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维京师的官兵毕竟是德军精锐,渡过最初的混乱期之后,他们还是展开了反击。
由于部署伏击的时间过于仓促,别林斯基团只埋下了30颗电引爆的反坦克地雷,和200颗步兵雷,根本不可能全歼维京师的装甲团。
德军团长乘坐的桶车在队伍的最后方,当苏军的地雷起爆时,他见势不妙,立即命令司机掉头。看到团长的桶车掉头,后面的几辆装甲车也纷纷掉头,跟着逃离了死亡地带。
逃出七八公里后,听到爆炸声渐渐停歇,团长命令停车,随后吩咐自己的副官,到后面装有通讯器材的装甲车上,和遭受伏击的部队进行联系,看看自己手下的指挥官还有多少活了下来。
副官很快就过来向他报告说:“上校先生,如今三个营的营长都还活着,不过二营营长在爆炸中负伤,不能继续指挥战斗。”
团长思索了片刻,随后吩咐副官:“命令二营副营长接替营长的指挥,继续向奇吉林方向推进。剩余的一营和三营,向山坡上展开反击,务必要全歼打我们附近的俄国人。”
就在副官打算离开时,团长又叫住了副官,说道:“别忘记给师长发电报,把我们遇到伏击的事情,向他进行汇报,请他让后面的部队加快行军速度,赶过来支援我们。”
维京师师长赫尔贝特·吉勒将军,很快就接到了装甲团的报告。他放下电话后,皱着眉头问自己的参谋长:“参谋长,第10装甲掷弹兵团和第5装甲轻步营,距离装甲团有多远的距离?”
参谋长看了一眼地图,随后回答说:“师长阁下,后续部队的出发时间,比装甲团晚了两小时,此刻距离他们应该还有二十公里。”
“什么,还有二十公里?”虽然对机械化部队来说,二十公里的距离,就是半个小时的车程,但对赫尔贝特·吉勒来说,还是觉得难以接受的,毕竟在战场上,每一分钟都是宝贵的。被伏击的部队,面对苏军的强大攻势,是否能再支持半个小时,都是一个未知数。
他瞧了瞧墙上的地图,又拿起装甲团的电报看了看,最后果断地作出决定:“命令第5装甲轻步营脱离现有的行军队列,加快速度,务必在一刻钟之内,赶到交战区域。”
“明白,师长阁下。”参谋长毕恭毕敬地回答说:“我立即把您的命令传达下去。”
随着命令的传达,德军装甲团二营剩余的坦克,穿过公路上的浓烟,继续朝着奇吉林的方向推进。而一营和二营的步兵,则在坦克炮火的掩护下,向山坡上的守军发起了冲锋。
穿着灰绿色军服的德国兵,利用沟壑、树干甚至死尸等所能利用的一切掩体,在跑动中不停地翻滚,滚进苏军的射击死角,找一个合适的射击位置,朝着山坡上的苏军开枪射击。
在德军的坦克炮火和步兵的精准射击中,战壕里的机枪射手接二连三牺牲,阵地上密集的机枪火力变得稀疏起来。
见山坡阵地上的火力被压制,军官向那些趴在地上的士兵发出口令,让他们从地上爬起来,在跑动中快速地展开队形,加快速度冲向山坡阵地。
“别林斯基上校,”远处的格里岑科见到敌人离半山坡的阵地越来越近,而战壕里的火力却因为敌人炮火的打击而变弱,连忙接通了团指挥所的电话,恶狠狠地问:“你们团的迫击炮为什么还不开火?打算把迫击炮弹留着下崽子吗?”
