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_139(1 / 1)

“你胡说!”小满忍不住挣脱了宇文墨紧紧握住她的手,分开众人上前,“我爹不是邪修!他和神兽夜藏缔结了魂契!他是金国的大巫!”

“大巫?”忽卢冷笑,“这不过是国师的一面之词罢了!若他真与夜藏缔结了魂契,这十几年为何不主持巫神殿?为何不在兽神面前祭祀?为何从来不让夜藏显于人前?”忽卢环视众人,“你们在国师府入门时间皆不短,可曾有人见过夜藏?”

一帮弟子闻言面面相觑。

忽卢看向众人身后紧闭的木门,冷笑一声:“既然你们不相信老夫,便让你们自己的人来说个分明。”

忽卢身后,两个浑身罩在兜帽大氅里的人走上了前。身材高大的那人抬头掀开了兜帽,小满的瞳孔一缩,是撒合辇。

“撒合辇!”国师府弟子怒骂道,“你这个卑鄙小人!”

撒合辇没有理怒骂他的弟子,也没有看向小满,更是将国师府所有人的怒视视而不见,平静的开口:“司巫大人说的没错,师父是邪修。我在师父身边侍奉了十几年,师父一直不允许我们靠近他供奉夜藏的魂巢,想来在场诸位也知晓此事。我实在好奇,偷偷去了魂巢,才发现里面是空的。”

撒合辇话音一落,现场一片哗然。小满震惊的看着撒合辇,看着那个她曾经熟悉和爱恋的身影,她觉得整个人像是掉进了一场噩梦里,她想醒来,却无法从噩梦里挣脱。她的视线有些模糊,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蒙上了一层白雾,在不断的摇晃,而他说的每一个字,惊雷一样在她的世界里炸响。

“不仅如此。”撒合辇微微提高了声音,压过了现场的议论,他一开口,四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师父发现我进了魂巢,便要取我性命。我拼命逃了出去,在外逃亡了一年,最终却没抵过被找到。我为了活下去,自愿杀死了自己的本命魂兽,散去了一身修为,随着师父修习了邪法。师父是不是邪修,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撒合辇!”小满打断了他的话,她的嘴唇不可控制的翕动着,面色惨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没有看她,众目睽睽之下,撒合辇的身影突然散成了庞大的黑雾,那雾团里涌动着各种人兽痛苦的脸庞,还有五彩绚丽星云一般的残缺兽魂,这种景象持续了一瞬,又凝结成了人身。

此时身材纤细的那人也揭开了兜帽,小满震惊的看着她:“娘!”

乃夏面容冰冷,吐出一句话来:“苏喇奔是邪修,天理不容。”

现场一片死寂。

忽卢笑了笑,缓步上前,向着众人身后的木门道:“事已至此,国师还要避而不见不成?”

木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

外面的人都停止了议论和动作,同时向屋里看去。

苏喇奔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须发皆白,看着十分憔悴,他的皮肤泛着一种不太正常的青灰色。见他出来,众人都下意识的散开,只有小满扑了上去:“爹!”

苏喇奔轻轻拍了拍小满的胳膊安抚她,抬头看向忽卢:“我没有什么话好说,只是走之前,老夫还有些话要同女儿女婿交代。司巫大人可否给个情面?”

小满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苏喇奔看向撒合辇,后者不躲不避,狼一样的盯着他。苏喇奔的视线复又转向忽卢,忽卢捻了捻胡子点点头:“自然,老夫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

苏喇奔转过头:“苏墨,满儿,你们随我进来。”

木门在身后关上,屋子里只点了一盏孤灯。苏喇奔的脚步有些踉跄,小满快步上前扶住他:“爹!”

苏喇奔轻轻摆了摆手坐下,看着哭红了双眼的女儿,叹息一声:“小满,爹原想护你一世,可惜爹做不到了。”

“爹!”小满扑到苏喇奔的怀里,埋头大哭,声声哀恸。

苏喇奔轻轻的抚摸着小满的长发:“怪只怪老夫识人不清,又过于心软。撒合辇狼子野心,我却认为他虽过于好强,但是始终是少年心性,他杀了自己的本命兽之时,就应知他心肠歹毒,却又怜惜他从襁褓中便在身边长大,才落得了如今这个下场。”

小满抬起头看着苏喇奔,大眼睛里满是迷茫,泪水顺着哭得通红的脸颊不断滑落。

苏喇奔轻轻的抚摸小满的头发:“孩子,爹不同意你和撒合辇在一起,并非要蓄意拆散你二人,那撒合辇实非能托付终生之人。他不知何时修习了邪术,兽魂失踪,人畜生魂被吞噬皆是他所为。他的力量虽然庞杂,然而已十分强大,我同你娘不备,你娘被他控了魂,给我下了剧毒。

