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门锁住了。”谢永娟拼命的晃动着客栈的玻璃门,黄美丽一行慌忙从楼梯上下来,面对着玻璃门外沉沉拉下的卷帘门,四人慌张的面面相觑。
“劳资的。。。”许永华捂着一侧脸颊,酒精这会已经借着愤怒和委屈涌入许永华身上的每个细胞里,他扯开嗓门一边喊着,一边朝着玻璃大门踹了几脚:“m。。。”
然后,他转过头,从餐厅拾起一把餐椅,抬起椅背朝着玻璃大门砸去。
谢永娟和黄美丽没见过许永华这种发疯似的德行,害怕的急忙让到了两侧,看着这个在琉璃街隔离墙被揍倒在地的许永华,此刻借着酒劲狠命的发泄着。
“m,劳资也敢打,等劳资把门砸了,就出去揍死你们这几个兔崽子。”许永华再一次用手中的椅子使劲的朝着玻璃门砸去。
这一下,玻璃门崩裂一声,全部化成了玻璃颗粒,连同坏掉的椅子,噼里啪啦掉落在地板上。
许永华气喘吁吁的看着被自己的砸开的客栈大门,然后捂住了嘴巴,结果呕吐物早已经从他的指头缝隙里喷射而出。
黄美丽见状,也开始干呕起来,她原本就喝多,急忙穿过前厅朝着餐厅跑去。
老者拿来了纸巾,递给了许永华。
“劳资没事。。。”他擦掉了嘴上的污秽,目视着眼前拦截的不锈钢卷帘大门。
谢永娟跑过去,双手提了提卷帘大门,纹丝未动,老者见状也过去帮忙。
“不行。”谢永娟回头说道:“卷帘门锁住了。”
“我来拉,你看下。”老者说完,拉起了卷帘门,谢永娟小心的趴在地上,手掌按压这玻璃碎片,在卷帘门被拉起一个小幅度的时候,谢永娟看见了锁孔就在地上。
“不行。”谢永娟说道:“被锁住了,这个锁只能从外面被打开。”
“我刚才看了,餐厅的对街大玻璃外也拉下了卷帘门。”黄美丽从餐厅晃晃悠悠的踱步回来,她手里拿着一张纸巾,正在擦拭嘴角的污渍:“我们。。。怎么办?”
“美丽,你没事吧?”谢永娟问道,黄美丽摇了摇头。
“依我对何氏村风俗的了解,这个村里的村民信仰琉璃神女,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再者我也听老板娘唠叨过你们的身份,他们应该不敢怎样。”老者说道。
“这还不敢怎样啊?”黄美丽脸色通红,喘着粗气说着:“这已经是限制人身自由了,等我出去后,我一定要告他们。。。”
老者叹了一口气:“我希望我是对的。”
“我ctm的神女,就是个婊子!”许永华骂骂咧咧:“他们就是一群神经病,你还看不出来吗?尸菌已经袭击了村子,村长都没了,他们还在那搞封建迷信,脑子有问题。”
许永华骂着的时候,谢永娟撇过头朝着卷帘门,一声不吭。
“m...他们死到临头了还拜。”许永华说完摇摇晃晃的上了楼梯。
“华哥,你这是去哪?”黄美丽轻声的问着。
“这大半夜的逃出去还能逃到哪里?劳资困了,困了。。。”说完,他歪歪扭扭的上了楼。
“姐。。。怎么办?”黄美丽撩着长发,叹着酒气:“这一口气都不能歇的。”
“打不开卷帘门,我们哪里也去不了,要嘛饿死在这里,要嘛想办法逃出去,在尸菌还没有从这个村子里苏醒的时候。”谢永娟说道。
“但是琉璃街外那堵墙壁目测我们即使人叠人也够不着。”老者说道:“但是穿过琉璃街,从琉璃山那边应该可以出去,毕竟这墙是封不住整座山的。”
“我也是这么想。。。”谢永娟同意老先生的意见:“但是现在关键是要从这里出去,老先生,你房间的窗户也是落地窗吗?”
