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1章
“米沙，”雅科夫打完电话之后，看到索科夫还盯着自己发呆，便凑过来叫了他一声：“你在想什么？”
雅科夫的声音把索科夫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方的这个问题。好在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雅沙，你的电话打完了？”
“是的，电话打完了。”雅科夫朝索科夫做了个手势，“我们到外面去散散步。”
三人很快就走出了小楼，朝着餐厅所在的那座小楼而去。索科夫走在正中，阿西娅在他的右侧，用双手挽住了他的手臂；而雅科夫则背着手走在索科夫的左侧。
“雅沙，”索科夫开口说道：“假如你的弟弟要到这里来探视伱，上级能同意吗？”
“没问题。”雅科夫回答得很爽快，“如果上级担心泄密的话，瓦西里来了之后，也可以住在这里，反正这么大的疗养院，还担心找不到让他住的地方么。”
“他说想钓鱼，可惜疗养院里没有鱼塘。”索科夫笑呵呵地说道：“否则他每天就能找到消遣的事情了。”
“如果说要钓鱼，在疗养院外面就有一个池塘。”
索科夫听雅科夫这么说，不禁好奇地问：“雅沙，你怎么知道疗养院外面就有一个池塘呢？”
“雅沙，”索科夫想起了一件事，便好奇地问雅科夫：“会有人猎人来这里打猎吗？”
其实索科夫对葡萄酒方面的知识，也是一知半解，但既然阿西娅问起，他只能装出一副博学的样子说道：“葡萄酒的年份并不是越久越好，因为每一瓶葡萄酒都有其存贮的期限。假如超过了最佳饮用期，进入了衰老期，葡萄酒的口感就没有那么好了，所以通常的葡萄酒都是适合在五年内喝完。”
索科夫看到随着野鸭的游动，不时有鱼跃出的水面，便笑着对雅科夫说：“雅沙，如果你的弟弟瓦西里要到这里来，你可以带他到这个池塘钓鱼，想必他一定能满载而归的。”
“不是的，阿西娅，你搞错了。”但雅科夫听后，却苦笑着说：“瓦西里负伤，不是因为德国人的飞机轰炸，而是他们自己把自己炸伤了，甚至还连累了空军集团军司令员被解除职务。”
“是啊，”听索科夫这么一说，阿西娅的脸上露出沮丧的表情：“还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疗养院。”
“野鸭一年有两个季节下蛋。”别济科夫向阿西娅解释说：“第一个季节是三月到五月，第二个季节是十月到十一月，每窝生十个，由雌鸭进行孵化，时间为27、8天。可惜你们来晚了，假如早来半个月，你们就能吃到新鲜的野鸭蛋了。”
一名战士从不远处经过，被别济科夫叫住了。索科夫看到别济科夫把战士拉到一旁，小声地嘀咕着什么，还不时地用手指向了砖堆所在的位置。索科夫心里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难道别济科夫为了防止自己等人跳墙出去，准备让人把那些砖头都清理了不成？
三人在进入餐厅之前，别济科夫从后面追了上来，陪着笑对雅科夫说：“雅科夫将军，今天的午餐，专门为您准备了格鲁吉亚红葡萄酒，我想您一定很久没有喝到家乡的美酒了。”
在雅科夫的带领下，三人很快就来到了堆放砖头的位置。索科夫一看，砖头堆砌的位置，正好占了围墙的三分之二，站在上面看外面的风景倒是很方便。他快步地走过去，查看了从什么地方上去比较安全快捷，等阿西娅过来之后，就搀扶着她上了砖堆。
“钓鱼能出什么危险？”阿西娅不解地问：“难道是他们钓鱼时，正好遭到了德军的轰炸，才不幸负伤的？”她还自作聪明地说，“如今战争已经结束了，不管去什么地方钓鱼，都不用再担心会遭到德军的飞机轰炸了。”
“池塘里有不少的野鸭。”别济科夫说道：“古尔琴珂她们会在野鸭下蛋的季节，到外面的灌木丛里捡一些野鸭蛋回来。”