挨了格里岑科少将臭骂的别林斯基,向隐藏在反斜面的迫击炮连下达了开炮的命令。随着命令的下达,一发发炮弹带着尖啸划过天空,砸在德军冲锋的路上,将一个个身影掀飞,四处飞溅的弹片打着尖厉的哨音,将炸点附近更多的士兵打倒。
虽然有不少士兵倒在了苏军指战员的枪口下、炮火中,但剩下的士兵依旧向前冲锋。试图趁着苏军阵地火力减弱的良机,快速地占领阵地,歼灭里面的守军。
但等他们接近山腰阵地时,山脚下的坦克担心误伤自己人,纷纷停止了炮击。德军的坦克炮停止射击后不久,战壕里的火力重新开始加强,机枪、突击步枪和冲锋枪喷吐的火焰,犹如暴雨一般密不透隙,战场上的血腥味已经浓厚的快要滴出来,混杂着弥散的硝烟又形成令人作呕的薄雾,刺激得眼睛和喉咙火辣辣的痛。
德军官兵脚下的土地,已经被血水泡成黏黏的稀泥,脚踩在上面绵软地如同踩在厚厚的地毯上一般,到处散落、堆积才刚被地雷炸的支离破碎的尸块层层叠叠,残破的枪支、人的内脏就漂在上面,俨然一副人间地狱的景象。
而德军官兵们就在这地狱里冲锋,不时在死人堆里趴下射击。阵地前方二三十米的区域,成为无人地带,鲜有人能够逾越,士兵们被弹雨压制在地上,刚抬起头准备还击,迎面打来的子弹就打在跟前,溅起的沙土崩在脸上生疼生疼的,钢盔被打得当当作响,使他们不得不重新趴下去。
…………
正当第384师的指战员与增援的德军展开激战之际,攻击拉采韦和京基镇的部队,传来了喜讯。福缅科看完团长鲁素夫上校发来的电报后,顿时喜笑颜开,他连忙来到索科夫的面前,将刚收到的电报递过去:“司令员同志,好消息,鲁素夫上校的第254团,已经成功地夺取了拉采韦镇,而京基镇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
索科夫接过电报,快速地浏览上面的内容,除了福缅科所说的内容外,还有更加振奋人心的消息,拉采韦镇子里居然有一家木材加工厂,里面囤积了大量的圆木。看到这里,索科夫心里也不免激动起来,有了这些圆木,意味着近卫第7集团军的部队就有了搭建浮桥的材料,只要搭起了浮桥,那么他们的部队就能源源不断从左岸渡河过来。
索科夫把电报递还给福缅科,只对他说了一句:“给鲁素夫上校回电,命令他们要切实地保护好木材加工厂,一定不能让那批圆木出现任何问题。”
“您就放心吧,司令员同志。”福缅科见索科夫如此谨小慎微,心说就算德国人放火,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将圆木烧掉,于是嘴上大大咧咧地说:“我们绝对不会让这批圆木出现任何问题的。”
索科夫觉得如此重要的好消息,有必要尽快与舒米洛夫分享。等报务员发完电报,立即命令他说:“报务员同志,立即帮我接通近卫第7集团军司令部,我要与舒米洛夫将军通话。”
听到索科夫的吩咐,报务员不敢怠慢,赶紧以最快的速度,开始呼叫近卫第7集团军司令部,免得耽误了索科夫的正事。
接通了舒米洛夫的指挥部,没等索科夫说话,对方已经抢先说道:“索科夫将军,我向您表示祝贺。祝贺您的部队,成功地解放了被德国人占领长达两年之久的拉采韦镇。”
“舒米洛夫将军,”听到舒米洛夫这么说,索科夫意识到在拉采韦镇里发生的战斗,没准早已被对方的观察哨看到了,否则他也不可能在自己还没有通知他的情况下,就知道了这件事,他呵呵地干笑了两声,接着说道:“您说得没错,我的部队的确解放了拉采韦镇,如今京基镇里的战斗虽然还没有结束,但胜利的天平已经倒向了我们一侧。我和您进行联络,是有另外一件好事要告诉您。”
“另外的好事?”舒米洛夫愣住了,除了解放拉采韦和京基两镇的胜利外,还有什么好消息是与自己有关的?“索科夫将军,不知道您所说的好事,指的是什么事情?”
