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云洞中,林枫迈步在山脉中,这里灵气浓郁,一株株参天古树林立,不时竟冒出一株灵材,与之人界相比,这里的灵植极为丰富,像是一处蕴养许久却无人采摘的大药园。
他体内轮回盘中,天机与红云争执。
红云:“这是火云洞吗?”
天机:“是火云洞,人王亲口说的。”
红云:“这就不是火云洞!”
天机:“你说他不是火云洞。”
红云:“不是。”
天机:“我说他也不是火云洞,这根本就不是火云洞。”
天机:“你死以后,我也去过火云洞,那里虽然灵脉凝聚,是难得的洞府,但此处绝不是火云洞,这TM是一方完整大世界,独立于七界之外的天地,我总算知道了为啥说是无上的造化了,一方天地啊,不是什么小世界,而是完完整整的无缺大世界。”
饶是天机也被震惊了,人族先贤竟暗中把握一方大世界,这是怎样的大手笔,从古洪荒开始便力压诸天的至强六族如今也不过一族占据一方世界。
此时林枫还不知道自己来到了一方大世界,他想快速走出山脉,去寻月无痕等人,人族天骄俱散落在各处,如今还不知道自己与月无痕相距多少万里呢。
山脉连绵,林枫不时采摘灵药,探寻灵材,花费了数日方才走出这一角地域,他直道火云洞不愧是人界顶级秘境,仅一处小山脉怕不是有数十万里,期间他也有遇到珍禽异兽,只是这里的生物好似不修术法,只懂得以蛮力击之,他也随手镇杀了不少对他出手的异兽,一路上并没有遭遇什么真正强大的生灵。
出了山脉,林枫往着东方而去,半响,竟有一个小部落出现,道道炊烟徐徐升起。
秘境中竟有本土生灵?林枫惊讶。
他走进部落,部落中人皆是身着兽皮,赤脚行走,面容枯黄消瘦,带有苦色,众人见他负着小棺,衣着怪异,一时竟无人敢向前搭话。
全是肉体凡胎,连修行者都没有!林枫目光连连,这在人界是不可能的,哪怕幼儿自小都淬炼体魄,开辟穴窍。
不多久,一个身影赤脚跑来,他身着斑斓虎皮,面容俊朗,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与林枫作了一礼,他开口:“不知仙师大驾,有失远迎。”
仙师?林枫思索,不知仙师是同样来到火云洞的人族,还是些本土生灵中的修行者,他点头默认了这个称呼。
年轻人开口,引着林枫向前行走。
“小子玄都,是这个部落的现任族长,仙师来此,可是来挑选灵童,我部落里也有些少年,或许能有入仙师法眼的孩童。”
林枫有所悟,大抵明白仙师应该是本土掌握修行之法的存在,他点了点头,想借此了解一些这片秘境。
不多时玄都为林枫安排了一处住处,不过是一所小房子,只是极为干净整洁,在这小部落里也算不错了,他言明明日携孩童来给林枫鉴别天赋。
夜晚林枫盘坐在床上,灵识外放,居高临下查看这个部落,部落不过百余人,有老幼妇孺言语喧闹,灵识遍观部落,他惊讶,这部落中竟没有一人入得修行,连淬炼体魄的都未有。
灵识观望到玄都所在处,这位小族长深夜还未睡去,微微吐纳,有涓涓热流在体内游走,在修行某种功法,只是依林枫所看,那法门极为鸡肋,修不出什么名堂。
第二天玄都携十数孩童前来,有男有女,俱都身材瘦弱,面色通红,发丝还未干,约是刚沐浴过,兽衣也都是洗过的,应该是为了给他一个好的印象。
林枫扫视孩童,双目化作青色,引得孩童一阵惊讶,以藏灵眼观看孩童,他心中暗惊,表面却不露声色,这些孩童三魂七魄俱在,不似人界那般,天生缺失一魂一魄。
以圆满魂魄能修人界法吗?林枫暗自琢磨,他修习的人界功法是因为缺失魂魄,进行了大改变的功法,与洪荒时期人族修行的功法已经截然不同,他向天机传音。
“前辈,上古时期人族皆魂魄圆满,那时功法应该能修行吧,前辈可有旧法法门。”
天机摇头,那般功法他自然有,甚至极多,只是都要求甚高。
“旧法对资质体质要求太高,数十万人里也未必能挑出一人,如今的修行法已经很完美了,无论何等资质都能踏入修行路。”
“前辈似乎意有所指,莫非人界法他们也能修行。”
只是任由林枫再问,天机也不再开口了。
外界,林枫思索后他朝玄都开口。
“他们资质算不得出色,只能说是尚可吧,我所修习功法不适合他们,我欲在此待一段日子,推演一些适合他们的法门,到时能推演多少,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林枫亦有想法,他想观察这些天生魂魄圆满的孩童修习新法有什么新的变化,或许火云洞的造化不在天灵地宝,而在这些本土人族身上展现。
闻言玄都大喜,当即拜倒在地,他本以为此次孩童或许无一人能得仙师亲睐,毕竟已有几次仙师偶入此地,却瞧之不上驾云而去。
“略备俗物,还望仙师不要推辞。”
玄都开口,他命人抬进早已准备好的物品,作为拜师礼,其中有肉食也有些低等灵药,对于狩猎就是搏命的他们,这些东西便是部落最珍贵的了。
