然后清了清嗓子,一本经煞有其事道:“那咱们现在开始。”
“了缓解现行生活中存在的隐形矛盾,未来和谐的恋爱生活打下基础,我宣布,第一次家庭会议,action!”
女跟变戏法似的,手里变出一个黄皮袋子。
嗯……有点眼熟。
周越云眉心一跳:“你从哪拿到的?”
祝颜睨他一眼。
当然是趁他不注意,大逆不道从办公室里翻出来的,不过不是重点。
她打开文件夹,把里边的文件翻出来,放在茶上,指着上边的字凶巴巴问他:“你不应该先跟我解释一下,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男人沉默。
先下手强,古人诚不欺我。
祝颜心里得意得冒泡泡,面上还是一副生气的样子:“我知道你和傅家的事了,是重要的文件对不对,你想试探我?什么?因觉得我还喜欢傅明祁?”
三个反问句打下来,一个比一个直接。
人鱼性格向来如此。
她从来没有想过掩盖什么,有问题就直说,开诚布公一句一句说,就像当初发现自己心动的候一样,主动出击,毫不犹豫畏缩。
于是记直球来得比以往任何候都要猛烈。
男人还是没说话。
侧影凝固得近乎一座阴影里的雕塑。
“怎么不说话?你就觉得我一定会好奇打开文件,甚至是把交给一个人让别人来对付你?”
女的声音顿了顿,带上了点哭腔。
“说穿了,你就是不信任我对不对?”
空气里的气氛近乎凝滞。
呜呜咽咽的哭声在客厅里响起,酸的,涩的,苦的,揪得人心脏搅成一团。
男人手微微缩紧,迅速起身,抽过手帕给女擦眼泪,动作中透出一股慌乱与无措来。
声音不知何已经有些沙哑:“……没有。”
他加重语气,一字一顿道:“没有不信任你。”
“那是什么?”女的声音里尤且带着哭腔。
他却又不说话了。
如果有人能检测到男人此刻的大脑情绪,就会发现,里边其已经混乱成了一团。
完全的无序状态。
她一上来就给出的直球和质问打破了他所有心理防线,随后的哭声更是让他溃不成军。
可是那些阴暗的,难以启齿的心思,又该怎么告诉她呢?
如果他心里真的像他心理活动所表现得那么不信任,那么从一开始,他就不会把真的把柄交到他手中。
——如果有人把份文件拿给专业人士去检测,就会发现,里边的内容从来不是假的。
他是真的,早在一开始,就把自己的软肋毫无保留地交给了她。
不带丝毫犹豫与迟疑。
可如果不是不信任,那会是什么呢?
安静许久。
女的声音在客厅里忽而响起。
“我昨晚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有一个人,他厉害,也足够出色。他有一对优秀和恩爱的父母,可父母也是第一次人父母,难免有疏忽,他候并不快乐。他有一个漂亮的妹妹,可妹妹并不在意他的感受,反而帮着人来攻击他。他还有一群看起来对他友好关心的亲人和朋友,可那些人最后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起送他万劫不复。”
“他最后还是赢了。”她说,语气里带着点骄傲。
“可是,我心疼他。”
所以,如果不是不信任她,那会是什么呢?
明明优秀到可以轻易世间绝大多数事轻松解决,却偏偏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自顾自做着看似上位者多疑莫测运筹帷幄、际上矫情得要死的糟糕决策。
什么呢?
因,他根本不信任自己啊。
不相信自己辈子,能么轻易地收获完美的事业与亲情爱情。
于是一定要作(zuō)出一点什么,来自虐式地证明自以的真相。
就像那些坚持嘴硬说自己就是幼稚任性又自私,际上却渴望着来着父母关心的叛逆男女一样。
空气陷入长久的安静。
男人垂眸,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能从他不断颤动的睫毛,看出他内心并不平静。
面前突然覆下一道阴影。
女把脑袋轻轻搭在他肩上。
“以后有什么话直接和我说好不好,再试探来试探去你就不怕我直接跑啦?”
他下颔和手指收紧。
“或者我真的傻到什么都没发现,你就准备一个人生一辈子闷气,蹲在角落里长蘑菇?”
男人身形微僵。
女声音里流露出一点狡黠的笑。
“那到候我就去角落里捡蘑菇了。”
“有些事,不必说,但哥你都知道对不对。”
她声音轻了点。
“比如,我不是她。”
此言一出。
气氛微妙的一滞。
大概,没人能想到,她居然真的敢把种话摆到台面上来讲。
明明是彼此心照不宣却从来不会提起的事。
可她说出口,却大大,无比自然。
“毕竟人类不会莫名其妙长出来鱼尾。你没有问,我开心。”
隐私得到尊重,是真的开心。
还有种难以形容的莫大安全感。
或许份感情真量变引发质变也是在那一瞬间。
男人的手环住她,用抱紧。
“不会了。”他加重语气,“再也不会了。”
不会什么了?
祝颜在他怀里眨眨眼。
没有问出个问题。
两人心中自有答案。
就像他也不会戳破她那拙劣的梦境一说一样。
气氛温馨了分钟。
男人忽而出声:“可以放回去了。”
“什么可以放回去了?”祝颜微懵。
周越云抬眸,目光落在她一直紧攥的手心上,没说话。
祝颜:“……”
淦,人艰不拆懂不懂。
可惜装死是没法装死的。
她默默起身,忍受着一社死现场,把洋葱用纸巾一包扔进垃圾桶里。
个世界对她恶意大了QAQ。
祝颜默默自闭了秒,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找到了反击的地。
“对了,哥你还没说到底什么对付傅家呢。”
回轮到周越云沉默了。
男人安静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用词。过了会儿,抿了抿唇,开口:“上次的事不是我做的,是他的竞争对手下的手。”
傅明祁性格骄傲自负,得罪人无数,早有人想给他一个教训了,不过是碍着他身后势一直心有忌惮而已。
前段间他的团队接触了一个和好莱坞合作的大型影视项目,双都颇意动,一拍即成。
奈何其中利益大,动了某些人的蛋糕,就终于有人忍无可忍动了手,热搜和黑料都是了搅黄件事,那位苏姐的经纪人也不过充当明面上的集火角色而已。
至于他?
他至多不过在其中顺手推了一把而已。
祝颜眨眨眼。
“他?哪个他?我不是在问傅家吗?”
周越云:“……”
祝颜快反应过来:“你说傅明祁?”
她努憋住了没笑:“哥你算不打自招吗,我根本没问他那事儿啊。”
周越云顿了顿,努把话题转移回去。
“爸妈之前差点出事那次,和傅家有关。”
所以从来就不是无缘无故的针对。
上辈子不是,辈子也不是。
以及……他犹豫了一下,还有件事没说。
那个该明家来告诉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