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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搜索引擎里的技巧大多不具备可行性。
那并不妨碍周越云从诸多典型事例提炼出核心要点,并予以实施。
就像对待工作那样,逐点分析,逐层深入。
精心铺下网,接下来所需要等待的唯一一件事便是,耐心等待,攫取胜利果实。
他很有耐心。
男人侧颜平静,一双眸子宛若深湖。深邃平和的表象下,是隐隐欲出的万丈惊涛,与风雨欲来。
祝颜请的假期结束了。
这件事还是身为导员的朱明朝亲自通知的祝颜——与此同时,他自个儿的假期也结束了。
和周越云约定的去“玩玩”终也没有实现。
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他既然选择了成为京大的一名院系辅导员,便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既然祝颜和朱明朝都要离开了,那么明竺等人也就没了留下的必要。
几人向周父周母告辞,和祝颜订了同一趟航班回京,并让她有空回明家和朱家看看。
祝颜笑着点头,说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明家人已经亲近了许久,也不再排斥叫明竺和朱方敏爸妈——这也得益于上次周越云的劝说。
她终于想通了。
周家和明家,并非是只能二选一的关系。
户口也已经转过去了,她原先是独立户口,办了领养证明挂在周家名下,现在解除了领养关系,连带籍贯一并转到了京市。
整个流程都是朱明朝去办的。
除此之外,几人还跑了一趟祝颜从前呆过的福利院。
这还是祝颜第一次来这。
视线里,斑驳的白墙上涂着各色粉笔与画笔涂鸦,稍远处,几棵树被白色砖石盖的护树圈隔开,树干上涂着白色石灰,几个小孩在浓荫底下嬉戏。
院长还是祝颜年在时的那个院长。
由于周家定期给福利院捐款,还时常寄书本文具零食过来,院长对周父周母印象很深,也很是感激。
见到祝颜,老院长推了推老花镜,眯着眼睛看了好一儿才想起来:“是小飘儿啊,长这么大了。”
明家人眼神有不解。
周母回忆了一下:“飘儿是颜颜从前在福利院的小名,后来她不乐意我们这么喊,渐渐就不说了。”
老院长笑眯眯解释说:“小飘儿小时候可好看了,皮肤又白又干净,跟洋娃娃似的,有小孩就私底下喊她小漂亮,后来慢慢的叫顺了,就成了飘儿了。”
院长没说的是,事实上,周父周母并非第一个想领养飘儿的人。毕竟小飘儿从小就生得好看,嘴也甜,是那种往人群一站,所有人都能被萌得心肝颤的漂亮宝贝。
可惜之前的人家她都拒绝了,甚至是有恶劣的拒绝方式,后那些人家很遗憾地收养了别的孩子。
一直到周父周母,这对新出现在福利院的慈善家,一眼能看透的成功人士。
时院里的老师私底下都在咋舌,讨论这对夫妇一来就捐了七位数的事。
没几天,小飘儿便被这对夫妇收养了。
大家既艳羡,也觉得这么好看的小孩,配个富裕的家庭,也正正好。
对于院长来说,院里的孩子出去后能过得好,是一件很令她欣慰的事,因此她并不提这来讨人嫌。
得知几人来意后,她特意去查了年的记录。
时间久远,有事情已经查不到了,可以确定的是,祝颜过来福利院的时候已经一岁了,而不是明家人所说的出生没半个月就夭折了。
老院长翻了翻当年的册子,找到一个歪歪扭扭的名字连同手印:“我记得……当时好像是一位中年女性送过来的,说是在桥底下看到的,连路都不走的小孩,就放在一件破大衣里,小脸冻得紫青。”
那女人自己就是睡在天桥底下的流浪者,并不具备抚养孩子的能力,一咬牙,就把孩子送来了福利院。
那时候程序不完善,街道办也没找到孩子的监护人,僵持果后,后还是老院长亲自办的入院手续。
至于名字和生日,是被写在孩子手臂上,给她换衣服的时候看到的。
既然已经获取了所有信息,那明家人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一行人向院长告辞,离开了福利院。
周越云和朱方敏留了下来,处理一后续事宜,同时,他们准备给福利院捐一笔款,还需要走一程序。
时间回到现在。
事情既然已经告一段落,那么周越云也没了再留下的必要,索性一同返京。
针对这件事,明竺送来了嗖嗖嗖的眼刀子。
倒是朱方敏,他自身就是一个追求浪漫与自由的画家,年轻的时候也曾做过像改名换姓入赘明家这种在当时称得上惊骇俗的事,因此并不反感周越云对祝颜明里暗的追求,更不在意两人之前略有禁忌的关系。
然,他的态度也明确,只是谈个恋爱而已,合则聚不合则分,他不阻拦,也不特别在意。
回去后更是顾不得那么多了——年的事事关重大,又牵扯甚远,他们已暇再天天盯着一儿女情长。
说到底,他们缺了祝颜前九年的人生,很清楚自己没资格要求太多,木已成舟,双方既然都有意,与其在这种事上讨人不快,不如在拉近关系上多下功夫。
祝颜对这明里暗的波涛汹涌一所知,更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一连串的“巧合”下,被所有人默认跟某人成了两情相悦——人家都互相喜欢了,阻拦都不好阻拦了,弄得自己跟个王母娘娘似的!明竺简直憋了一肚子气,又不敢表露出来,怕女儿为难。
祝颜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既然明家的事已经解决,那么她现在最紧要的自然是手的那个各朝代妆容研究项目,再就是,自己这段时间情绪上的异常。
前者是整个团队一起要操心的事,祝颜需要负责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按部就班去做就好。
后者,她就有点没辙了。
上次的试探以现周越云在吃朱明朝兄弟的醋告终。
笑完之后她终于清醒过来,该问的事儿还没问呢!怎么就被带跑偏了!
祝颜内心一阵懊恼。
她其实有点隐隐约约知道自己情绪不对劲,不,或者说是很不对劲。
以前那些细微的,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的点,这天通通在她脑海里浮现了一遍。
酸的,甜的,好的,坏的。
那些微小的情绪,宛若平静的湖面上偶尔划过的涟漪,带来内心的一丝丝颤动,在过往被粗枝大条的她很快忽略,却又在此时被串联成一条线,喜怒哀乐尽数滚动在其中。
她有点不敢去深想那到底是什么,可又隐隐约约清楚地知道自己内心是明白的,只是不敢去承认,于是便有掩耳盗铃的自暴自弃。
又或者,她希望这只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情绪冲动,是不对的,很快就消散的。
于是,怀抱着这种半信半疑态度的少女,一点点地尝试着,伸出了自己微弱的触角。
她想知道,究竟是只有自己不对劲,还是对方也跟她有类似的情绪挣扎。
好像这样就能证明她并不是异类,压力也能随之分出去一半一样。
为此,祝颜近开始有大胆。
比如,在周越云上门吃饭的时候,夹菜的时候非常“不经意”地碰到他的手。
她干咳了一声,庆幸头足够长,耳朵后的红晕没人能看到。
抬头,男人神色平静如初,只说了句“小心点”,便继续夹菜了。
祝颜:“……”
丧气成河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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