“你说二楼吗?”老先生说道:“二楼没有落地窗,窗户外都是铁栏杆,只有4楼才有落地窗吧,我记得那是一层一个价格的,四楼最贵了。”
“走吧,咱们去看看。”谢永娟说道。
他们从二楼走到了四楼,在四楼的公共客厅里,黄美丽坐在沙发上,歪斜着脑袋,散落着长发,满脸通红,尸菌袭击的时候,她的确清醒了一会,但是跑步让浑身的酒精更加迅速的渗透入血液中,她摁压着自己的胸脯心脏位置,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
但没有坐一会,便起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跑去,谢永娟听见了一阵呕吐的声音。
“我去烧点开水。”老者说着下了楼:“这两人都喝多了,如果不解解酒,万一我们能跑,他们也是跑不了的,估计今晚,只能我们两人想想办法了。”
“美丽,你没事吧。”谢永娟敲着洗手间的房门。
“姐,我没事。”她回答:“我这样怕也是逃不了了,我就不该。。。喝那么多,难受。”
“这也不能怪你,谁知道。。。谁知道那东西会突然袭击这场送亲宴。”谢永娟说道。
“我是真的难受。。。”黄美丽在洗手间里说着:“万一。。。你不要管我,你先跑。”
“你说什么呢,要逃就一起逃。”谢永娟说道。
洗手间了传来了干呕的声音。
“姐,你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我没事,一会就出来。”黄美丽说道。
谢永娟只好离开洗手间门旁,走到了房间里的落地窗,她轻轻的敲了敲玻璃,她探头朝着底下望去,这是临街的一侧,和自己的房间是一个朝向,这四楼即使玻璃碎了也是下不去。
她思索着,这里的四楼和三楼以及二楼之间的墙壁没有任何的落脚点,看来想要从四楼下去也是行不通。
她坐在床沿上,目光盯着琉璃寺的方向,那灯光处,人影晃动,他们正在朝着正殿的拜亭那搬运那些被尸菌袭击的村民。
虽然心急如焚,但是被困在这里也是无可奈何,她望着被红灯笼映照的琉璃街道,她们客栈附近空无一人,那些人也许都赶往琉璃寺帮忙去了,或许暂时她们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不一会,门口传来了老者的声音:“这楼下开水瓶里还有一些热水,我也烧了一些,这些先给她解解酒。”
老者走进房间把一杯热水放在了桌子上。
“还在吐啊?”他听见了洗手间干呕的声音。
“都叫她不要喝那么多酒。。。”谢永娟说着。
“这里能看见琉璃寺。。。”老者望着落地窗,毕竟他房间的窗户和高度没有这样的景致:“他们说要把那些感染尸菌的村民抬到琉璃寺正殿前的广场上。”
“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们关起来?”谢永娟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我们原本就不属于这个村里的,我们的离开对这个村子并没有损失。”
“我也不知道啊。”老者叹了一口气:“既然村里感染了疫情,就没有道理不让我们离开。”
“老先生,你说他们会不会害我们?”谢永娟担心的问道。
“我想应该不会,姆仟信仰也是宗教的一支,理应行善积德,普度众生,并不是歪魔邪教。”老者回答。
听见老先生说完,谢永娟心里稍加安慰,但是让她害怕的并不是被锁在这里,而是即将有成百的尸菌感染者将会出现在何氏村。
“我怕的不是村民,而是尸菌。”谢永娟说道。
“谁不怕呢。。。但是即使现在离开这个客栈,外面夜深人静,也许比这里还要危险。”老者回答。
“也许不危险呢?”谢永娟说道:“在何氏村的这段时日,我几乎忘记了外面的情况究竟是什么样子,也许。。。也许没有那么危险呢?”
“你和我一样,都躲在这里躲久了,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如果不是很严重,电视上也就不会有紧急警告了,这是前所未有的。”老先生说道,若有所思。
“老先生这样一说,那真是左右为难。。。”谢永娟也叹了一口气。
“这女娃喝多了,今晚就陪陪她,我看咱们也没有办法今晚逃出去了,两个醉成这样,而且也想不到离开这栋客栈的路,不如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再做打算,我也好回去琢磨琢磨。”
“我担心的是那些感染尸菌的村民。。。”谢永娟回头说道:“万一他们倒回来,我们该怎么办?”