林枫也并未拒绝,这些东西对他自然无用,他是可以无偿教授他们,却不能让他们觉得这世间有白来的恩赐。
玄都亦是取出一块布帛,言道是曾有位仙师在部落呆了许久后所留,但是部落中无人能修行而成,他献给林枫,认为或许有用。
这是一篇粗糙的法决,甚至根本就是残缺的,只有初篇一点,记载的是一种新的修行方式,是饮天地之气,清晨里第一片朝霞,清风中一道纯净的气机,于天地万物间取一点生机。
不多时林枫将布帛放下,据他观看,这根本就是舍本逐末的修行方式,因为这片天地间灵气充沛,若是餐风饮霞,靠那一点点灵光修行,恐怕数十年都不如吸纳天地灵气月余,也难怪部落里无人能修成,这么修行,没有数年,怕是连一点进展都没有。
最后他将那篇法决弃置,得出结论。
“除非日后天地死寂,灵脉断绝,天地间再无半点灵气,不然这篇法决毫无用处。”
翌日清晨,万丈阳光洒下,雾气散尽,小部落里一副祥和安定的景象,十数孩童盘坐在小广场上,道道紫霞在头顶飞舞,一个个满色潮红,身体微微颤抖,都握紧双拳,好似忍受极大苦楚。
“屏气凝神!”林枫喝道:“你们身体羸弱,体脉纤细,想要开辟出穴窍必须要忍受巨大痛苦,保持心神清醒,以我教你们的法门将灵气汇聚在体内。”
众孩童苦苦支撑,强行坐立,待到太阳逐渐升起,剧痛深入骨髓,一个个的才歪歪扭扭的倒成一片。
“瞧瞧你们,这么点时间就支撑不住了,何时才能开辟穴窍,锁住灵气。”
面带鄙夷,林枫讥讽,将他们贬的一无是处,却不再催促他们修行,只是将一些灵药伴着兽肉煲成一锅药粥,与他们服下。
修行使得饥肠辘辘,一时间他们争先恐后,吃的肚皮浑圆,而后又坐立不安,精力充沛到极致,一个个身体往外冒出霞光,这是灵药药性在流失,纤细的体脉不能锁住药性,没有独特的锻体方法灵药药性不能被身体吸收。
此时林枫指导他们练拳,这是一种炼体术,得自血月部典籍记载,是人族一门普遍的入门炼体术。
小广场上呼喝声响起,每一拳都仿佛压榨体内力量,他们一遍遍的打着,由林枫修正他们的错误,药性也不在往外涌出,开始逐渐被身体吸收。
少年少女于阳光下挥舞拳头,汗如雨下,没有喊苦者,他们皆早成,大多父母早故,有的死于狩猎野兽之中,有的死于山脉中野兽跑来侵扰。玄都早就教导他们,唯有跟随仙师踏上修行之路,才能保护自己,保护部族不被野兽侵袭。
待到夜幕降临,林枫手掐符文,施展出“三室两厅”之术,凭空造出一片土房,孩童皆惊呼,比之林枫教他们修行时更为惊讶。
晚上林枫给他们讲述人族传说,从他口中,那些神话人物如同在眼前出现一般,引得孩童纷纷大呼神奇。
直到林枫催促他们睡下,他们还在议论,很是兴奋。
“真的有鸟儿像老师说的那样跟太阳一样大吗。”
“头顶的星空真的长在一颗巨树上吗。”
不多时,白天的辛苦修行使得他们困意上涌,沉沉睡去,林枫这才以灵识观察他们的修行进度,自是还没有人成功开辟穴窍,他们体质差的惊人,与玄元大陆的普通人差不多,要花时间改善,若是人界的人族,便是仅靠体魄,山脉中那些不通修行的普通野兽,随便就能猎杀。
连续几日,上午众孩童引灵气入体,然后以药膳为食,下午以拳法练体,这些孩童体质也慢慢增强,拳头挥舞间虎虎生风,不再像初见时那般,瘦弱如鸡崽。
玄都也每日跑来观察,这与他所了解的修行方式有些不同,他向林枫询问。
“仙师,这和其他仙师所言修行颇有些不同。”
“旧法要求太高,要身怀灵脉,我所传下的新法无需灵脉为引,只需打开体内穴窍,就能锁住灵气,淬炼体魄,人人都能修行!”
“莫非,我们这些根骨长已固的也能修行了?”
玄都欣喜开口,有些难以置信。
……
得知似他这般成年人也能修行,他很快召来部落中其余人,一起依着林枫传下法门修行,只是不能每日过来,分批次而来,毕竟还要顾忌部落大小事物,狩猎队也要定时狩猎,以供部族所需。
约有半月,部落里换了面貌,储存的兽肉粮食灵药几乎全尽,部族里每个人面色饱满,身体壮实,狩猎队入山大都满载而归,猎物也不再是山猪野兔这般小型猎物,虎豹之列也不在少数,他们俱都体魄强大,一人都能比之曾经的狩猎队。
此时林枫已不再亲自指导孩童修行,都由玄都指导,这个年轻人对于新法天资惊人,从林枫传下第一境修行方法开始,他没有灵药辅佐,竟比那些孩童更先开辟穴窍,只是林枫不知这些魂魄齐全的人族如何凝魂斩魄,所以一直在思索之后他们如何修行。
是夜他与玄都彻夜交谈,不说之后如何修行,只是涉及理论,讲述陈真提过的人体万千世界可能,提起本命法则替代天地法则的设想,又提及凝魂斩魄之法,告知他们魂魄圆满,或许不需要凝魂斩魄。玄都初入修行路,对林枫极为崇拜,视若真理,将这些理论悉数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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