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走出厢房的时候,觉月正抬头望天若有所思。
阮软好奇出声:“在看什么呢?”
觉月一开始就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因此没有很诧异,淡定如斯的用食指指向天空,道:“我在看云。”
“云?”
无暇白皙的云彩,让阮软想到大大的,甜甜的,软软的。不对,不对,思绪跑远了。
这时耳朵里又听见觉月的声音,他语气里透有不解:“主子方才想让天上的云消失,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是想要当神仙,掌管万物运行的规律吗?
阮软的眸子闪过错愕,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她喜欢的人,是踩着七彩祥云过来,说要娶我。莫非,苏羡吃醋?
不是吧,大魔头真的会对我有意思?她瞪大双眼,脸上显现不敢置信的纠结神情。
“阮姑娘,您是知道些什么吗?”觉月猜不透主上的用意,便来请教阮软。
她脑子灵活,保不已经有了答案。
阮软啧了声,小手搭在觉月的肩膀上,另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悄咪咪的说:“你们楼主,可能对我有兴趣。”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
“此话何意?与天上的云有何干系?为何主上对你有兴趣?”
面对一连串的提问,阮软不晓得该选择回答哪个。
“与天上的云没关系。”她叹了口气,“怎么说呢。主要是本姑娘我天资聪颖,貌美如花,堪比西施貂蝉,同时又学富五车,所以呢你家主子已经迷恋上我了。”她嘻嘻的笑,颇为不正经。
若是寻常女子猜出男人的心思,怕是只会藏于心底,而不大咧的显露出来。
觉月有些狐疑,“真的?”
“当然,是假的。”
阮软索性坐在门槛上,抬头看向天空,和她生活的地方不一样,这里的天碧蓝如洗,比初生儿的眼瞳还要澄澈干净。
微微勾唇,笑若生花:“其实是因为我与你们不同。我从小接受的教育,思想,经历都不在这个地方。在你们的眼里,我的行为较之怪异,显得有些与众不同,而我知道的东西对你们来说也比较稀奇,所以呢,你们对新奇的我会产生兴趣。因此,你们家的主不过是在对我好奇。至于云彩,他不过是随口一说,你不必放在心上。”
这种情感不能称之为喜欢,顶多算是新鲜感。或者说,是对新奇事物的占有欲。就像是很多穿越剧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优秀男二男三喜欢女主,那是因为她和其他的大家闺秀与众不同,具有独立的思想。
可若是仔细想想,若是真的古代人与现代人在一起了,两人几年相处后逐渐了解,最后发现三观并不相通,这还能走的下去吗?
觉月似懂非懂的点头,而后又突然冒出一句:“阮姑娘,我突然觉得你活的太清醒了,以至于忘记感情本身的意义与奇特。。”
“怎么说?”
“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主上偏偏对你与众不同?”
“男人嘛,都有强烈的好奇心和征服欲。”阮软抿了抿唇,语气决然道:“反正我是不会”
接下来的话是在心里默念的。
我是不会相信男人的。因为
小时候,父母经常吵闹,婚姻幸福并不美满,就算两人拥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也不会停止无休止的争吵。突然有一天,阮软的父亲的态度突然转变了,脾气也变得温和起来,对妈妈很是体贴。
爸爸说孩子渐渐长大了,我们应该拥有一个自己的房子。于是妈妈问所有的亲戚借钱,在市区买了个房子。
就在房子拿到手的三个月后,爸爸决然提出离婚。他要走一半的房产,并且带着小三和他们一岁大的孩子堂而皇之出现在阮软面前。
房子被骗走,妈妈还欠了家里亲戚一大屁股的债,每天都在打工还钱的日子中度过。因为身体原因,阮软的母亲早早的便离开人世
想起这些,阮软眼里弥漫着无尽的冰霜,彻骨寒凉。妈妈临走前紧紧握住她的手,说:“不要相信男人。”
长这么大,不是没有过男孩子和她表白示好。但是阮软全都没有同意。她觉得一个人很可以过得很灿烂。
至少不需要承担任何失望。
日中后,小翠在房里缝补衣裳。阮软在她旁边坐着,百无聊赖的托着下巴。手上虽然还缠着绷带,但根本感受不到痛意了。只不过一夜的功夫,她发掌心却好似已经长好,手指也可以灵活运用。
或许和她独特的体质有关吧。阮软是这样认为的。
她打了个哈欠:“翠儿,我想去外面玩。”
小翠答非所问:“小阮,我教你绣花吧。”
“小翠,你想吃糖葫芦吗?”
“小阮,你看我绣的牡丹如何。”
“小翠,我们仿佛渐行渐远了。”
“小阮。”小翠将手里的活计放下,“主上吩咐过,你不能出去。”
阮软像只蔫了的茄子,绵绵无力趴桌子上。于是小翠继续提议教她绣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执起绣花针。
小翠原本还想指导一下,可看见阮软低着头满脸认真,专心致志的模样,便没有多言。直到自己手上的活计做完,伸了伸懒腰。
小翠体贴的倒盏茶水,说道:“小阮,绣久了眼睛疼。先休息一下吧。”
阮软瞪着手里的那堆勉强可以称作是荷包的东西,直接塞进袖子里。
“小翠,今日托你给我带的东西呢。”
门外的觉星风风火火的跑过来,十几岁的少年充满活力,高挺的鼻翼上冒出细汗,彰显青春的气息。
“诶,阮姑娘也在啊。你们这是在作甚?”觉星坐下,看见桌上的针线和布料,不免皱了皱眉头。
他不喜欢这些繁琐的玩意,弄不好就会刺到手,那细长的针可比刀剑难控制。
小翠从里屋里拿来桂花糕,这是今早晨去城里给觉星带的。早早儿的便排了队,好久才买到这家的特色糕点。
她将纸包递给觉星,顺势坐下,盈盈一笑:“我们正在做些针线活儿。”
“阮姑娘也会?”
“你仿佛是在瞧不起我。”阮软摸了摸鼻子,夸下海口道:“有什么是我不会的?”
小翠和觉星双双看向她,目不转睛。
“干,干什么”
“好奇你的手艺。”觉星摸着下巴笑。
当阮软将荷包拿出来的时候,觉星捧腹大笑,俊脸涨得通红,“这,这,哈哈哈,这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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