“担心也没有用,远的不说,近的客栈,我们都逃不出去。。。换一个角度思考,现在半夜三更,离开村子外面未必安全,再说。。。躲在这里未必也不是坏事,将就一晚,你看,这女娃和那个姓许的都喝得烂醉如泥,怎么逃命?”老者说道:“送亲宴那些人够他们忙一晚了,还要搜索整个村里有没有被袭击的角落,他们估计今晚不会过来了。”
是啊,这是个棘手的问题,偏偏是这样的情况。
“我四处看看有什么办法离开这里,实在不行,等那个姓许的男人醒来后一起帮忙,总能离开这个客栈。”老者说完,转身离开,黄美丽这才歪歪扭扭的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躺在了床上。
“喝点热水。”谢永娟端来了热水,黄美丽喝了几口。
“姐,你说他们为什么要关我们?放我们走不是挺好的吗?”
谢永娟摇了摇头:“我也想不明白。。。”
“那我们是不是要死了。。。”黄美丽伸手握着谢永娟的手。
“我和母亲来此拜过,这是姆仟信仰的地方,我想,他们应该是处理村民的事情,不让外人打扰,才出此下策,放心,我们不会有事情。”谢永娟安慰道,连自己的信仰都开始动摇。
“我。。。我可是看见漫天飞舞的东西扑到他们脸上,村长,阿祥嫂。。。还有客栈老板娘。。。他们会变成跟我哥一样,浑身溃烂。。。”黄美丽说着,眼眶红红的。
“你放心,要逃就一起逃,我不会丢下你的。”谢永娟说道。
“姐,你知道我有多遗憾吗?很遗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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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现在才认识,要不是疫情,你我同在河门市,我带你吃好喝好,咱们去喝贵妇下午茶,在叶子花湖边,我家的酒店随便你住,我给你无限的权利。。。”
谢永娟苦涩的笑了一声:“你喝多了,不过,如果还能回到河门市,这个下午茶我一定赴约。”
“那就这么说定了,拉钩。。。”黄美丽卷起了小指,谢永娟轻轻的勾上,下一秒,黄美丽便呼呼的入睡了。
谢永娟轻轻的起身,她在四楼里踱步寻找能够突破的地方,从四楼到一楼,她在餐厅里碰见了老者,老者也在寻找能够撬开卷帘门的工具,但是遗憾的是,他摇了摇头。
“困兽之争,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今晚睡觉的时候,还是要留一个心眼。”老者叮嘱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谢永娟回到了房间里,锁上了门,并且在门后又加了一把椅子卡住,她不敢入睡,怕发生了什么情况,自己无法像黄美丽和许永华一样清醒,她靠着床沿半躺着,眼睛瞅着落地窗外的琉璃寺灯光,外面一片安静,就和在这里的每个夜晚一样,静谧得令人安心。
落地窗前的琉璃寺金光璀璨的led灯突然熄灭了,那一定是0点的时刻,远远望去,四周漆黑一片,但是唯一区别于以往的景致,山上其中一座寺庙的漏窗闪着微弱的灯光,谢永娟猜测那应该是琉璃寺的主殿。
此时,远处传来了微弱的如同放鞭炮一样的声音,谢永娟支着耳朵,仔细聆听,虽然不曾听过这样的声音,但是时起彼伏如同鞭炮的声响,她心里暗自猜测,这可能是枪声。
也就是说,在何氏村那堵巨大的隔离墙外,也许正有救援部队正在某处爆发了一场枪战,可是她现在困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
一阵敲击的门声,谢永娟从床上惊醒,她发现自己不小心入睡了,她听见敲门声,急忙从床上下来,穿上棉鞋,披上外套,落地窗外此时阳光已经不偏不倚的洒入房间的床沿。
“谁?”她在房门警惕的问道。
“姐,是我,美丽。”黄美丽的声音异常急促:“快开门。”
谢永娟急忙拉开顶住房门的椅子,打开房门,黄美丽脸色苍白的躲了进去,然后把门关上,顺便反锁,面对这样的举动,谢永娟心里一惊。
“怎么回事?”谢永娟问道。
“她回来了。。。”黄美丽惊恐的说着,她凌乱的长发,苍白的面孔,颤颤惊惊的眼神。
“谁回来了,你说清楚。”谢永娟拉着黄美丽坐下。
