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开门去柏林,倒是能看到那张白鸽符有没有将查理斯的古堡炸平,还有查理斯有没有死,可是锁墙之上已经没有对应的血锁了。
那架B2轰平了那片森林,就连山头都掀平了一大块,留在那里的血锁又怎么可能幸存下来?
不过也不重要了,要传达给维特尔家族的信息已经传到了,宁涛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那座古堡被炸平与否并不重要,甚至查理斯也没有被炸死也不重要。如果没有炸死,下次再炸一次就行了。
没有一张白鸽符搞不定的事,如果有,那就两张。
宁涛来到了血族死士的身边,将账本竹简放在了他的手中。
血族死士想将账本竹简推开,可是他的手就连一丝力气都使不上来。事实上,自从那个女人离开这里之后,他所承受的压力就更大了,痛苦的感受也数倍此前,他甚至觉得只要那无形的镇压力量再加一点点,他就会被活生生地压成齑粉。
几秒钟后宁涛从账本竹简拿了起来,打开查看。
账本竹简上浮现出了诊断的结果:马斯穆勒,已死之人,食血之妖,亦属新妖,192310月3日生人。首恶自成新妖,计四十九点恶念罪孽,次恶杀人221人计1507点恶念罪孽……身有1802点恶念罪孽,可开恶念处方契约,摘心以赎罪。
摘心以赎罪,这还是第一次出现的赎罪条款。不过这也不是随意给出的诊断,食血之妖也就是血妖,属于已死之人。而已死之人的心脏是不该跳动的,所以才会有“摘心以赎罪”的条款。
摘心,那和处死没什么区别,只是更残忍一些而已。
宁涛收起了账本竹简,对马斯穆勒说道:“你懂英语吗?”
马斯穆勒张口想要说话,可连一个是或者不是的单词都说不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宁涛说道:“很好,那我们就能交流了。你看上去像是受伤了,我恰好是个医生,我能治好你,我甚至能放了你,你有心爱的姑娘吗?”
马斯穆勒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宁涛,他显然不明白宁涛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
宁涛的嘴角浮出了笑容:“我的意思很好理解,如果你有心爱的姑娘,我放了你之后你就可以与她幸福地在一起生活。这不是很好吗,不用死去,还可以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如果你愿意,我就给你开一个处方,你签个字就行。”
马斯穆勒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来:“你……为什么?”
宁涛说道:“当然有条件,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关于维特尔家族的一切。”
“我愿意……死!”马斯穆勒的眼睛里有痛苦,却没有畏惧。
宁涛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个马斯穆勒本身就是维特尔家族培养的死士,怎么可能轻易出卖维特尔家族?折磨他或许能有所收获,可是他并没有打算这样做。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出卖维特尔家族,我也不会强求你。我给你开处方,你签个字接受治疗之后就可以离开。我要你给查理斯带句话回去,这没问题吧?”宁涛说,语气也算温和。
马斯穆勒眼神狐疑地看了看宁涛,然后点了点头。
宁涛也没说要他带什么话给查理斯,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要马斯穆勒带什么话给查理斯,他说这些都只是忽悠马斯穆勒签字而已。对善人病人,绝大多数的时候他会告知真相,让其选择。对恶人病人,他也不需要什么底线,能忽悠就忽悠,不能忽悠的直接恐吓加折磨,总之要把诊金赚到手。
一张恶念罪孽处方签开好,宁涛将它拿到了马斯穆勒的面前,递给了他一只笔:“签字吧。”
马斯穆勒看了一眼他的恶念处方契约,却发现上面全是汉字,他问了一句:“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宁涛说道:“治疗记录,你是怎么来的,还有要给你服用的药物等等,我的英语水平不高,只能写汉字。签字吧,然后把这颗药吃了你就可以离开了。”
马斯穆勒看了宁涛递到面前的一颗初级处方丹一眼,然后伸手去拿笔,可他却连拿笔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宁涛捏开他的下颚,将一颗精品初级处方丹放进了他的嘴里。
处方丹是激活病人的媒介,一颗精品初级处方丹转眼就在马斯穆勒的嘴里划开,他身上的压力骤然减轻了许多。这个变化让他更相信了宁涛的说法,他提起笔在恶念处方契约上签下了他的名字。
一股青烟涌来,转眼就将马斯穆勒吞没了。
青烟退去,马斯穆勒静静地躺在地上。
宁涛走了上去,手起刀落,一日食之刃扎进了马斯穆勒的胸膛……
脏活,从来都是他干的。
宁涛摘下了马斯穆勒的心脏,那是一颗漆黑的心脏,沾着猩红的鲜血,给人一种瘆人的感觉。更诡异的是,那颗心脏已经摘下来了,可它却还在不断地跳动。他随手将它扔在了地上,可它还在跳动,而且很有节奏感,咚、咚、咚咚……
突然,马斯穆勒的心脏和尸体往地下沉,转眼就消失了。
天道医馆里连一丝血腥味都没有,也静得落针可闻。
咚、咚、咚咚……
隐隐的,宁涛还能听到那颗心脏的跳动身,就在他的脚下,好像只是隔着一层地砖。他怀疑他听错了,可仔细听了一下还是听见了。他跟着趴在了地上,将耳朵贴在了地砖上。
咚、咚、咚咚……
宁涛目瞪口呆,心里一片毛骨悚然的感觉。他杀人摘心都没什么不适的感觉,毕竟是学医出身的人,尸体解剖什么的也干过,可是这会儿却让他背皮发凉。
一颗被摘下来还在跳动的心脏就已经很诡异了,沉入地下却还在跳动,地面上还依稀能听见声音,那就更诡异了。
难道这地砖下面有一个隐秘的空间?