而雅科夫听说今天的午餐上，居然有格鲁吉亚红酒，顿时兴奋得脸都红了，他握住别济科夫的手，感激地说：“少校同志，真是太感谢您了，居然给我搞到了这么珍贵的葡萄酒。”
听到索科夫的问题时，阿西娅一脸紧张地望着雅科夫，深怕对方说出猎人要捕猎池塘的野鸭。得知猎人充其量在野鸭产蛋的季节，到池塘边的灌木丛里捡几颗鸭蛋，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
说到红葡萄酒，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法国酒，但其实出品优质红酒的国家，还有乌克兰和格鲁吉亚。全世界都在喝法国红酒，而法国人却在喝格鲁吉亚红酒。索科夫记得很清楚，他后世去俄罗斯朋友家里做客时，看到餐桌上摆放的红酒，都是来自格鲁吉亚的。
“该吃午饭了，索科夫将军。”别济科夫说道：“你们下来的时候小心点，千万别摔着了。”
等三人从砖堆下来，别济科夫又继续说道：“这个砖堆太危险，千万别随便上去，否则一旦出了事情，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不知野鸭下蛋的季节是几月？”阿西娅问道：“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去捡几个野鸭蛋。”
索科夫知道瓦西里炸鱼受伤的事情，但阿西娅对此事却是一无所知，她有些意外地问：“雅沙，让瓦西里到这里来钓钓鱼，能惹什么大祸，你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了？”
索科夫从别济科夫说话的语气中，听出对方对自己三人擅自站在砖堆上看外面的风景一事极为不满，便打着哈哈说：“记住了，少校同志，仅此一次，没有下回了。”
“雅沙，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阿西娅出其不意地问道。
索科夫可不觉得自己十月的时候，有机会到这里来捡野鸭蛋。他心里在考虑，等打败了关东军之后，在大兴安岭地区的森林里，应该能找到野鸭蛋，就是不知道用来泡咸鸭蛋的味道如何。
“雅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西娅好奇地问：“能说给我们听听吗？”
“米沙，”阿西娅听后有些失望地对索科夫：“看来我们只能等到十月再去池塘边捡野鸭蛋了。”
索科夫点点头，也跟着问雅科夫：“雅沙，堆砖头的地方在哪里，反正现在还不到吃饭的时间，你先带我们过去瞧瞧。”
谁知雅科夫听后，却摆了摆手说道：“算了，最好别让他去钓鱼，否则又会闯下弥天大祸。”
“我昨天在院子里闲逛时，看到后面的围墙处堆着一堆红砖，应该是修缮疗养院剩下的，便踩着砖堆上去朝墙外看了看。”雅科夫说道：“后面有一个面积不小的池塘，里面还有不少的野鸭。前面是野鸭妈妈，后面跟着它的一群孩子，在水面上游来游去的。”
三人正站在砖堆上聊天，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在喊：“喂，两位将军同志，你们站在砖堆上做什么？”
雅科夫见索科夫夫妇二人都想去看看围墙外的景象，便点了点头，说道：“走吧，我带你们去瞧瞧。”
“当然是真的，”雅科夫点着头说：“是我亲眼看到的。”
雅科夫点点头，便把索科夫所知晓的那段故事讲了出来。阿西娅听后不禁大惊失色：“我的天啊，一人死亡、六人负伤，这炸鱼的代价未免太大了吧。雅沙，你说的对，我们不能轻易让瓦西里来这里钓鱼，没准他会朝池塘里扔手榴弹来炸鱼的。”
“不介意，不介意。”雅科夫摆着说：“虽说葡萄酒存贮的时间超过了五年，会影响到口感，但你们能帮我搞到几年前的存酒，我还是非常感激不尽的。”