“老板娘。。。”她说。
“老板娘不是。。。”谢永娟疑惑的问道。
“姐,我醒来后就听见楼下有声音,我下楼在楼梯口看了一眼,卷帘门是打开的。”黄美丽说道。
“卷帘门打开了?”谢永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是打开的,然后我看见有人在扫地,扫地上的玻璃。。。”黄美丽说道:“那个扫地的人就是老板娘,我不会看错,我在她没有发现我的时候,就跑上来了。”
“她没有任何不正常吧。。。比如。。。”谢永娟问道。
“没有。。。她在扫地。。。”黄美丽说着:“姐,我这是不是见鬼了。”
谢永娟抬眼看着黄美丽,眼神里也闪烁着不确定。
“你别不信我啊,我酒早就醒了。”黄美丽刚说完,楼梯处便传来了哒哒哒的脚步声,她急忙站起来,躲在了谢永娟身后:“老板娘来了,她那双布鞋鞋底嵌着的厚底声响,我不会听错。。。”
谢永娟心里也开始慌乱,如果真是老板娘,那么一定感染了尸菌,外面一定是个尸菌感染者。
她的脚步声在客厅里踱了几步,然后敲了敲谢永娟的房门。
“谢小姐。。。”她喊道:“下来吃早饭了。”
这声音的确是老板娘的声音,黄美丽抓着谢永娟,像见鬼一样。
“怎么办?”黄美丽说道:“你听。。。是不是她。。。”
“谢小姐?”她又喊了一声:“你说这大清早的,你们要睡到什么时候。。。再不来吃,东西我就拿走给村里的人吃去,钱我还是照算不误。”
谢永娟现在心里确定了门外就是老板娘了,她挣脱了黄美丽,想要开门。
“别。。。”黄美丽拉住了谢永娟。
“听见了没有啊?你们在不在里面啊?”老板娘喊道,然后自言自语的在门后呢喃:“这几个人该不会出去了吧。。。”
说完,谢永娟听见了门外掏钥匙的声响,她急忙说道:“老板娘,我听见了,我这就起床,叫他们下去吃早饭。”
“好嘞,那我就不一一叫了,你们自觉一点,不吃,钱还是照算的。还有啊,你们弄坏了我的玻璃门,这个钱我可是要找你们掏的。”
“老板娘,这门的钱我们赔,你放心,多少我们一定给你,现在给不了,到时候也会双倍给您。”谢永娟隔着门对话着。
“对了,还有一把椅子也给我砸坏了,这个也算。”老板娘说道:“你说你们是喝多了是吗?送亲宴不会喝就别喝那么多,把我门都砸了,好歹现在只有你们几个,换成平日,我可要让你们多赔钱,这都什么事情啊?还砸门。。。”
“对不起,老板娘。。。椅子您也记上。”谢永娟在门后喊道。
“那就行,我也不怕你们跑了。。。”说完,她收起了钥匙,脚步声哒哒哒的下楼了。
直到四楼客厅一片安静。
“姐。。。这是见鬼了吗?”黄美丽说道:“你说,我这是不是不信这个,现在让我撞上了?”
“人一旦感染了尸菌,就会陷入昏迷,那东西从天而降的时候,我们都亲眼目睹,我只是好奇,老板娘苏醒了,怎么跟正常人一样?”谢永娟疑惑的说着:“难道我们听见的和看见的尸菌是不一样的?还是现在三山电视台里的尸菌疫情指南没有仔细看清楚?”
“她会不会见到我们,就像之前网上的视频那样,把我们吃了或者大卸八块?”黄美丽异常害怕。
谢永娟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她走到了落地窗外,朝着琉璃街看去,这一看。。。她惊呆了。
只见街上有些许行人来往,四口井方向依稀看见了那些谈笑风生坐在井边洗菜洗衣服的妇女身影,沿着琉璃街走下的那个挑菜的妇女正担着两篮子清晨刚采摘的蔬菜,而清晨的第一趟菜,她总是会留给那个叫做后母的女人。几个小孩在街上东奔西跑,这一点都不像疫情来之前的征兆,反倒是和原来的何氏村没有任何的不同。
“我是不是也喝多了?”谢永娟怀疑的揉了揉眼睛,这里面有多少人昨天躺在青石板上。
“姐,你可是滴酒未沾,我可以作证。”黄美丽看着街道说着。
“永华和老先生呢?”谢永娟问道。
“不知道,估计还没有醒。。。”黄美丽回答。
谢永娟握住了黄美丽的双臂,抬眼认真的看着她:“美丽,现在你回房间,整理好,穿好衣服,我去叫永华和老先生,然后我们离开这里。”
“离开何氏村?现在?”黄美丽问。
谢永娟点了点头:“现在,你放心,到了三山市区我去找我父亲,他也许在区政府,也可能在我家里,总有你们落脚的地点。”
“姐。。。”黄美丽担忧的说道:“不是我多嘴。。。这三山市政府紧急通告都出来了,你确定他们都还在市区里?”
