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这怎么可以!牢房里的人全都急了,站起来围在门前,有人恸哭求饶,也有人破口大骂,总而言之,他们不再是沉默,好似疯了似的站起来反抗。
“我就那么一个女儿,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千万不要让她嫁给死人啊。”
“我家的儿子怎可娶个死了的女子,求求你,千万不要,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们放我出去,我不会允许你们动我的孩子!”
原本沉默的牢房突然变得“热闹”起来,能听到各种音色的喊叫声。
阮软在这吵闹的环境中只觉得好笑。她知道苏羡为何要说出这种话来。
这群人一开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有那把火燃烧到自己身上时,他们方能感受到别人的痛苦与绝望。
“走吧。”苏羡拉住阮软的手说道。
两人走到牢房外,他道:“方才我说的那句话不是真的。”
他怕阮软会以为自己那种阴险毒辣之人。不过若是以前,倒还真有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
“我知道。”阮软回望他,认真的说:“你是个好人,我知道的。”
那些话是为了吓唬牢房里的人,让他们也体会到同样的绝望心境。
“罚够了就送去官府吧。”阮软说道,“天底下总归需要王法惩治这些恶人的。”
苏羡不语,只牵着她往前走。
清池的假山旁。
有两人不知在争论些什么,远远的只能看见女人的背影。
阮软走近,方才发现是小翠同一名男子说话。
她耳根微微泛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男子突然喊了句:“一定要这样吗?”话音刚落,转身向清池跑去,纵身一跃。
小翠连忙几步跑上前,对里头的人道:“你快起来!”
阮软见状立马松开苏羡的手,抬起受伤的那只脚,跳到小翠身边,“这是怎么回事?”
“他说他喜欢我,我说我不可能喜欢你,结果他就跳下去了。”
小翠的眉头拢的像山一样高,看着水里不断扑腾的男子,甚是无语且忧心,道:“你快些起来。”
“你不爱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干脆淹死我算了。”
阮软双手环在胸前,好笑道:“大哥,这水淹不死你。”
“怎么会,我,我......”那男子躺在水里扑腾。
“你站起来试试。”
站起来?男子撇了撇嘴巴,看来今日是吓唬不到小翠儿了,只能沉着脸起身。果不其然,池子里的水不过到膝盖上方而已。
“小翠,不喜欢总归需要个理由,你不悦我何处,我改还不成吗?”那男子气势雄赳赳的,像是得不到回应便不肯罢休的模样。
此人长得倒也不差,眉清目秀,不说话的时候显得些许儒雅,可就是不会看人脸色,而且那胡搅蛮缠的功夫颇有一套。
于是道:“利解,你不用改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所有......”小翠突然噤声,若是说的太狠了,这男子岂不又得要死要活的闹腾?
正此时,苏羡行至池边,不悦的目光淡扫过去。
利解见主上来了,不由吃了个惊,浑身湿漉狼狈的站在池里,抱拳结结巴巴的说:“主,主,主上,您怎么来了?”
苏羡道:“你这是做什么?”
“天气炎热,跳下来洗个澡。”他红着脸说,二两下趟过池水上岸,道:“已经洗完了,这就起来,这就起来。”
众人无语凝噎。
见他慌不择路的逃开,小翠叹了口气,只对阮软道道:“从未有人在我面前说过喜欢的话来,一时间我真不知如何作答。便直言道不喜欢,可他却二话不说跳了下去!”
属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阮软摸了摸下巴,猜测道:“兴许是你说的太直接,把他刺激到了。”
“那我该如何去说?”
想了想,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可以先告诉他,其实你是个好人,但是我们两不合适,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真的有用吗?
阮软拍她肩膀道:“这是官方的拒绝方式,你可以试试的,这样子的说也不会伤害到他。毕竟你已经说的很委婉了,还夸他是位好人,想必那人该懂你的意思。”
毕竟是真的不喜欢,不用去利用别人,更没必要一直拖着。
“哦,我知道了。”小翠恍然大悟,兴奋的拉住阮软的手,“若是以后遇见不喜欢的人,便告诉他你是个好人,对吗?”
这......话糙理不糙。在你没有利用,没有伤害,没有影响到对方的前提下,似乎可以这样委婉拒绝。
“所以,这就是你夸我好人的原因?”
苏羡的声音猝不及防在她身后炸起,阮软猛然回头,却见他已经拂袖而去。
完了完了。脑海中只有这两个字。好像她刚刚也说苏羡是好人来着?
“大哥,大哥,你听我解释,我说你是好人乃由心而发,没有其他的意思啊。”阮软抬脚跟在他的身后,“大哥,你听我解释。”
那人仿佛铁了心不理她,加快了脚步。
阮软眼珠子一转,一屁股坐在地上假装摔倒:“哎呦呦,疼。”
“笨蛋。”
苏羡自语一句,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转过去,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起来。”
阮软一把握住那只温厚的大掌,双眸闪闪发亮,道:“你听我解释,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给你发好人卡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她一愣:“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是在说我不是好人的意思?”
“不不不,在我的心里你是个好人。”
“所以你在变相的拒绝我。”
阮软傻眼了,“我拒绝你什么了,你只是在说你真的是个好人。”
“我明白了。”苏羡弯腰将她抱起,“现在不要说话,我有点生气。”
她乖巧的闭上嘴巴,过了会却忍不住道:“苏羡,我真没有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必多说。”
将人放在床上,苏羡淡漠离开,就连背影也是如此清冷。
阮软躺在床上挠了把头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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