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那女子竖起剑来,“我在问你最后一遍,云妖在哪里?”
阮软耸肩,“真不知道,方才有群黑衣人把他救走了,还偏让我穿上他的衣服。我若是不引开你们,他们便要杀了我。”
“真的?”那人将信将疑。
“你信她鬼扯?”
其中有个女人站出来,用剑指着阮软,大声揭穿道:“此人是城里说书的,能说会道,将其他说书先生的活全都被这人抢光了!”
这也能怪我?
领头女子脸色一黑,拔剑而来:“居然敢骗我!”
“别过来,再过来我要跳了哦!”
女子置若罔闻,刀刃对着阮软的喉咙逼来,她认命的闭上眼睛,转身跃下悬崖。
让你见义勇为,这下好了,命要搭上了。
这是阮软昏迷前脑子浮现的最后一句话。
有人问:“还追吗?”
“不必。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我们继续去找云妖。”玉青都未曾上前看,直接扭头而去。
正此时。
“公子,公子!”
草丛中的云妖被人唤醒,缓缓睁开眼睛,在看清面前一群人是自己手下护卫时,骤然惊道:“快去找阮软!快!”
“公子,阮软是何人?”护卫不解,“我们寻到这里,只看见你一人。”
云妖攥着手中的瓷瓶,命令道:“她披着我的衣裳将别人引开了,你们快去追!”
“是!”几名护卫迅速离开。
云妖刚被人扶起来,又体力不支的撑着那人晕了过去。
失血过多,急需诊治。
正此时,黄金阁内,吴彩与赵丽正在说着这些天的经历。
“若不是阮软出手相救,可能我真的就要嫁给那吴家公子了。”
赵丽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在听见她这般话后又止不住的流淌下,“阮公子是个好人,若是你日后跟了她,倒也不错。”
吴彩面上一红,握住嫂子的手说道:“其实,阮公子是个女子。”
“什么!”
“嗯......她就是女子。所以日后莫要再说那些话了。”她软声说道。
赵丽还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得敲门声。
小翠走进来,道:“吴姑娘,我们现在要走了。”
见她面色紧张严肃,吴彩立马发觉阮软并未进来,着急问:“怎么回事?”
“小阮不见了。方才客栈小二的说看见她被一群人追杀。”说着拽起吴彩的手腕,“快走。”
“诶......”
赵丽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只能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日后他们何去何从,且看自己的造化了。
小翠答应阮软要看好吴然,便着宝银楼的文叔先行将人送回去并且将此事禀报给组上,自己则带了些人去寻阮软。
花玄楼。
“掀了这座城也要将人找出来!”苏羡怒极,周边充斥暴戾可怖的气息,“去查,看是谁敢动我的人!”
他们花玄楼向来护短,更何况此次是楼主的人!
很快,暗卫传来消息。苏羡带着他最为得意的暗影队,一脚踹翻女子帮的大门。
“何人!”
领头玉青刚反应过来,一道黑影闪过她的眼前,紧接着,那把淬冰的冷剑架在她的脖子上。
再看院里其余的女子,只堪堪接了暗卫不到三招,全都跪倒在地,挫败的低下头颅。
“今日下午,你们追杀的那人在哪?”苏羡问。
“什么追杀?我听不懂你的意思。”玉青梗着脖子,试图将自己的脖子移开那把剑。
可惜,到哪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利剑已经刺入皮肤,渗出红血来。
“最后一次机会,说。”他像是来自地狱的阎罗,目光似冷箭,淡淡扫过众人。
“断肠崖......她跳了下去。”
苏羡收剑,那女人顷刻间瘫坐在地上,“你们是什么人?”
他没回答,大步往外走去,并冷声说了四个字:“一锅端了。”
天知道,他握剑的手正微微发颤。阮软不会有事的,她怎么会有事呢。她百毒不侵,她正义勇敢,她......不会武功。
说不准会挂在书上呢......
待苏羡走后,觉星睨着地上的女人,道:“花玄楼的人你都敢动,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什么?”玉青唇色煞白,脸色转变成土灰色。
在那群黑衣人进来的时候,已经意识到惹到不该惹的人,但万万没想到是花玄楼的。
这下完了......
