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握住了顾鸢的手,顾鸢回头看他,他给了她一个分外坚定的目光,再对余如锦说:“我和鸢鸢会尽快结婚,婚礼的事我会亲自策划准备,但我也希望权家能配合我。”
“你小子傻呀!”余如锦面上好笑:“你是权家最小的孙子辈,权家就是你的全部后盾,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权家不配合你,谁配合你?”
迟聿笑了:“谢谢奶奶。”
“还跟奶奶客气。”
余如锦心情大好,话一茬一茬的接着说:“婚礼到时候就在燕京举行吧,排场是不能少,我们权家近些年来再怎么低调,也是名门望族,距离上一次办婚礼都是十多年前你四叔的婚礼,时隔十几年,这场婚礼怎么也要隆重盛大些。”
余如锦这话也是在给顾鸢承诺。
她也拉了顾鸢一只手,轻轻拍着说道:“你在穗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这还不够,我要让你从此以后在燕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别人要先知道你是顾鸢,才知道你是我们权家的孙媳妇。”
最后那句话,表达了余如锦的态度。
不用顾鸢依附权家的名誉,她要让别人先知道她是顾鸢,才知道她是权家的孙媳妇,这是莫大的尊重。
如此珍视的承诺,让顾鸢心情波动很大。
不管迟聿是不是为了应付权老夫人,才说要结婚的话,但权老夫人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真真切切敲在了她心坎上。
吃完饭后,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顾鸢安排权老夫人坐老白开的那辆车,去顾公馆歇下,阿福陪同。
她和迟聿则是坐另一辆车。
穗穗已经睡着了,在迟聿怀里。
一路上顾鸢都很冷静,只字不提他在餐桌上说结婚的事,从心底里笃定他是为了应付才说的话。
迟聿还不知道顾鸢心里想的都是什么,他趁着现在提起:“鸢鸢,婚礼你想办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顾鸢也没看迟聿,看着窗外倒退的夜景:“都可以。”
因为怀里抱着穗穗,迟聿不好挪动,但那喜出望外的心情难掩:“鸢鸢,我更想看你穿婚纱。”
顾鸢收回望着窗外的视线。
她侧目过来看向迟聿,他脸上有向往,就是不知道这份向往有几分真,她提醒他说:“奶奶不在这。”
话落。
迟聿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提醒的话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他愣住了。
然后,车内的气氛彻底安静下来。
顾鸢没等到他再说话,心也凉了半截,就知道是自己期待大了一些,如果这次他还会离开,他依然不会和她结婚。
车抵达了顾公馆。
下车后,迟聿说:“我先带穗穗回儿童房。”
顾鸢点了下头,去安排权老夫人下榻的事情。
这是余如锦第一次来顾公馆。
第一次来就被着偌大的公馆吸引了兴趣,一个劲的夸这顾公馆好,还说:“阿福,回去咱们就把老宅旁边的那座四合院,改建成这样的公馆。”
阿福:“……”
顾鸢:“……”
她这顾公馆固然漂亮,恢宏,也大气,在这市中心背靠CBD,闹中取静的地段,价值确实不菲。可权家的四合院,按少了说也是几十个亿,改成了她这样的顾公馆那价值不得直减一大半!
余如锦看见顾鸢和阿福同款表情,咯咯的笑:“我开个玩笑的啦。”
阿福这才松了口气。
给权老夫人安排好休息的房间后,顾鸢回房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打开房门,迟聿已经在床上躺着。
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顾鸢也没惊扰他,先去洗了个澡,做了个护肤出来,床上的人还保持刚才的姿势躺着。
看来是睡着了。
其实顾鸢想和他谈谈心。
只留一盏壁灯,她掀开被子躺下来。
说实话,和迟聿同床而眠她还有点不习惯,这三年她都是一个人睡,有时候是和穗穗一起。
她为了培养穗穗的独立,都让穗穗去儿童房睡,然后慢慢养成习惯,除非打雷下雨天她会把穗穗抱过来一起睡。
现在床上多了一个人,还是自己最爱最亲近的人,这种感觉很微妙。
曾经,迟聿第一次来到她的世界找她的时候,两人是一步一步慢慢发展的,再水到渠成住在一起,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住在御景壹号,没怎么回顾公馆,分手后再住回顾公馆,御景壹号也空置了下来。
这次,没有循序渐进,也没有水到渠成。
解开误会直接就住到了一起。
脑海里装的事情太多,顾鸢躺下后就觉得格外疲乏,准备入睡时,大床忽然重重的跌宕了一下,紧接着一具火热的身躯翻身压过来,将她禁锢在身下。
顾鸢:“……”
暖黄的一盏壁灯还开着。
他没有将被子完全掀开,而是连人带被子翻身压过来,被子遮住了一半的光线,她看不太清他的容颜,大概知道他想如何,她将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温软的声音说:“我很累。”
结果他说了句:“我不累。”
他密密匝匝的吻落下来,从额头到鼻梁,在到唇边,辗转吸吮,顾鸢听到了他微咽的声音,身体慢慢发热。
这事她无法控制。
身体无法抗拒,但心底是抗拒的,表达自己的态度:“早点睡吧。”
然后将他从身上推开。
竟然推动了。
迟聿从她身上滑下去,从身侧抱着她,他手臂用力很重,抱得很紧,温热的唇抵在她的耳畔说:“不要生气。”
顾鸢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话:“你又从哪里看出来我生气?”