“动物的警示牌啊！”雅科夫见索科夫对此事一无所知，有些诧异地说：“警示牌上画着狐狸、兔子和鹿，就表明在这片森林区域内，可能会出现这三种动物。猎人们就算要打猎，也是打狐狸、兔子和鹿，没有谁专门来打野鸭子。最多就是在野鸭下蛋的季节，到这里捡几颗野鸭蛋。”
索科夫回头一看，原来是别济科夫少校，便笑着对他解释说：“我们发现围墙外有一个池塘，所以特意上来瞧瞧。”
雅科夫凑近索科夫低声问：“米沙，葡萄酒不是存放年份越久越好吗？为什么雅沙要说，超过了五年的葡萄酒，口感就会变差呢？”
“将军同志，”别济科夫态度恭谨地说：“由于战争期间，格鲁吉亚的葡萄酒生产停顿了两年，所以我们现在找到的都是前几年生产出来的葡萄酒，不知口感如何，希望您别介意。”
站在砖堆上，朝外面眺望，果然在三四十米远的地方就有一个面积不小的池塘，四周被低矮的树木或灌木丛包围着，不知池塘是有河流相连，还是有地下水，水质看起来清澈见底。当一阵野鸭子的叫声传来后，一群小鸭跟在一只母鸭的后面，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在水面惬意地游动起来。
索科夫呵呵一笑，随后说道：“可惜我们不能离开疗养院，否则就可以站在池塘边观察野鸭游水了。”
“阿西娅，你可能不知道，瓦西里前两年曾经因为钓鱼，而负了重伤，甚至差点丢掉了性命。”雅科夫摇着头说：“所以一听到他说钓鱼，我就头皮发麻，深怕他再出点什么事情。”
他曾经去过一次格鲁吉亚，亲眼见过耸立在山顶的格鲁吉亚之母尼诺的雕像。雕塑左手高举一个酒杯，右手拿着一支长剑，形象地诠释了那句名言：“朋友来了，迎接他的有美酒；敌人来了，迎接他的有刀剑。”
“警示牌？”索科夫首先想到的是关于交通安全的警示牌，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这种猜测，如今的时代，拥有私人汽车的人能有几个？假如是在城里，出现一些关于交通安全的警示牌，还说得过去。但这里可是莫斯科的郊外，方圆几十里除了两个小镇外，就根本没有什么人烟，摆几个交通安全的警示牌在这里，能起什么作用？带着这样的疑问，他试探地问：“什么警示牌？”
“可能会有，但数量不会太多。”雅科夫对索科夫说道：“我们乘坐的汽车驶入森林之前，你没有看到路边的警示牌吗？”
“米沙，你快点看，野鸭，真的有野鸭。”阿西娅见到池塘水面上游动的野鸭，兴奋地叫了起来：“真是太可爱了。”
阿西娅对野鸭这样可爱的小动物，充满了好奇心，她追问道：“雅沙，堆着砖头的墙角在什么位置，带我们过去看看。”说完这话之后，阿西娅又特意对索科夫说了一句，“米沙，你和我一起去看。”
“可是我听说，有的葡萄酒存放时间都超过了一百年。”阿西娅深怕索科夫不相信自己说的话，还特意举例说明：“比如说位于克里米亚半岛雅尔塔市郊区的马桑德拉酒庄，里面还珍藏着1775年出产的葡萄酒呢。”
索科夫没想到阿西娅居然知道马桑德拉酒庄，但转念一想，作为一名俄罗斯人，知道这个酒庄是很正常，毕竟这里是专门给沙皇提供御酒的酒庄。他含糊其辞地说：“阿西娅，保存一百多年的葡萄酒，除了必须装在橡木桶之外，应该还有我们所不知晓的保存方式。否则这一百多年过去了，这些提供给沙皇的御酒早就没法喝了。”
“米沙、阿西娅。”索科夫和阿西娅还在研究葡萄酒的时候，和别济科夫走在前面的雅科夫，意外地发现两人没有跟上来，便停下脚步，冲着他们问道：“你们还站在门口做什么，还不快点过来。我们一起去尝尝别济科夫少校给我们找来的美酒。”
“好的好的，我们来了。”索科夫牵住阿西娅的手，快步朝餐厅里走去，他也想尝尝这个时代的格鲁吉亚红酒，和后世红酒的味道有什么样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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