“不管我爸是不是在,现在我们都要离开这里。”谢永娟说道。
“好。”黄美丽点了点头:“现在就离开何氏村。”
说完,黄美丽轻轻打开了房门,快速的溜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谢永娟整理自己的衣裳,把长发盘成一个发髻,然后推开了房门,敲了许永华的门。
许永华睡眼朦胧的打开了门,就穿着一件三角裤,也不避讳,谢永娟不想和他多说,撇开眼只说了一句:“赶紧穿衣服,我们要离开何氏村。”
“这大清早的。。。”许永华还想说什么,就见谢永娟匆忙的下楼,他拍了拍发疼的脑袋,回想了昨晚的事情,急忙回到房间里,穿衣穿裤。
不一会,老先生跟着谢永娟上了四楼,许永华和黄美丽正在客厅里朝着落地窗外警惕的张望。
“那人不是。。。”许永华指着琉璃街一位穿行而过的男人说道:“昨晚坐在我边上的。”
“你也发现了?”谢永娟说道。
“妈呀,这是借尸还魂还是怎么的。。。”许永华哆嗦的裹着棉衣:“见鬼了。。。”
“美丽没有跟你说情况?”谢永娟问道。
“说了,他不信。”黄美丽回答。
“她说老板娘在楼下?”许永华讶异的问:“她不是嗝屁了吗?”
“我刚也听永娟稍微的说了下,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定就是尸菌感染者了,咱们得离开。”老先生说道。
“既然我们准备现在离开,那咱们就商量一下朝着哪里跑?”谢永娟问道:“琉璃街广场的墙壁太高,我暂时还不知道哪里有竹梯,凭我们是翻不过去的。”
老先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客栈前台拿的琉璃寺导览图,然后摊开在桌子上。
“我想了一个晚上,既然琉璃街那堵墙我们翻不过去,那我建议出门后,直接朝着琉璃寺跑。”老先生看着三人说道。
“这不是反方向吗?”许永华问道:“那我们岂不是送上门了?”
“琉璃街的出口那里砌了墙,你们也见过,凭我们几个人根本不可能翻越,只能从琉璃寺进入后山,然后沿着后山步道从琉璃山翻过来。”老先生说道:“那里还有一个北山门。”
“我明白老先生的意思,山里是无法砌墙阻拦的,翻山出来是这个意思吗?”谢永娟问道。
“正是这个意思。”老先生说:“我虽然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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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间比你们长不了几天,但是之前琉璃寺后山我也曾经去过,那里有条路是可以出来,而且出来后,是可以直接离开村子的范围,只不过要越过琉璃寺。”
“那北山门那边的情况呢?”谢永娟问道。
“我是疫情之前几年来过,按现在来看,我不清楚北山门附近是否也砌墙,但是那一片都是山,山下都是田野,我想他们短时间能砌琉璃街南大门的方向,估计没有精力去管后山,毕竟那里比较荒。”
“咱们也只能试试了,华哥你说呢?”谢永娟征求永华的意见。
“行,只要现在能离开这个神经病村子,别说爬山,就是上天我都去。”许永华开口。
“我担心他们不是神经病,而是尸菌感染者。。。”老先生说道:“但是按理来说,不太可能是这样的情况,我了解过的感染者是不会跟正常人一样的。”
“我说的是千真万确,那个老板娘这会还在楼下,等下你们见了就知道了。”黄美丽开口。
“能不见就不见。。。”谢永娟说道:“能不被发现最好,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的目的是离开这个村子。”
“永娟说得对。”老者收起了导览图:“既然美丽说卷帘门已经开了,那正好我们可以离开。”
“但是琉璃寺的山门是锁着的。”黄美丽说道:“而且村长不是一直告诉我们大家,不可以进入琉璃寺吗?”