他低叹一声:“鸢鸢,我太了解你了。”
“不见得啊。”顾鸢把手搭在他环紧她的手臂上,享受这样从后面拥抱依偎的姿势:“你要是真的了解我,也不会被我骗得团团转了。”
这话戳在了迟聿心窝子上。
他抱她更紧了。
顾鸢嘤咛一声:“喘不过气了。”
他这才松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些,顾鸢难受,推了推他,但推不动,试图转过身来和他讲讲道理。
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之后,他从正面抱紧了她,鼻尖的气息搁在她脖子处,他的声音比她还软:“要结婚的。”
顾鸢没动,没反应。
在思考他在低喃什么。
正思考着,就听到他重复说着最坚定的话——
“鸢鸢,我要和你结婚。”
“我要娶你。”
“这是我一直的梦想,我做梦都想娶你。”
“嫁给我好不好?”
“你一定要嫁给我,只能是我,只有我,好不好?好不好?”
他说急了眼,越来越迫切。
他的声音里还有哭腔,像是忍很久了,顾鸢不敢确定他安安静静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这么久,难道是在想这件事吗?
在顾鸢分神之际,他亲了亲她的锁骨,引起她一阵颤栗。
顾鸢用手挡住他:“你别……”
他忽然将她拉起来坐着,将她拥入怀里,紧紧抱着不松手,全身心都在她身上锁着:“想你是真的,爱你是真的,娶你也是真的。”
灯光暖黄,照在顾鸢的一边脸上,另一边脸和迟聿贴在一起。
她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只依稀听到自己那稍微有些不成调的声音:“我以为你只是应付奶奶才说结婚的话。”
“不是应付奶奶,”他松开她,捧着她的脸颊,憨笑着说:“是告诉奶奶,我要娶媳妇儿了。”
顾鸢破涕为笑,仰头吻了上去。
蜻蜓点水的吻,一触及过。
她说:“曾经有个混蛋,老是不给我安全感,还以为这辈子都很难在这个混蛋身上体会到真正的安全感,从此有了,就是现在。”
她没有爱他爱得要命。
她就是很爱很爱他,想和他共享此生繁华。
迟聿知道她说的那个混蛋就是自己,之前他做了什么他都不知道,但是现在可以很好的弥补。
将她重新摁倒在床上。
大床伴随着两人倒下的重量,狠狠跌宕了一下。
他严丝合缝压在她身上,密密集集的吻着她,顾鸢喊疼,他就停,顾鸢说停,他就更加肆意。
顾鸢拿他没办法,这种事情上都是他掌控所有,她的硬气也就在白天的时候才奏效。
累到极致,迷迷糊糊的时候,他拥紧了她,在她耳畔说:“鸢鸢我不想等了,我们明天就结婚好不好?”
顾鸢脑袋里空白居多,身上全是汗,黏腻不舒服,她推开他,稀里糊涂的应了声:“好。”
他更高兴了,抱她去浴室。
……
翌日。
纵情后的结果就是起不来床。
迟聿哄着顾鸢:“起来了好不好?”
“不起。”
顾鸢今天上午没什么事,她不想起床,还想再睡一会儿,更何况这个时间点才七点,太早了。
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有多禽兽,今天竟然还想要她早起。
但迟聿不依她,强行开机把她拉起来,抱进了浴室。
他将她放在了洗手台上坐着,然后给她洗脸刷牙,他做这些的时候顾鸢都是迷迷糊糊的。
洗漱完毕,他把她抱出来,放在床上坐着,她仍旧困意绵绵。
直到迟聿穿上白衬衣出现在她面前,还递给她一件小号的白衬衣,对她说:“今天穿这件。”
顾鸢忽然精神了:“你要做什么?”
迟聿蹲下来蹲在她面前,虔诚的拉着她两只手,有些紧张的对她说:“我们今天去领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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