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吾看不下去:“这么大人了,还总欺负人小姑娘,你也好意思。”
金顺斜眼看陆吾:“我说陆少,你这就是典型的有异性没人性是吗?你胳膊肘到底是往哪边拐的?咱兄弟十几年,这情分说没就这么没了?!”
陆吾无语:“你还可以说得更过分点。”
金顺嘿嘿一笑,攀住陆吾的肩膀,用拳顶了顶他胸口:“咱哥两,谁跟谁不是?”金顺扭头笑嘻嘻的看着夏满,“小丫头,哥宰相肚里能撑船,原谅你了!”
夏满立刻乖巧的道谢:“谢谢金顺哥哥。”夏满打量了两人一圈,“之前在书院里的时候,怎么从来没有见着你两?”
金顺没个正经:“因为我两出去斩妖除魔去了!”
陆吾道:“我们跟着师傅,出去游历去了。也是这两日才回京城。”
夏满好奇的反问:“游历?”
金顺道:“过了第三年,都要跟着师傅出去游历,小丫头,你迟早也有这一天的。”
三人说着话出了皮货铺子,陆吾站定:“我今日还有事,这就要走了。你家住哪里?可有家人跟着出来?要不要我们先送你回家?”
夏满道:“我家住城南,水井胡同苏府就是。我是和我哥哥一起出来的,他有事,我带着侍女出来逛逛。你们有事你们先走,我还要再玩一会儿,哥哥自然会来寻我。”
陆吾闻言点点头,这才放了心,想了想嘱咐她:“方才你遇到的,是镇南王世子萧安和他妹妹萧嫣然。那萧嫣然受太后宠爱,一向无法无天,今日你与她起了冲突,她必定会记仇。以后如果再和她相遇,记得避其锋芒。忍一时风平浪静,万莫和她针锋相对。”
夏满知道陆吾是一片好意,点头应下:“好。”
萧嫣然冲回王府,恰好一个侍女躲避不及和她撞了个满怀,萧嫣然大怒,反手抽出腰间的马鞭,劈头盖脸朝着那侍女就抽了过去。鞭梢抽到身上,啪的一声就是一道手指粗细的血痕,那侍女吃不住痛,在地上连连打滚,一边哭一边求饶。奈何萧嫣然正在气头上,下手极狠,鞭鞭见血,不过片刻那侍女已被她抽得皮开肉绽,浑身是血晕了过去。
“还装死!”萧嫣然上前用力踹了那侍女肚子一脚,怒道,“打两下就装死,一个个的就会买奸耍滑!”
她举起手中皮鞭还要抽,随后赶来的世子萧安握住了她的胳膊,夺下了她手里的马鞭:“再打就打死她了!”
“一个下人而已,打死就打死了,有什么了不起?!”萧嫣然哼了一声,“你在外面帮着别人,怎么,到了家里还要替下人出头,踩着我来博个贤良的名声不成!?”
萧安沉了脸,沉声喝道:“萧嫣然!”
“难道我说错了?!”萧嫣然大声反驳,“那不知道哪儿跑出来的野丫头,居然敢冲撞堂堂郡主我,你身为我的哥哥,不仅不替我出头,还反过来给人赔礼道歉,你把皇家的颜面放在哪里?!”
听见兄妹两的争吵声,镇南王妃在嬷嬷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见状不由得皱眉道:“真是冤孽,我怎么就生了你们两这么对冤家!又是为了什么在争吵?!”
“母妃!”见着镇南王妃,萧嫣然扑了上去,一股脑的把之前发生的事情抖了出来,末了捏住镇南王妃的衣袖撒娇,“母妃,你可要替我做主,一定要好好修理那个丫头!让她知道厉害!”
“嫣儿说的可是真的?”镇南王妃皱着眉,看向萧安,“哪儿来的一个野丫头,居然如此嚣张,连我镇南王府的侍卫都敢打?!”
“母妃。”萧安躬身行礼,无可奈何的道,“那姑娘姓苏,是今年才去安平书院就读的学生。之前遇到的时候,陆吾金顺也在,二人言语中多有维护,说是他们的师妹。”
“哦?”镇南王妃眼睛一亮,转头安抚了萧嫣然几句,唤了嬷嬷带她进房去选几件自己的首饰,萧嫣然这才转怒为喜,随着嬷嬷去了。镇南王妃拉了萧安到侧厅落座,“可打听清楚了?真是安平书院的学生?”
“是。”萧安道,“金顺亲口说,她是安平书院三百年来第九个女弟子。不能有假。”
“好。”镇南王妃点了点头,“嫣儿那儿,有我去安慰。这苏姑娘,万万不能得罪。你且备些礼品,亲自上门致歉。你父王如今和平王争锋相对,天机殿一向不偏不倚,书院的那些个先生们都是天机殿的司监大人,这帮人又一向护短得紧,万不能与书院弟子交恶。”
萧安道:“儿子知道。”
萧嫣然选了母亲的两只玉钗回到自己房间,把玩了一阵,想起夏满依旧余怒未消。冷哼一声放下手里的玉钗:“不就是书院的弟子么?有什么了不起?便是黄司殿,也不过就是皇家养的一条狗罢了!主就是主,奴就是奴,不明白哥哥在忌讳什么,哼!”