我自知没有多少时间,你娘如今在他们的手里,也是凶多吉少,忽卢要我认了那些罪名,让你同撒合辇成亲。”

小满无力的滑坐到地上,面若死灰。

“老夫十几年前机缘巧合同夜藏结下了魂契,只是夜藏濒临死亡,在魂巢将养了这么多年,也不过稍稍恢复了半分元气。”苏喇奔说着话,地上他的影子慢慢的离开地面,站立了起来,在他身后悄无声息的延伸变大,化作一团灰蒙蒙的雾团盘旋在他身后。

苏喇奔向着虚空开口,“如今我身中剧毒,我若身死,你也要陪葬。若你愿与撒尔满结下共生之契,在她成年之前保她安稳,我便主动解了魂契,放你一条生路。”

那黑雾无声无息的飘到了小满身边,缓缓融入她的影子中,似是接受了这个约定。

“爹!”小满回过神来,抓紧了苏喇奔的手,“爹,你不要抛下我不管。”

苏喇奔爱怜的摸了摸小满的头发,眼神变得决绝,小满的影子飘离了地面,在她身后化作两个巨大的翅膀,翅膀回收将小满包围,她的身影被吞噬,翅膀化为了一人多高的黑茧。那黑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黑雾散去后,地上只留下一堆衣物,里面一个一岁左右的婴儿闭着眼睛在呼呼大睡,脸上红通通的,尚有泪痕。

苏喇奔小心的将女儿包裹好,交到宇文墨的手里:“你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又和小满有婚约,今后我便将她托付给你了。”

宇文墨撩起长袍跪下,接过了熟睡的婴儿小满,将她束缚在自己胸前,看着眼前的老人,这一会儿功夫他原本还有几分黑色的头发已经尽皆雪白:“师父!”

“如今她与夜藏共生,十四岁之前,若遇到危险,夜藏会觉醒,可保她平安。但是夜藏每觉醒一次,就意味着它有可能会提前苏醒。小满成年之时,夜藏的力量必然爆发,她恐怕凶多吉少会被她吞噬,如今不过是饮鸩止渴,加以拖延争取点时间罢了。”

苏喇奔看着宇文墨,“你天资聪颖,天份远在撒合辇之上,却不争强好胜,也无丝毫妒忌之心。若是度过这一劫,你日后的修为不可限量。如果可以,想办法助小满压制住夜藏的力量,不要在成年之时,便是她被夜藏吞噬之时。”

宇文墨点头:“师父放心,徒儿必定以命相护。”

苏喇奔轻叹一声:“我得有一残破的上古法器山河盘。可惜老夫在傀儡术上修为平平,钻研了数十年,也只堪堪摸到了一点门道而已,如今便将此物交给你。老夫今日是必死之局,拼尽这一身修为和寿命,可替你和小满求得一条生路。苏墨,老夫别无它求,只望你能善待小满。”

苏喇奔打开一个上锁的木盒,里面赫然是神器山河盘。木盒一打开,山河盘发出盈盈的光芒,将他三人笼罩。

苏喇奔一怔。

“师父。”宇文墨叩首,“徒儿无能,无法压制夜藏的力量,每每小满都是在成年之际被夜藏吞噬,徒儿不得不利用山河盘的力量穿越时空,给她重来的机会。如今山河盘也承载不了反噬的因果,徒儿此次是借用了神兽兀离的力量,才得以回到这个时空。徒儿有负师父所托!”

“这是你第几次穿越时空了?”

“第二十七次。”

“三百多年了么?”苏喇奔叹息一声,扶起了宇文墨,“辛苦你了,墨儿。”

苏喇奔伸手轻轻的抚摸小满小小的眉眼,眼底满是欣慰,“君子一诺,你便守了她三百多年。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好,好,好!”

苏喇奔开怀大笑,笑声中,山河盘的力量开始具现,他的身体由内而外变得透明,化作了点点光沙飘散。

光沙流动中,时间凝固了。

宇文墨紧了紧怀里的包裹,小心的抱住婴儿小满,推开了木门。

屋外所有人一动不动,所有的一切人事物都变成了光沙组成。唯有宇文墨,怀里的婴儿夏满和肩头的兀离是实体。

宇文墨牵了一匹马,远远离开了国师府,离开离城之时,周围的一切又从金沙转化为了实体。

什么东西冰凉凉的落到脸颊上,宇文墨伸手拭去了脸上的冰凉抬头看天。

下雪了。

京城,钦天监。

原本正常缓缓转动的金丝刻回盘上,所有金线突然光芒大作,那些刻回轴不再规律的向着一个方向转动,开始时快时慢,转动的方向也变得杂乱无章。那些细如牛虻的金丝不再顺滑,乱糟糟的搅做了一团,在值守官员惊惧的眼神中,刻回盘缓缓的停了下来,只留下金线上仍在不断流动的金光依旧在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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