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王海和胖子的描述,祭坛边上几十号人就是进化神教这次圣祭的祭品,要不了多久就会一一惨死。
救,还是不救?
到现在为止,关于对方觉醒者的信息所知极少,也不了解对方具体的武装数量,而且258旅的部队还没有赶到。若此时贸然出击,一旦发生意外……
“洞三呼叫洞幺,洞幺请指示,洞幺请指示!完毕。”王海已经按捺不住。
紧接着二队传来问话请求指示,转头一看,于谦和方玉同样在等自己开口,杨小千感到沉甸甸的责任压在肩头。
“杨……”方玉不知该如何称呼杨小千,愣了一秒钟干脆避过称谓直接说道,“让我们出手吧,我们出手一定能救下那些人!对面只有一个觉醒者,而且还暴露了位置,就算他能一拳打碎纪念塔又如何,我们这边有这么多远程手段,出其不意一定能直接秒杀他。”
杨小千没有回应,方玉想的太过简单。
想想那个被折磨两个多小时仍旧不肯开口的传教士,想想那些神情狂热的信徒。
传教不是传销,宗教的传播需要底蕴沉淀和时间积累。那些信徒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听人说一句吃人可以进化,看到一个超能力者大显神威,就立刻变成忠实信徒。
现在离灾难爆发不过两三周时间,进化神教凭什么汇聚这么多狂热信徒?
进化神教真的没有其他觉醒者吗?即便没有,纯靠自身手段在短短时间内一手组建教会的神教教宗真会是一个随意走到台前的莽夫吗?
“洞三呼叫洞幺,他们要动手了!洞幺请指示,洞幺请指示!”王海心急如焚,呼喊声愈发急剧。
“让我去!我一个人去,如果有意外你们可以撤退!”方玉的语气也没有了之前的恭敬谨慎,杨小千可以从他坚定的眼神里看出来,就算得不到肯定的回复,方玉一样会自己脱队前去救人。
只要方玉脱队,王海等人必然不听指挥发起突袭,毕竟杨小千只是临时带队的队长,不是他们真正的长官。
一旦这种情况发生,先不提混乱之下整支队伍必定损伤严重,以后再想重新树立威信掌握指挥权难如登天,想要留下方玉作为左膀右臂也不太可能。
看起来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于谦?”看到于谦忽然有所动作,杨小千不禁出声。
此时于谦已经站在飞剑上,额头锁链浮现,随时准备升空,听到杨小千喊自己的名字,于谦不耐烦地瞪了杨小千一眼,说道:“上次就跟你说过,你这人总是想太多,犹犹豫豫做不了大事,这有什么好想的,碾过去杀光他们,你不是一直唠叨着要救人救人吗?怎么,现在不救了?”
杨小千默然无言,就连以前不把他人性命当一回事的于谦都是一副要冲出去救人的姿态,自己为何畏惧不前?
多想一秒钟,或许就多死一个人。既然不管自己如何选择,他们都会冲出去,又何必阻拦,耽误宝贵的营救时机?
倘若真有埋伏,失去指挥各自为战的队伍岂不是任人鱼肉?还不如现在下令果断出击。
或许,对方真的只有一个觉醒者,王海一枪就可以毙掉呢?抱着一丝侥幸,杨小千下了决断。
“听我命令!”
“王海,打掉穿白袍的邪教教宗,然后依次狙杀对方的指挥者。如果位置暴露不要犹豫立刻逃离!”
“二队,把榴弹打出去,射程不够没关系,打出响就行,然后架起机枪,把车往教堂大门开,堵住出口,凡是不听警告擅自逃离的全部当场击毙。”
“方玉,披上那个传教士的长袍,于谦会把你送进教堂,有夜色掩护,有二队和三队吸引注意,你潜入进去不会有多少人注意,进去之后一切按照我之前的安排做。”
“立刻行动!”
“洞三收到,完毕。”
“洞两收到,完毕。”
方玉神情激动,抬起手用不标准的姿势对杨小千敬了个礼,随后将外套扒掉换上俘虏的长袍,对于谦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做好准备。
于谦双手平举,身穿金属防弹衣的方玉腾空而起,向着教堂飘飞而去。
王海呼吸平稳将手指搭上扳机。虽然夜晚视线不佳,但对他而言,要在这个距离狙杀一个站在高台上毫无防备的目标并非难事。
王海钢铁般坚硬没有一丝颤抖的双手操控着枪身,十字线微微移动,最终定格。
光瞄倍率、镜片质量、温差、光折射、风速、湿度、呼吸、前置量等等复杂因素纠缠缠绕,同时影响着这一枪最终的着弹点。
王海的大脑不是电脑,无法在短短时间内涵括所有变量,完成这精细的计算。
但他也不需要,枪托卡在右肩肩胛因无数次射击而形成的印痕中,稳定无比。
这道印痕周围充满老茧,见证了他在战火纷飞的地区,上百次出入枪林弹雨。这道印痕叫做不见血的红旗。
这面红旗就是他的信心,就是这一枪必中的凭证。
“砰”
枪响。
子弹飞在空中,王海已将枪口指向下一个目标,连零点一秒的迟疑都没有。因为他不必等待结果,因为结果在枪声响起时已经注定。
教堂内,祭坛上。
身着白袍的年轻教宗正要下令开启屠杀的盛宴,令异教徒的鲜血充满祭坛,眼角处余光好像扫到一点光亮。
这不应该,夜晚的高楼怎么会有光?在教堂之外,有谁敢亮起光明玷污这神圣的黑暗?
一定要派人把他抓起来,派人……
派谁?年轻的教宗感到疑惑:“咦,为什么他们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群愚蠢肮脏的混蛋怎么敢用这种眼神望着我?”
“这种感觉好奇怪,为什么我思考会这么累,为什么……为什么好像只能看到左边?谁挡住了我的右眼?”
“砰”以三百四十米秒速传播的枪声这时才传入耳中,年轻的教宗已经没有余力分辨事实,子弹从他右眼穿过,击穿半个大脑,在后脑破开一个恐怖的大洞,红白脑水挥洒而出。
“哗啦”穿着白袍的身影坠入祭坛之中,染红水池。
(三七中文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