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帝都西侧一所普通的民居,烛光如豆。
小小的寝室,到处弥漫着水汽。
时已至深秋,仅着单衣的千雅额上却冒出细碎的汗珠,他站在浴桶边,熟练地往桶里倒入几瓢热水,并小心感受着水的温度。
我懒懒趴在桶边,噙着一抹淡笑看着忙碌的他。殊不知自己脸微红,凤眼半眯,肤如粉霜的模样让他看得脸红耳赤,心跳怦然,连握瓢子的手也微微一颤,倾侧些许热水。
千雅的眉小小一皱,却没有太在意。毕竟这十日里,他遇过太多类似的事。
修长的手轻轻伸过来,扔开瓢,拉过那纤白的小手,指尖慢慢地摩挲变得有些粗糙的掌心,然后放到弧度优美的唇边,轻轻亲吻。
“父……爹、爹爹,水、水温还适合吗?”千雅结结巴巴道,脸上酌色更深,被吻的手火辣辣地发热。即使曾与父皇有过数不清次数的亲昵,他对这种事依然害羞不已。
我被他无措的神色逗乐,坏心地把人一揽抱,拉进浴桶。
“啊!”千雅惊呼一声,室内水花四溅。
“父皇!”微微恼怒的低叫在发现眼前是一片白皙结实的肌肤时戛然而止。
浴桶无法容纳两个人同时坐下,必须紧紧贴着一起。
我把他稍稍举起,让他跪趴在我身上,手在湿透的单衣上游走,隔着薄薄的一层,揉按小小淡红的茱萸。
“父皇……”千雅颤抖。
“有一段时间没碰你,想我了吗?”我调笑,手顺着柔滑的小腹下滑,握住嫩嫩的小玉柱时笑意转深,“看来我不用问了。”
千雅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十天前和千殷随父皇出宫,过“百姓生活”,因为要学的事太多,非常劳累,天天都是倒头就睡。父皇虽然搂着他睡,却没有越轨之举。让他每每醒来都要愣神。现在已经对这样的生活有些适应了,本有预感今晚的事。被父皇一摸,却发现自己竟也是想念的。被抱惯的身体,比心更诚实地表现急切。
“父皇……”讨饶似地低喘,揽住父皇的颈项把脸埋进去。只是这样的紧贴,更感受到身下抵着自己的火热。
长指探入身后难以言语的地方,千雅下意识收缩,在耳边传来的轻声安抚中一点点柔软下来,后穴在熟悉的抽动开拓中,食髓知味地随之吸附放松,引来一阵调侃的低笑。
千雅也快认不出这样的自己了,羞得凤眼水汽氤氲,只能随着那律动低低呜咽。突地呼吸一窒……
“啊!”被插入的部位传来一股胀痛,紧接着是令人战栗的快感。身体的秘密早已被知悉,只要抱着他的人想,他可以在瞬间感受到最极致的舒服与快乐。
“嗯啊……啊……”
身下是激烈深入的侵占,温热的吻细碎落在鬓角、耳后、唇、细颈,恍然间有种被深深需要着、呵护着的感觉……
“啊……父皇……父皇……”一遍一遍低唤,心上涌上的感情令他更柔顺地摆动身子,获得更多快感的同时,迷醉在那让人安心的体温中……
……
夜色如水。
千雅经过白天的劳累,没撑多久就沉睡过去了,我却没有太多睡意,披着外袍走出了屋,伫足小院子里。
天上的月圆而朦胧。
很久没有这么平静安和的心境了。这就是平民生活的好处,简陋富足。
虽然我定下这样的教育计划,但在我的记忆中,平民的生活一直都离我很远,无论“前世”还是现在。或者其实我并非为了教什么,仅仅是下意识地想让我的儿子们尝试一下这样的生活。因为终有一日,他们都会如曾经的我一样,完全脱离平凡人的生活。这是皇家的命。
却不想,连我也似受了些许影响。
回想这十天,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开怀逗趣。
由于我年纪老迈需要照顾(千雅千殷齐瞪),两小儿子只能自力更生,努力挣钱养活自己和父亲。
千雅自告奋勇要服伺我,压根忘了自己也是个习惯被人伺候的皇子。他年少丧母,从倍受荣宠的皇长子变成不被人待见的皇子,孤苦惶然,性格不免有点自苦,但毕竟他身份摆在那里,即使仆人不得力,也不敢欺负得太过,而且施家也不如他想的那般不闻不问,而是暗中派人照拂,所以他虽然过得寂寞,生活却不算艰难,一般自理能力还好,但一般百姓生活的杂物却是一窍不通。第一天,生火生了半天,生着了却几乎烧了厨房,打得水泼了地板,烧饭烧出一堆炭,洗衣洗出数个洞,让素来好脾气的他恼得直咬牙。而千殷在这方面比他要强太多,生火打水烧饭洗衣几乎一把罩,看得千雅先是不服气,后是一脸怜惜,也不计较千殷一直对他藏着捏着的敌意,抢着帮倒忙,让千殷黑着一张小脸。遗憾的是,千殷对钱完全没有概念。千雅看他家事厉害,大着胆把仅有的些许银子,约三十两(普通人家用度为一月五两)分了一半给他,他很淡然负起采购大任,第一次买菜却几乎全花光了,回来后接受教育,自然知道被坑,一张故作恭谦的小脸几乎没喷出火来,惹得我直笑。
不过几日,问题就出现了。钱减少了,两小儿面对谋生的压力,束手无策。我于是提示他们用自己的才能谋生。千雅弹得一手不俗的琴。因为施德妃爱琴,千雅自幼便随她习琴,十几年来不曾落下,自然弹得不错。最后做了一家颇有名气的酒楼的琴师。千殷听到我的提示,想了一下脸色竟乍白乍青。第二天出去,回来时很晚,还带了一身呛人的脂粉味。当我询问时,他竟面无表情说:“你说过我的口技举世无双。”那是欢爱时调笑的话,难不成他真觉得自己最擅长的是伺候男人吗?
我皱着眉,满脸不悦,他却补了句:“不过没有人配让我做!”说完自我身边走开,似乎心情不错。
呵,原来小野兽的爪子偶尔还是会伸出来。
之后他再带一身脂粉味回来我也不理他了,只管叫他沐浴。省得他再阴阳怪气的。
不过他这十天的相处,他比宫里也放开了点,只是对我依然不太露那小野兽的性情。
想起千殷的事,不觉摇头哼笑了。
“唔……”一丝极细微的声响突然传来,很快消散。
我锐了眼,凝神一听。久久,又是一声微响。
我轻了足音,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竟在乌黑一片的柴房。破烂的柴扉虚虚掩着。
我无声推开,明亮的月光透过来,眼前的情景令我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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