“我的部下向我报告,”索科夫对着送话器说道:“他们在解放拉采韦镇时,发现了一个大型的木材加工厂,里面存放着大量的圆木……”
“什么,您说什么?”没等索科夫说完,舒米洛夫就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您的部下发现了一个存放大量圆木的木材加工厂?”
“是的,舒米洛夫将军,是这样的。”索科夫点点头,继续说道:“我想需要尽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您,毕竟您的部队要想在第聂伯河上搭建浮桥,就需要大量的木材。”
“是的是的,索科夫将军,的确是如此。”舒米洛夫得知索科夫控制的拉采韦镇里有大量的木材,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如果有了足够数量的圆木,我的工兵部队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搭建一座横跨第聂伯河两岸的浮桥,使我军主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渡河。”
“舒米洛夫将军,既然拉采韦镇已经被我部控制,您可以放心大胆地命令部队渡河,来接收这批圆木,以便尽快在第聂伯河上架设桥梁。”
舒米洛夫放下电话后,立即叫过一名参谋,吩咐道:“参谋同志,立即普利亚斯金主任叫到这里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普利亚斯金正好在不远处的地方忙碌,听到参谋说舒米洛夫找自己,慌忙放下手里的工作,赶到了指挥部。
舒米洛夫一见到普利亚斯金,就直截了当地问:“工程兵主任同志,你们架设浮桥的材料准备得怎么样了?”
“很可能啊,司令员同志。”普利亚斯金苦着脸说道:“我们这里距离森林太远了,工兵不得不到几十公里外的地方,去砍伐合适的木材,用来制作木筏或者架桥的材料。”
“工程兵主任同志,我把你叫来,就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舒米洛夫等普利亚斯金说完后,一脸得意地说:“制作木筏和架桥材料的圆木,都有现成的。”
听舒米洛夫这么说,普利亚斯金不禁愣住了,心说部队什么时候拥有可以制作木筏和架桥的材料,自己这个工程兵主任怎么不知道?
抱着这样的疑问,他开口问舒米洛夫:“司令员同志,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哪里有什么圆木,来制作木筏和架桥呢?”
“我们这里的确没有,但我们的友军有。”舒米洛夫抬手朝右岸的方向一指:“刚刚夺取了拉采韦镇的友军,在镇子里发现了一家木材加工厂,里面有大量未经加工的圆木,都可以用来制作木筏或用作架桥的材料。”
“这是真的吗,司令员同志?”
看到舒米洛夫点头表示肯定,普利亚斯金激动地说:“如果真的有了这批圆木,那么我们所面临的难题,可就全部解决了。”
“工程兵主任同志,既然你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那就别磨蹭了,立即准备渡河吧。”舒米洛夫对普利亚斯金说:“近卫第15师已经做好了渡河的准备,你就和他们一同渡河到对岸去,接收这批存放在木材加工厂里的圆木。”
普利亚斯金答应一声,转身就朝门口走去。但走到门口时,他却停住脚步,转头问舒米洛夫:“司令员同志,我到了对岸之后,应该找谁来接收这批圆木呢?”他的担心是有道理,别看自己扛着少将军衔,但毕竟不是镇内友军的直属上级,对方是否买自己的账,还是一个未知数,如果无法接收圆木,不是要耽误正事么?
“我曾经听索科夫将军说过,对岸指挥夺取拉采韦和京基两镇的指挥员,是第84师254团团长鲁素夫上校。你到了对岸,可以直接找他联系。”舒米洛夫出于慎重的考虑,还特意补充了一句:“我会先和索科夫将军打招呼,让他提前通知鲁素夫上校,以便能及时地向你们移交木材加工厂里的圆木。”
“好咧。”听完舒米洛夫的保证,普利亚斯金的脸上露出了微笑:“那我立即去召集人手,准备跟着近卫第15师的指战员渡河。只等接收完圆木后,就从对岸开始架桥,争取在天黑之前,完成第聂伯河上的浮桥架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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