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一直在查看奏折,似乎对这些小动作熟视无睹。
顾冲走到凉亭前,萧太后轻咳一声,杨广放下奏折抬头看到顾冲笔直而立的身形,眼中浮现一丝不喜。
不过他知道顾冲对自己怨气甚大,而今又实力暴涨,恐怕不会轻易向自己低头。
于是杨广亲自起身说道:
“灭宇文述、败石之轩、杀三大门阀家主长老,又在长江败天刀宋缺,这些日子关于你的消息可是一件又一件的轰传天下!”
顾冲双手抱拳拱手道:“父皇过奖,儿臣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大隋江山罢了。”
“为了大隋江山,哼,杨暕之死又如何解释?”
杨广冷哼一声,气势磅礴而出,更夹杂着龙气之威,一旁的老太监都是冷汗涔涔,但对于如今的顾冲,却只是清风拂面。
顾冲正色道:“父皇误会儿臣了,当日乃是有人冒充儿臣,刺杀暕弟,栽张嫁祸!儿臣私下已经查明,正是魔门阴葵派高手所为,人证物证皆有!”
反正魔门老万年背锅侠了,多给它扣一口锅,想必它也是不会介意的。
闻言,杨广目光扫过顾冲上下,最终落在他双眼之中,目光似乎要穿透他的眼睛窥视他的灵魂。
良久,他才缓缓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将相关证据送到刑堂,是非黑白自会还你公道!”
顾冲看着杨广,拱手说道:“儿臣遵旨!”
“来,坐吧,在孤面前不必太过拘束。”
杨广指了指席子的另一端,示意顾冲坐下说话。
看到双方局势缓和下来,萧皇后也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杨广性子暴烈,而杨昭很多时候脑子一根筋,万一父子俩打起来了,她这个皇后也是左右为难。
如今杨昭出去历练一趟,似乎成熟稳重了不少,让她放下心来。
至于杨暕之死,是否真的如顾冲所说,是魔门所为,根本没有办法深究。
朝廷现在需要顾冲的力量,既然顾冲给了台阶,就必须要下。
不过杨昭以前是洛阳有名的“仁慈”太子,以萧皇后对他的了解,他应该做不出这种兄弟相残的事,魔门嫁祸的可能性或许真的不小。
双方坐罢,杨广缓缓道:“外界都说朕是横征暴敛,荒淫无度的昏君,你怎么看?”
顾冲不假思索道:“这自然是佛门和关陇集团对父皇的污蔑,双方联手令我大隋乱象丛生,甚至很多地方政令不通,实在当诛!”
“你能有如此想法,朕心甚慰。”杨广微微点头,表示满意。
一旁的萧皇后见此也笑道:”有昭儿相助,陛下如虎添翼,你们父子二人同心,天下必定能重归一统!”
“哈哈哈,皇后说的是。”
杨广虽然在笑,但眼中仍旧有一抹阴翳闪过,一山不容二虎,现在的他才四十来岁,还能在位几十年,杨昭真的能等下去?
这恐怕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不过现在双方不能闹崩,他也只能装作一副慈父的模样。
接下来双方就进入正题,开始商谈起了解决瓦岗寨的事。
顾冲对瓦岗寨的态度与杨广一致,那就必须以雷霆手段解决掉。
不然他也不会来到洛阳。
不过杨广愿意给他多大的权力,多少兵马,解决瓦岗寨之后又能给他哪些好处,这些却是要靠自己尽力争取。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顾冲方才与杨广谈妥,其后一家三口还一起用了膳,外人看去倒也其乐融融,不得不叹一句好一幅父慈子孝的画面。
第二天顾冲便参加了朝会,在太和殿,也就是金銮殿,杨广正式册封他为正一品荡寇大将军,位比三公,可从军队中召集十万大军,另外再从十万洛阳禁军中分出三万给他。
因为朝廷的军队大部分都被派出讨伐突厥和高丽,而洛阳附近的其他军队,都掌握在关陇集团手里。
除了给顾冲调动一部分禁军,其他的就需要靠他自己想办法了。
除了封为正一品大将军,杨广还赐给他一口可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命他整合三军,准备出征。
这口尚方宝剑自然是顾冲争取来了,免得到时候行军打仗,杀鸡儆猴的时候,落人口实。
顾冲上朝的时候,宇文阀和李阀的人都托病未至,毕竟他们可与顾冲有着血海深仇,为了避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还是不见为好。
只有独孤阀的人若无其事,甚至还在向顾冲示好。
当初对付顾冲,独孤阀内部本就意见不统一,如今顾冲势大,独孤阀直接采取观望态度,不想进一步得罪。
得到任命之后,顾冲开始整顿兵马,并未立即出征。
其实对他而言,三万禁军完全够用了。
一是他需要整顿旧部,二是他还得看一看朝堂其他人的态度,至少军方对他的态度,有没有人愿意支援他,寻找一些可合作之人,扩大自己的势力。
就在顾冲在洛阳整编三军的时候,遥远的一座深山中,一名长发飘飘白衣女子如飞天仙女在群山之中掠过,穿过重重山峰进入群山深处,在一座青葱翠绿的山峰前停顿一下上山。
半山腰茂盛的绿荫之中,却是有一片古色古香的建筑群建于山腰,她掠过一块竖立的巨大石碑进入建筑群中,衣袂飘过石碑,可以看到石碑上写着四个大字——慈航静斋!
师妃暄在与顾冲这里碰壁后直接回到了慈航静斋,第一时间面见师父,也就是斋主梵清惠。
慈航静斋斋主梵清惠虽说年近四十,但时光却没在她面容上留上一丝痕迹,与师妃暄一般宛若少女,一点也看不出如此年纪,两人站在一起宛若姐妹般,均是绝色美人。
她端坐一块黄布蒲团之上看着眼前徒儿,说道:“那杨昭的态度如何?”
师妃暄没有任何隐瞒,原原本本将顾冲的话语说了出来。
梵清惠眉心有一点美人痣,微皱起来时变的微微发红,令她更显一分妩媚,但长期高居高位,又带有一丝冷艳。
她闻言微微吃了一惊,沉吟了一下,蛾眉微皱道:“这样一来就有点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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