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去的。
抓住谢尔顿的手也松开了,他被扔在地上。
谢尔顿看见母亲光着头蹲在地上。
显得那么无助和渺小。
他一步步走过去。
站在母亲面前。
母亲看到地上的小脚,知道是谁。
她抬起头。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努力地想要给谢尔顿一个笑脸。
可是那种笑比哭还难看。
“对不起,谢尔顿。”
“不,妈妈,你没有错。”
谢尔顿把母亲的光头抱住,紧紧地贴在胸口上。
好像这样就能够保护母亲一样。
谢尔顿卷在躺椅上,身上盖着毯子睡着了,他感觉好像躺在母亲的怀里,母亲紧紧抱着他,他感到无比温暖,也无比安心,渐渐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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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像往常一样,他们又坐在一起,开始了谈论。
多数时候就是在花园里,坐在太阳伞下。
侃侃而谈。
他们谈论的话题很广,天文地理,时事政治,
这个八十岁的老人阅历丰富,知道的也不少。
他有时候故作深沉,有时候有像一个孩童一样开怀大笑。
有时候他会喊佣人:“去买冰激凌,我想吃冰激凌了。”
“好的,先生。”
佣人答应着,骑着单车很快就买了一大堆冰激凌回来。
“吃吧,吃吧。”
谢尔顿看着他们露出狡黠的笑。
等大家都吃冰激凌的时候,他却偷偷地喝起了酒来。
“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专利。
这个才是我的。”
谢尔顿举了举手里的小酒壶说道。
等朱颜他们吃完冰激凌之后,谢尔顿继续讲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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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集中营里出来,他们留在了法国,但是,谢尔顿被迫和母亲分开了,他被送进了教养所。
谢尔顿在教养所度过了自己的少年时代,除了接受了基本的教育,他还学会了很多其他的东西。
如果说战争是给他人生上的第一课,那么在教养所他学会了第二课。
谢尔顿:“你们知道吗,那是一个人多又复杂的地方,他们拉帮结伙,打架斗殴,偷盗赌博,大的欺负小的,弱肉强食……当然,也会接受管教人员的惩罚……是所有的人。嘿嘿,我能从那个地方以优等生的身份出来,真的是运气非常好。”
朱颜:“运气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除了运气好,还要有非比寻常的忍耐力和聪明的头脑吧。”
谢尔顿赞赏地看了一眼她,和聪明人谈话就是轻松。
喝了一口咖啡,谢尔顿继续讲述。
在教养所期间,他一次也没有跟母亲见过面。
但是母亲会托人带钱给他,虽然大部分进了管教的口袋里,但是他还是能够得到一小部分。
就是这些钱让谢尔顿在教养所里的地位变得很超然。
因为钱的关系管教对谢尔顿没有那么苛刻,再加上谢尔顿表现得很好,在管教眼他是那么文静内向,甚至还有一点腼腆,彬彬有礼又刻苦用功。
跟那些整天只知道打架斗殴捣乱的孩子比起来,谢尔顿在他们眼里简直就是好孩子优等生,是典范。
以至于后来都有管教先生和嬷嬷们自己奖励一些小东西小玩意给他。
有时候是几块糖果,或者糕点,有时候是一支笔或者一个本子或者一本书什么的。
而另外一方面,因为他有钱的缘故,别的孩子都喜欢靠近他,因为谢尔顿能够搞到别的孩子不能搞到的东西,还能够在管教和嬷嬷那里说上话。
那些孩子为了得到谢尔顿的帮助或者是得到一点糖果糕点吃。就只能听他的话,或者用自己力所能及的劳动来换取。
谢尔顿在同年龄的孩子当中,俨然成了一个头领。
而那些大孩子要么是不屑于跟他小孩子计较,要么也是对他有所求,俨然是要保护他的样子。
所以谢尔顿在教养所的生活还算可以,没有遭什么罪。
直到他年满十八岁,需要离开教养所出生社会了。
有两个选择,要么去找母亲,要么自己独立。
他会去找母亲,但是不会依赖她,他已经长大了,要独立于社会,在教养所呆了这么多年,他好像又跟社会脱节了一样。于是他就参加了法国对外雇佣军服役,这又相当于进了另外一个教养所。
在这里他有机会学到更多的东西,锻炼自己的身体,把他当成杀人的利器。
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不能成为别人的猎物。
他去了战场。
他运气好,又活着回来了。
然后他开始学习一门技术。
准备找一份稳定的工作
他有灵活的头脑,思维敏捷,对数字很敏感。
通过学习,他成为了一名审计师。
这是一份体面的职业。
和他打交道的都是一些有钱的富豪商人。
他经常在欧洲的各个国家飞来飞去。
过了几年这样的日子,他觉得又不满足了,他想把他的经历写下来,于是就开始尝试着写作。
谢尔顿对他在教养所里和雇佣军里的经历讲得很简单。
没有用太多的语言很快就跳到了后面,开始谈写作了。
“我先写了几个短篇在杂志上发表,然后我不满足,我就开始写长篇。”
朱颜:“你有这么丰富的人生经历,当然要把它写出来,对吗?”
谢尔顿:“人生经历丰富,嘿嘿,也许吧……”
谢尔顿:“我看了你的,它们很大一部分是在写实对吗?”
谢尔顿模棱两可:“也许吧。有我亲生的经历,也有我胡编乱造的。”
郭琪琪:“先生,你头脑清晰,条理分明,怎么会胡编乱造呢?”
“嘿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每个人的理解不同,你怎么想,那是你的事情。”
朱颜:“谢尔顿先生,你好像漏掉了一件事情没讲啊。”
“什么事情?”
“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谢尔顿:“我在教养所和雇佣军里发生的事情,那就很多了。如果要把它们都说完,那肯定是几天几夜都讲不完。主要的事情我都记在回忆录里了,你们以后会看到的。”
朱颜:“在你从教养所里出来,去参加雇佣兵团之前,发生了一件事你可没说啊。其他都是小事这件事才是大事啊!”
谢尔顿来了兴趣:“厉害,你们都没看过我的回忆录,怎么就知道有这么一件大事呢?我自己都不知道吗?还是你们在别的地方看到关于我的报道?”
朱颜:“你知道,谢尔顿先生。你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
谢尔顿:“那是什么事情?”
朱颜一字一顿地说道:“萨拉?赫特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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