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处别墅中,李向天看向女儿的目光非常不善:“知道你这样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宣布他要成为你的男人、我的女婿了。这样会让我很被动的。”
李秋雨目光游离,恨恨地说:“那又怎么样?我只有一具身体,也只能找一个男人。找一个我喜欢的,总比我不喜欢的合适。”
李向天勃然大怒:“荒唐!政治家是不能讲感情的。你要讲感情,就不要踏足政坛。那样的后果,就是李家到你而终结。”
李秋雨抗声说:“不讲感情?不讲感情,你为什么还要生儿育女。不讲感情,你为什么还要把我养大?不讲感情,你为什么总要和部下大谈特谈,交流感情?”
李向天叹息一声:“女儿。不要把亲情和感情混淆。你是我血脉的延续,和那些口上喊万岁,背后下绊子的人是不一样的。爸爸知道你喜欢他,可他的品行让我有些不放心。”
李秋雨嘟囔着说:“我和他住了几年了。他什么样的德行,我还不清楚?他的野心大,也大。可他内心深处还隐藏着一种东西,那就是原则。他对自己的亲人、朋友非常有情义。和他在一起,至少不怕被他出卖。你们搞政治的,不是最害怕部下的出卖和反戈吗?他这样的人,不是接替你最合适的人手吗?”
李向天摇头说:“我不是说他不合适成为你的丈夫,而是不看好他的出身。你不要这样看着爸爸。爸爸没有嫌贫爱富的想法,我们家也不需要找一个富翁来接济。一个人的出身,对他心理的成长非常重要。穷人家的孩子,从来在歧视和贫困中长大,固然养成了他们吃苦耐劳的性格,也养成了他们敏感的心态。政治上的敏感固然重要,可过于敏感,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在你的事情上,他就过于敏感了。患得患失过多,就容易犯错误。如果他不能在你的事情上端正心态,日后的成就也就到此为止了。”
李秋雨沉默良久,固执地说:“这些事情都是可以改变的。”
李向天生气地说:“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事情。你和王部长儿子的事情也一样,都是模棱两可的事情。不到最后一步,都是意向罢了。我并没有非要你嫁给王部长的儿子,一切都没有定论。在他的事情上,你本来处理得很好,为什么突然要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李秋雨眼睛有些湿润,哽咽着说:“在撞车的一霎那,他抓了我一下,让我免除了更大的伤害,他自己却撞得不轻。都说,人在生死关头,会本能地救自己最关爱的人。他那一抓,让我知道了:纵然他在外面有些沾花惹草,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人还是我。从那时起,我就不想离开他了。”
李向天点点头,赞赏地说:“你能从这件事情中看出东西来,可见长进不小。如果你能在带他来省城前,和爸爸打个招呼,就更好了。还好你没把他直接带进家来,给爸爸留有余地。”
李秋雨站起来,抱住李向天,撒娇说:“爸爸,你要是不同意,来年我就直接把他领到家里来,看你怎么办?”
李向天感受着女儿柔软的躯体,心里叹息一声:“女生外向,古人所言不虚啊。”
爱怜地拍拍女儿的脸蛋,李向天半真半假地说:“那我就叫来警卫,说家里进小偷了,送他进拘留所过年。”
李秋雨用软软的拳头砸爸爸,娇呼:“你敢?那样我就和他私奔。”
李向天被女儿击败了,举手投降:“好好,叫他来过年吧。敢把我女儿骗走!哼!正好教训教训这小子。”
李秋雨达到了目的,立刻对父亲失去了兴趣。拿起大衣,冲出大门,留下一句话:“晚上我在他那里住。”
李向天苦笑一声:“臭丫头。人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你是有了男人忘了爹。”
点上一颗香烟,李向天沉吟起来。
一个成熟的政治家,对已经下的决定,是不会受儿女私情左右的。
李秋雨可以将龙大海领进家里过春节,却不能让李向天做出接纳龙大海为女婿的决定。
一切的一切,都要为了政坛上的辉煌而让路,为了那华夏不超过两位数的位子而努力。
“小子,想成为我的女婿,不是不可能。可不显示出一些本事和耐性,我是不会接受你的。”
李向天抽着烟,心里思绪纷纷。
到了李向天这个层次,富贵已经如同浮云了。真正在意的,是自己能否更上一步,甚至站在那最高的巅峰。
即使达不到目的,也要让自己的后人有更大的发展。
没有儿子,是李向天最大的遗憾。为了女儿的幸福,他自然要找一个能保护自己女儿的人当女婿。这个人,未必是女儿最爱的,一定要是最合适的。不到最后一刻,李向天不会作出决定。
李向天决定给龙大海一个考验,一个让他绝望的考验。
如果龙大海挺过去了,自然就成为李秋雨的丈夫,如果他放弃了,那他就不配成为李向天的女婿,一切就结束了。
以李向天的想法,只要是人,都通不过这种考验。所以,龙大海已经被李向天排除了。
龙大海在李秋雨的拉拽下,进了省委大院。
门口的哨兵,林立的别墅,隐约让龙大海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威严。
只有成为其中的主人,这种威严才会从心中消散。人们心中给自己强加的畏惧感,让这里成为了l省的政治中心。
进入装饰得古典幽雅的别墅,龙大海感觉仿佛进入了皇宫。
这里本来就是l省的“皇”宫之一。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座皇宫矗立着。那座宫殿,龙大海并没有资格进入,甚至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李向天并不在家。作为一省之长,即使今天是春节,他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
李夫人见到龙大海和李秋雨进来,很矜持地笑着,和龙大海拉起了家常。
李夫人的身上,有着李秋雨的影子。五十多岁的女人,看上去竟只有四十出头的感觉,成熟的风韵表露无遗。若说她是李秋雨的姐姐,或许也有人会相信。
女儿的心事,母亲自然知道。可惜,作为一省之长的妻子,一些感情也要隐藏起来。龙大海从李夫人的话语中,听到的多是客气的话语,很少有亲切的问话。心里不由得一沉:希望渺茫啊。
龙大海尽量不让自己的心情表露出来,和李夫人讲着没有营养的话题,直到李夫人要起来做饭。
李夫人笑着说:“春节了,我给保姆放了假。今天就由我来招待你吧。阿姨的手艺荒废多年了,你可不要见笑啊。”
龙大海站起来,毛遂自荐:“阿姨,还是我来吧。我的手艺虽然不是专业的,可也算业余中的高手了。您歇着,让我和秋雨来吧。”
李夫人吃了一惊:“你会做饭?”
李夫人继而释然:“是了,秋雨这丫头,打死她也不会做饭。倒是累着你了。”
李秋雨不高兴地说:“妈!不许说我的坏话。我是工作忙,没时间做。我也做过饭,他吃得也特别香,不信你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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