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墨迹了,我这会腰都快累断了。”
张浩好不容易喘口气,沉重的行李压的他翻不了身,就像是乌龟背壳被翻了过来。
吴腿子捂着脑袋觉得好笑,这小子别说,学起来还像模像样的。
“崔爷,快点帮帮我啊。”
崔岳没办法只好又帮他卸了行李,拽了起来。
独眼龙张望了半天,这么大的宿舍大通铺住着也有点渗人,到处漏风。
“不如我们今晚就在这办公室里凑合一晚上得了,这地小咱们几个有什么事也好照应一下。”
张浩点了点头,大有道理,这地我看咱们抱团还是好点。
独眼龙三人撬开办公室的门,先进去察看一番,里面的陈设简单,只是有张办公桌,靠墙立着些铁皮柜,一组沙发,一张床。
张浩一个人拖着沉重的行李,费劲的搬进去,一边搬一边嘟囔,这几位都是爷,就他一个小厮,粗活累活都紧着他来。
吴腿子不知从哪里搞来一个煤油灯,虽然昏暗一点,但好歹也算是有了点亮光。
崔岳随手翻开桌上的一个文件夹,里面居然夹着一份泛黄的文件,一时勾起了好奇心,凑到灯光下一看。
原来是一份工资表,上面列着一份名单,最下面签着三个大字,黄友前。
“咦?”
崔岳瞧着奇怪。
“怎么了?”
吴腿子凑了过来,疑惑道。
崔岳指着那张表格,沉声道。
“你看这下面的签名,说明当时那个月的工资表已经造好了,但是人员签字领钱的这一栏却空白一片,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吴腿子捂着脑袋,不知所云。
“说明当时这些人连工资都没有领,就急着离开或者消失了?”
独眼龙接过话头道。
“哦,这年头还有到手的钱都不要的人?”
“所以这事情才显得古怪!”
崔岳眼神深邃,觉得这个矿井怕是大有问题,种种迹象都显得太蹊跷了。
“你是说这矿上马上要发工资了,却没来得及领?”
张浩回过味来,仔细揣摩着崔岳的话。
“对啊,我说的没错啊,你自己看。”
崔岳将手里的文件递了过去。
张浩却没伸手接,还在喃喃自语,突然一拍大腿,开始在办公室里翻箱倒柜起来。
“你干嘛,抽风了你!”
崔岳不解道。
“这个文件还说明了一个问题!”
张浩头也不回,自顾手底下忙乎着。
“什么问题?”
“说明工资没有发,那钱就肯定还在这办公室里,没拿出去。”
崔岳听见这个回答差点背过气去,你小子我就知道走到哪都是个见钱眼开的主。
吴腿子一听见张浩的话,愣了一下,眼珠子一转,也参与了进去,这会也顾不上脑袋痛了,手底下的速度并不比张浩慢多少。
两人就这么憋着劲,你追我赶,撬开了所有的铁皮柜,保险柜,翻了个底朝天。
独眼龙也不出声,只是默默点了一枝烟,和崔岳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折腾了好一会儿,可惜的是,除了一堆没用的资料,连一毛钱也没翻到。
“不应该啊,怎么着也得剩下点啊。”
张浩仍然不死心。
“会不会是这会计卷款跑路了?”
吴腿子也翻不动了,靠着铁皮柜气喘吁吁的。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张浩费劲的又撬开一个柜子,扫了一眼依然是一无所获,突然角落的一个物件吸引了他的主意。
张浩刚一伸手,突然另一只手也抓在了那物件上,一抬头,才发现是吴腿子也看见了这东西。
“你干嘛?”
“这是我先撬开的。”
“那还是我先看见的呢。”
两人谁也不肯先松手,你一言我一语,火药味十足,本来张浩就对剁手的事耿耿于怀,这会发现了点东西。这无腿的小子又和自己抢,心里就老大的不痛快。
“行了,你们两个别争了,到底是啥东西还不知道呢,真是费劲。”
崔岳没好气的说道。
独眼龙见状,轻轻挥了挥手。
吴腿子这才恋恋不舍的收了手,一脸的不服气。
“哼。”
张浩一脸得意,伸手将那物件取了出来,摆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扯开包裹了好几层的报纸,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当最后一层报纸被剥离干净,一个二十厘米左右高的青灰色瓷罐露出真身,唯一可惜的是罐口崩边了,丢失了一块。
“嚯!古董!”
张浩惊的差点跳起来,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急忙抓过崔岳。
“崔爷,你快给看看,是不是真东西?”
崔岳轻轻掂起那个瓷罐,凑在灯光下,仔细揣摩。
瓷罐上宽下窄,呈敞口形,周身为青瓷挂釉,器形普通无华,自器底儿注有明万历十五年。
崔岳也一时拿捏不准,毕竟这玩意不是自己所长,虽然书本里了解过,但都研究不深,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能拿给我瞧瞧吗?”
独眼龙透过灯光,出声道。
崔岳愣了一下,递了过去。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独眼龙将那个罐子拿在手里,轻轻掂了掂分量,又将鼻子凑到罐口,仔细闻了又闻,面色凝重。
一翻手仔细瞧着罐底的落款,用手摸索着那几个字,好像有什么心事。
过来一会,又将罐子递回张浩的手里,才出声道。
“没错,这是老东西,要不是那罐口有破损,价格不会低于这个数。”
说着伸出了两根指头。
一听见是真的古董,张浩别提多高兴了,激动的直跺脚,不可置信道。
“两千?”
独眼龙摇了摇头,一字一顿道。
“两万!”
一听见这个数,张浩激动的差点晕过去,幸福来的太突然,谁知道在这鸟不拉屎的这地居然白白捡了这便宜。
“你别激动,我说的是没破之前的价格,这玩意现在的价值远不值那个价了。”
张浩刚登上云端又立马跌落在地,眼神瞬间暗淡了下去。
“这么说这玩意现在是个废物了?”
张浩心痛的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虽然不值两万,但找个熟主顾卖个两千元还是绰绰有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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