“还村长呢。”许永华哧溜了一下牙缝:“那东西都从村长喉咙里嗦进去了。”
谢永娟看了一眼老者,她知道老者有门路可以进去,因为她曾经在房间的落地窗看见过老者进入琉璃寺,果然,既然这条路是老者提出来的,那他自然而然也就没有必要隐瞒了,只见他开口:“山门靠近祠堂的拐角,那里有一堵墙,墙边有一扇铁门,铁门是没有上锁的,我之前翻过去,进入过藏经阁,主要是看看琉璃寺的一些文献。。。”老先生回答。
“那咱们赶紧走吧,既然老先生有办法能进去,总比大摇大摆从正山门进入来得靠谱。”黄美丽开口。
“那各位准备了好了吗?”老先生问道。
“有什么好准备的,空空的来,空空的走。”许永华惨白着脸色,怨声四起:“这逃命也真是。。。操蛋!”
于是,他们四个人起身,一前一后蹑手蹑脚,屏住呼吸的沿着四楼的楼梯朝着一楼挺近。
在一楼的接待厅前台,昨晚碎裂的玻璃和砸坏的椅子已经不见了,白色的大理石地板异常的干净,卷帘门早已经拉起,阳光透过前厅异常的耀眼。
就连餐厅也敞亮异常,所有的卷帘门都不见了,桌上还摆放着一盆馒头和若干小菜。
这一切和之前何氏村平日里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虽然现在四位也都空着肚子,那大白馒头也和往日并无二样,但是谁也没有想过要去动它们。
他们四人提着脚步,静静的穿过了一侧的餐厅来到前厅,而这个时候,老板娘突然从门口迎面而进,她的手里捧着一栏青菜。
在看见老板娘的那一刻,四个人站直了身体,就像脚下踩到了一根漏电的电线。
“哇!”黄美丽叫了一声,这一声把老板娘也吓了一跳。
“干什么呢!一大早的。”
老板娘依然穿着藏青色的棉袄,头发上系了一根红绳,她面色红润,和它日并无异样,只是嘴角附近有些细微的红色伤痕,嘴角长了一些水泡,就像是被水母蜇过一样的闪电状的痕迹,但是不太明显。
“没。。。没。。。”黄美丽急忙低头摆手。
“早餐你们吃完了吗?”
“吃。。。吃完了,正准备出门呢。”许永华慌张的说道。
“你们是怎么?受了什么刺激?”老板娘皱着眉头,看着和平日里不一样状态的四人:“对了,昨天是谁把我玻璃门砸了?是不是你。。。”
老板娘说完,手指头指着许永华。
“我昨天喝多了。。。”许永华认怂的老实回答,歪头避开老板娘手指的方向,好像那根手指能够一下戳穿他的脑袋似的。
“你知不知道,现在村里没有人能装这个。”老板娘责怪的抱怨:“空有琉璃寺的钱有什么用,还不是买不到东西!”
“对不起,老板娘,我们会赔的。”谢永娟说道,她开始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参加过昨晚的宴席,那场送亲宴一定是假的,老板娘依然如同之前一样喋喋不休,她怎么看精神状态都是好的。
“你们打算去哪里?”老板娘依靠在门框边问道。
“去。。。”老先生也不知道怎么说。
“我们准备去阿祥嫂那里拿衣服,我们交代她做了一些衣服,但是一直没有送来。”谢永娟低头撒谎。
“对。。。”黄美丽附和:“上次我告诉您我想要。。。想要新衣服,你推荐给我,让我去找阿祥嫂的,这会。。。这会衣服应该好了。”
“你们不用去了,阿祥嫂说等下会把衣服送过来,她已经做好了,昨天因为忙着送亲宴没有给你们送来。”老板娘说道。
“阿祥嫂?”谢永娟问道:“她。。。她还好吗?”
