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诸葛瞻目光冷峻,高高地擎剑在手,斜指着左前方。
“杀——”蜀军齐声呐喊,杀声直震云霄,突前的方阵开始移动了,沉重的步履在大地上踏出坚实的脚印,虽然缓慢,但那种钢铁洪流带来的威势,却是势不可挡的。
御林军的装备堪称是蜀军之中最好的,所有的士兵都身着甲胄,黝黑的铠甲闪烁着幽幽的冷光,万千的士兵密密地排列在一处,俨然如一座钢铁森林。刀盾兵排在队伍的最前列,一面面盾牌紧密无隙地连接在一起,远远望去,形成了一道闪着金属光泽的矮墙。长枪兵锐利的长矛从盾牌的斜上方矗立出来,矛尖闪着令人胆寒的锋芒。刀盾兵长枪兵的身后,是早已挽弓张弩的弓弩兵,弓在手,箭在弦,保持着四十五度的仰射角度,只等敌军进入弓箭的射程之内,便行发射。
弓箭兵的后面,是数十架弩车,这种弩车是赫赫有名的诸葛连弩车,一发十矢,威力惊人,虽然行进在队伍的最后面,但它们却是打击敌人的先发利器。
整个蜀军的队形严谨,步履齐整,宛如一架高效运转的战争机器,一路向前碾压而去。
对面的吴军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吴军的装备显然要比蜀军低上一些,着甲的程度参差不齐,皮甲居多,铁甲稀少,不过轻甲显然有轻甲的好处,吴军的步履要轻盈的多,速度也要快上一些,从人数上来讲,他们也占据着明显的优势,黑压压的,远望如蚁聚一般。
双方之间的距离逐渐地再缩小,甚至已经隐约看到对方士兵面孔的模样。
“发射!”连弩车队的指挥官目测敌兵已经进入了床弩的攻击范围,这种床弩的攻击距离很可怕,最大射程可达千步,最佳打击距离也在六七百步,可谓是战场上的杀敌利器。
一声令下,连弩手立刻操纵弩车,一排十支巨大的弩箭呼啸着腾空而起,发出刺耳的鸣叫之声,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向吴军阵中投射而去。
床弩的弩箭不同于普通的弓箭,箭头呈扁平状,犹如小铲一般,这种箭头的破坏力惊人,在七百步的距离之上,可以轻易地射穿加厚的木盾,就算了身披重铠的士兵,同时被穿透三两个都没有问题。
连弩的攻击给吴军阵带来了一些混乱,弩箭轻而易举地射杀着前排的士兵,吴兵手中的盾牌在弩箭的面前可怜地形同一张薄纸,被弩箭射中之后,盾裂人亡。
不过对如密集如云的吴兵而言,弩箭再厉害也不能覆盖整个的队伍,虽然不断地有士兵倒下,但吴军整体的攻势未减,反而有加快地趋势,吴军将校都明白,只有进入短兵相接之中,蜀军的连弩车才可能失去效用,如果呆着不动,反而会成为连弩车的活靶子。
两个密集的阵营很快地靠拢着,一旦进入弓箭的射程,双方的弓箭手都毫不吝啬地射出了一支支的箭矢,漫天的箭雨笼罩着半空之中,就连晴朗的天空都似乎变得阴沉起来。
“嗖嗖嗖……”箭如雨下,双方的伤亡开始激增起来,缺少铠甲防护的吴兵只能是头顶盾牌,来抵御如倾盆之雨般的箭矢,但有些箭矢十分的刁钻,总能找出空隙给吴兵以致命的一击,越向前进,倒下的士兵便越来越多。
蜀军这边的状况略好一些,有铁甲和盾牌的双重防护,使蜀军的伤亡能降低到最低限度,在中远距离的攻击中,蜀军明显地占据了优势。
吴军也明白他们的劣势所在,袍泽的一个个倒下也并没有让他们心生畏惧,反而是加快了行进的速度,最前列的士兵甚至是一路小跑起来,冲着蜀军的阵营猛扑了上去。
双方很快地就进入了短兵相接的搏杀之中,蜀军身着绛红色的军服和黑色的铠甲,吴军身着黄褐色的军服,原本看起来是泾渭分明的,但黑红色的洪流和黄褐色的洪流彻底地搅和到一起的时候,却再也难以分辨出来。
军队身着的军服与国家的五行性质是密不可分的,汉为火德,蜀军的军服便是红色,吴为土德,吴军的军服便是黄褐色。当然魏国也是土德,不过他们的军服与吴国还是有些区别的,吴国采用黄褐色,而魏国采用深褐色,这样也就有利于双方交战之时可以很清晰地分出敌我来。
双方的士兵如同杀红了眼一般,一进入战斗就展开了殊死地搏杀,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相撞时的金鸣声交织在一起,就如同是一曲战场交响曲。不过这个交响曲听来惨烈的多,双方士兵前仆后继,黑红色和黄褐色的两道洪流不断地向前涌动,更大范围地融合在了一起,更多的士兵卷入了混战之中,整个青阳浦的平原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先锋官诸葛尚一骑当先,冲杀在最前列,他骑了一匹如火炭一样红的战马,披了一件红色的披风,整个人就如同一团火焰,虽然他是第一次地亲临战场,但初生牛犊不畏虎,浑身的热血在沸腾着,一杆长枪上下翻飞,锐不可挡,在吴军阵中左冲右突,斩敌无数。
在诸葛尚的带领下,蜀军将士士气高昂,向着吴军发动了一轮又一轮地猛攻,明显地占据了优势。
“我儿真为年少英雄!”诸葛瞻在阵后看到诸葛尚的英勇表现之后,面露嘉许之色。
遥望着吴军阵中的“陆”字帅旗,诸葛瞻沉声下令道:“诸军听令,趁敌势衰,一鼓作气,冲破敌阵,有获吴逆帅陆抗人头者,赏万金封千户侯!”
蜀军兵将闻之,人人奋勇,个个当先,只杀得吴军丢盔弃甲,尸堆如山。
“都督,蜀兵锋芒太盛,我军不可力敌,不如暂且退兵吧。”护军将军薛莹看到形势不利,对陆抗道。
“退!”陆抗的眼中,掠过一道锋芒,沉声地下令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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