宁涛的心里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伸手去扣地砖。铺在地上的地砖是青石方砖,似乎还经过桐油浸泡处理,又黑又亮,油浸感很强却不粘手。这样的石砖其实很普通,在古代宫廷里随处可见这样的石砖。可却就是这样的石砖,他怎么也抠不起来。
宁涛犹豫了一下,抓过刚刚摘过心的日食之刃,尝试着将它扎进两块石砖的缝隙之中。
日食之刃锋利无比,就连龙角都能切断,还有什么砖缝切不开的?
捅塞了几下,日食之刃终于将两块地砖之间的分析撬开了一点,露出了一条细细的缝隙。就在那一刹那间,一线金光从那条细细的缝隙之中迸射出来。
这金光……
下面是什么?
宁涛的心中一片震惊,他慌忙趴下去,将眼睛凑到那条细细的缝隙前窥探。
嗡!
善恶鼎突然发出一声鼎鸣。
宁涛还没看清楚是什么在发光,金光之中又有什么东西,十万大山一般的镇压力量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噗!”宁涛张嘴就喷出了一口鲜血来,难以形容的痛苦,与他第一次想撕掉灵魂契约的感受一模一样,那感觉就像是周身的血液都被泼了出去一样,心脏无法跳动,口鼻无法呼吸,每一根骨头都压着万斤重的石头,随时都可能断裂,然后被压成齑粉!
他这才明白那些十恶不赦的人进来为什么那么容易妥协了,这痛苦不是谁都能忍受的。刚刚宰掉的那个马斯穆勒能当死士,那绝对是一个硬汉中的硬汉,换作是别人,恐怕早就妥协了。
镇压并没有停止。
宁涛被压在地上无法动弹,口鼻不停来血,刚开始的时候他心中一片恐惧,可转眼就被怒火取代了,他冲善恶鼎骂道:“有种你杀了我!我辛辛苦苦赚诊金,替天行道,你连我都镇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不知道是骂的这句话起了作用,还是什么至高无上的存在还需要他赚取诊金,不忍干掉,就在他的声音刚刚落定的时候,镇压的力量潮水一般退了回去。
地上的被日食之刃撬开的那条小小的缝隙也消失了,两块地砖之间连一点点被撬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地砖,这天道医馆难道还能像《飞屋环游记》里面的房子一样飞行不成?从本质上讲,它其实就是一个有器灵的法器,亦或者是……神器!
宁涛在地上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才爬起来,他擦掉了嘴角的血迹,看着善恶鼎。
善恶鼎善气恶气缠绕,两笔大单做下来,距离50000点租金的目标已经不远了。除开这个月的25000点租金,下个月如果不升级的话,那也差不了多少了。
可是刚刚发生的事情让宁涛突然对赚取诊金的事情索然无味,这样一笔一笔赚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就算他侥幸撑过了十万租金那一关,要是后面还有二十万、四十万呢?总有一日他也会有交不上租金的时候,那个时候天道医馆岂会容情?如果有容情,刚才便会容情,可惜没有,这天道医馆连他一起镇压!
“如果我不死,总有一日我要解开你的迷,或许……”宁涛话到此处收声。
那句没有说出口的词是——拆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