“你们这是什么话?她好得狠呢,这会正在家里。”
谢永娟盯着老板娘仔细的瞧着,看来看去,这个老板娘和平日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嘴角有些感染发炎,但看上去并不太严重。
“你盯着我干啥。”老板娘问道。
“老板娘,你没事吧。。。”谢永娟关切的问道。
“没事,昨天就是太忙了,你们昨天玩得开心吧?”她笑着说:“我一直在帮忙,也没空打理你们。”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记得吗?”谢永娟问道。
“记得啊,你们过来送亲宴,我在后厨帮忙,只是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醒过来的时候,就在琉璃寺躺着,你说这奇怪不奇怪?”老板娘说道:“那一定是姆仟保佑。”
“昨晚。。。空中。。。那个水母。。。”黄美丽问道。
“什么空中?什么水母?你昨晚喝多了吧。”老板娘责备的说道:“一个女人家喝那么多酒,我们村子里的酒是好喝,糯米酒你也喝不少吧,那后劲强着呢。”
“是喝多了。。。”黄美丽低头说道。
老板娘的眼神瞥向了老先生:“徐老,怎么你也跟这些小年轻混在一起了。”
“呵呵。。。”老先生尴尬的笑了一下:“同一屋檐下嘛。。。”
“我看你们四个人怪怪的,叮嘱你们一下,琉璃寺正在举办祈福法会,还有几天才能结束,你们可不能进去。”
又是这套说辞。。。
说完,老板娘回头看了一眼这四个站得笔直的人,进入客栈,她走到餐厅看见满满一桌没有动过的早餐,正想回头质询他们四个人,才发现这四个人朝着琉璃街快速的跑去。
正当他们快要看见琉璃寺山门的时候,一个老瘦的身影,正在从琉璃寺广场一侧,慢慢的踱步而走,手里的拐杖敲着青石板,扣扣作响。
他们四人急忙躲在一侧的巷子中。
村长拄着拐杖从他们眼前穿行而过,精神矍铄的面容,脸颊上也有和老板娘一样的不明显的闪电状的疤痕。
“这真是见鬼了。。。tmd见鬼了。。。”许永华说道:“我可是亲眼瞧见村长被那东西钻进喉咙里的。”
“你们没有觉得老板娘没有什么不对劲吗?”谢永娟问道:“和平常一样。”
“是啊,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老先生说道:“虽然我研究民俗信仰,但是本质还是相信科学的,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
“老先生,你去看过何三洋吧。”事已至此,谢永娟也觉得没有什么必要隐瞒了。
“看过,但是没有进去。”老者说道:“当时觉得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我见过。。。满身腐烂,但是不像是尸菌感染者,我也说不清楚。”谢永娟说道。
“你还骗劳资说你没有去过?”许永华骂道。
“还不是因为你大嘴巴,不靠谱!”黄美丽帮腔道。
“行了,美丽和华哥,咱们现在不争这个,逃命要紧!”谢永娟说道。
他们穿过了四口井,那里有人在洗衣服和洗菜,他们一边洗一边谈笑风生,互聊家长里短,四人放慢了脚步,就像平常一样散步,当他们四人接近后,这些妇女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她们的嘴角处有着和老板娘一样的轻微的闪电状伤疤。
四人强装微笑,在她们扭头不动的目光注视中,加快脚步朝着琉璃寺山门广场走去。
这在昨天晚上,还是送亲宴的现场,满地狼藉的垃圾,而如今,除了戏台还来不及拆除以外,祠堂的灵堂,所有的桌椅还有用厨,以及布置的灯具,都已经消失了。
何三洋的遗体也不知所踪,留下了一片干干净净的青石板广场。
“他们动作还真快。。。”许永华感慨着说着。
他们跟着老先生沿着山门的红色山墙,一直贴着墙壁前进,走到了祠堂边。
谢永娟还没有真正意义上仔细的看过这座祠堂,只见上面写着:何氏宗祠。
敞开的朱红色木门和摇曳的红灯笼,里面满满都是牌位,但是最上面的一块牌位也是最大的一块,上书:何氏开基始祖千叶之神位。
“看什么。。。从这里走。”老先生叫住了发呆的谢永娟。
果然在祠堂的背后,看见了一堵和祠堂后背相连的转角墙壁,上面有一扇生锈的铁门。
“这是之前琉璃寺的边门。”老者说完拉开了铁门,他们四个人从祠堂的缝角里朝着广场看去,并没有人发现他们。
四人走了进去,老者轻轻的掩上了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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