断肠崖下,来来回回的搜寻好多遍,所有人皆是无功而返,只在崖边的树上找到一件带血的袍子。
“主上,放心吧,阮姑娘定会无事。”
觉月目光转向悬崖,“此地约摸九尺不到,凭借阮姑娘灵活的身姿,定不会有事的。”
(九尺,三米)
方才听见段长牙三个字,着实心头一惊,好在赶来是发觉此地并不高,大大减少了阮软遇难的几率。
如今也没找到人,说不准正在某个河边烤鱼呢。觉月这般安慰自己。
苏羡抿唇不语,紧皱的眉宇间泛着焦躁。
“主上!”
有人呈上一块带血的石头,“这时方才在崖脚下发现的。”
“继续找。”苏羡命令,袖袍中的手紧紧攥着能感受到手心的潮润。
已经在崖下找了数个来回,包括周边的地方全都找了,苏羡甚至还真跑到湖边,希望能看见她悠然的烤着鱼。
可惜,空空如也。
觉月担忧道:“主上......”
“继续找!”
此时。
阮软缓缓睁开眼睛,揉了揉后脑,疼痛的膝盖甚至无法曲起,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身下硬邦邦的床板硌的她背在发酸。
“嘶。”
她记得当时转身往下跳的时候睁开了眼,这才察觉原来传说中的悬崖不过二米多高,落地的时候踉跄着摔倒,膝盖不甚蹭到了尖锐的石块上。
正坐在地上呼痛时,后脑突然被人抡了一棒子。
没错,有人偷袭她!
环顾四周,是一间堆满柴火的小屋子,大门紧闭,而她身下的木板床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被褥,食指捻起便撮出一堆灰来。
“这是哪儿啊。”她看向窗户,只见一道人影忽然闪过。
“谁?”
她想要下床,发觉膝盖上已经被人包扎过,此刻行动起来甚是不便。
还有她的头发,怎得全都披散下来?她下意识往脑袋上摸了摸,苏羡送的玉簪呢。床上也没有......
腰间荷包消失的无影无踪,怀中装有药粉的瓷瓶也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小包治伤药。
“窃财的?”她暗道自个儿是遇上小偷了啊。
“啪!”
这时柴房本就摇摇欲坠的房门突然被人用力一推,直接板儿直的躺在地上,门外的盘发麻衣妇人满身怒气的冲进来,指着阮软的鼻子骂:
“就知道你是个丧门星,刚回来,连柴房的门都被你祸害了。”
阮软:“......大婶,你谁啊?那门不是你自己弄坏的吗?关我什么事儿?”
“呵!整的我之前退就没事,你一回来退就有事儿了?”
阮软无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大婶,你到底是谁啊?”她望去,那人脑袋上还插着自己的玉簪。
好生让人感到不顺眼。
“大婶?谁是你大婶!”女人顿时像只炸了毛的公鸡,紧布上前突然揪住阮软的耳朵:“你个死丫头,自个儿富贵了便忘了母亲啦?看你一身穿的多好,你的母亲却这般命苦,穿的都是麻布衣裳,还从未看过这么好的簪子!”
“你呢,自个儿出去潇洒了!算是白养你了?若不是今日你父亲在山下将你带了回来,恐怕......啊!”
阮软直接折住妇人的手指,然后用力甩开,道:“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扫了眼,揉着耳朵道:“原来我是被你丈夫打晕带回来的,我还以为遇到土匪了呢。”
可不是,身上稍微值钱的东西全都被抢光了。
那妇人没料到阮软会反抗,捂着手指疼痛不已,大叫着:“不得了,不得了了,这个逆子打人了!”
“你别喊,谁打你了?”阮软揉了揉眉心。
很快,门外两个手拿棍棒的男子走进来,一老一少,二人模样非常相似,长着双三角眼,挤着邪气。
年轻的那个男子抬起棍子,骂道:“你居然敢打母亲,想死吗?”
“你是......”
阮软彻底想起来了,这是女主的父母和弟弟。
“嘶......我说你们可真够厉害的啊,不都把我卖出去了吗?现在又叫我打晕带回来,究竟是什么意思?”阮软揉了揉后脑勺,上面还有个包。
这下真的是脑壳有包啊,她心里默默流泪。
“瞧瞧这死丫头说的都是什么话!我们将她嫁给王大将军是为了她好,结果这人却跟外头的野男子私奔!”阮母咧牙道:“你可真是逆女,不要脸的东西。”
不要脸?
阮软呵了声,“那脸还不是得父母给的吗?”
“你!”阮母面孔狰狞,指着她:“快给我打,打断她的腿!”
阮父抡起棍子准备上前教训一番,却被儿子拉住手。
他小声在父亲耳边说了几句,而后又在盛怒的母亲耳边语着,最后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阮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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