“郡主。”一直侍立在旁的贴身丫鬟碧荷察颜观色,小心翼翼的道,“既然她是书院的人,不如,找几个天机殿的童侍去收拾她如何?”
萧嫣然眼睛一亮,拍手道:“这个主意好!”她冷笑道,“你不是厉害吗?我倒要看看,等你被几个男人压在身下不能动弹的时候,是否还能像今日这般神气!”
宇文墨寻到夏满的时候,她已经大包小包买了好些东西,得亏玳瑁力气大,这才能一直拎着跟着她满街跑。
看见先生她高兴的迎了上去,爱娇的挽住他的胳膊:“先生你来的正好,我饿了。方才听人议论说天香楼请来了宫里退下的御厨,做菜特别好吃!你带我去吃好不好?”
他一向什么都依着她,自然不会拒绝:“好。”
天香楼的人多得超乎想象,要吃御厨做的菜,更要提前三天预订。夏满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在马车上一直嘟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宇文墨安慰她,回家让青黛给她做红焖鸡都没能让她回心转意高兴起来。
见着小丫头这般不高兴,他想了想:“要不,我们回去,做烤鸡吃好不好?”
小姑娘眼睛一亮,一下就来了精神:“好!”
小时候,她最爱吃的就是先生做的烤鸡,鲜嫩的鸡肚里塞上各种药草,表面抹了盐再用泥裹好,埋到火堆里烧上一个时辰,敲掉干掉的泥块后,那叫一个芳香四溢。
先生已经很久没有亲手做过烤鸡给她吃了。
家里院子的池塘边就是做烤鸡最好的场所,挖好坑,把青黛收拾好的鸡拿来填上药草裹上泥,埋到火坑里烤,夏满撑着头看先生有条不紊的做着这些事情。池塘边还放了两个钓竿,先生说池塘里有鱼,既然做烤鸡,顺便再钓两条鱼上来也烤了吃。
等待的时间漫长,在外面累了大半日,夏满开始还靠在宇文墨身边和他说话,不知不觉就伏到他的腿上睡了过去。天气冷,池塘边风大,他怕她着凉,解下自己的外袍将她裹紧,抱着她回了房。
再出来的时候他在长廊上停下了脚步,有冰冷晶莹的细碎雪花飘飘洒洒落到脸上。他仰头看天,下雪了。
下雪了,这是大辽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由南至北,大半个大辽都被雪花所包围。今年提前了将近两个月入冬。富裕的人家早早就烧上了地龙,屋子里温暖如春。贫寒些的人家也烧上了火炕,家里暖意融融。还有那些个没做好准备过冬,没准备好柴火的人户,骂骂咧咧的埋怨着这见鬼的天气。
高大空旷的宫殿,一入冬即使门窗紧闭,也依旧阴寒。冷风不知道从哪个缝隙钻进了屋子,悄悄的在屋里盘旋,一个不经意间,总会有一股凉意扫过身体让人不自禁的打个寒颤。
因为冷,黄司殿穿着厚毛大氅,看着面前地板上摊开的女妖尸首,眉头紧皱,普难陀受吴大人所托,将望月湖水妖的尸首送进京,呈到了黄司殿的面前。
这女妖死去已数日,尸首依然栩栩如生,灯火映照下,表面细密的鳞甲映出五彩的光芒。脸颊和身后的排刺锋锐异常,刺尖隐见带有剧毒的莹绿色。
这是生活于西海,罕见的妖兽刺蛇母,能够幻化为人形魅惑猎物,受到攻击时体型可暴涨至数十丈。
白木林的火鼠,望月湖中的刺蛇母,这些原本不属于这些地方的妖兽却偏偏出现,黄司殿想起几日前崇德大师拿着损毁的符阵脉络前来说的那番话,有金国的巫师潜入了京城。而今所发生的这一切,是否都和此有关?
有心人将它们带到此地,所图究竟是什么?
大殿的门被推开,外面寒风卷着雪花,一瞬间涌了进来。一个全身穿着冰冷铠甲的高大男人进了殿,向着黄司殿抱拳为礼:“司殿大人。”
黄司殿回礼:“陆大人。”
内侍们躬身关上了殿门,隔绝了外面刺骨的冷意。陆震东随意掸了掸肩头的雪花,低头看见地上的刺蛇母,眉头微皱:“司殿大人请本将前来,可是为了此物?”
“是也不是。”黄司殿道,“数日前书院傀儡异动,死伤不少人,为了安全,宫中已将所有傀儡撤防,在钦天监里尽数销毁。前日崇德大师前来,言明书院傀儡异动,是有人用兽魂驱使。”
“兽魂?”陆震东眉头一挑,“金国巫师?”
“正是。”黄司殿道,“大师怀疑有金国巫师潜入京城,不知所图为何。事关重大,本殿也不敢妄言。是以请了陆将军前来商议。”黄司殿指了指地上的刺蛇母,“尚不知此物是否也同此有关。”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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